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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剛要破口大罵,我扔出銀錠,正打在他的門牙上,頓時嘴裡漏了風。“買這個人,還有你的醫藥費。”許是見了銀錠心裡歡喜,許是被我打的怕了,家丁沒再說話。只是恭恭敬敬遞上少年的賣身契,他漏風的嘴說話極不清晰,但還是勉強可以聽懂“我本來……要帶著這個賤奴……賣給許員外家,他還算有幾分姿色,小姐您不會虧的……”

  我實在不想聽一個嘴漏風的醜男人說話,接過賣身契,隨手遞給了地上的少年,轉身就走。其實我本意就是想試探他,我走了幾步,回頭就看見他費力地追著我。我皺眉“你幹什麼?”

  少年見我皺眉,連忙跪了下來“主人,賤奴知錯了。”錯?他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才雙手捧上自己的賣身契,散亂的髮絲擋住了他的臉,他又低著頭,我只能看到一團黑黑的腦袋。

  我撥開他眼前的碎發,用三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嘖嘖,真是美麗。”一個男人,毫無陽剛之氣,娘娘腔,像個女人,我不喜歡。

  他十分清秀,下巴尖尖的,尤其是那雙濕漉漉的大眼睛,看起來實在太乾淨澄澈。我是害怕這樣澄澈的東西的,所以我收了手。我有些後悔了,我不該一時興起不顧後果的。

  卻是忍不住又瞟了他一眼,我用長長的指甲敲了敲我臉上遮住半邊臉的銀色面具。“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美人了呢,你看我,我可沒有一副好的容貌。”

  其實,他看起來也就是有點清秀,並不算十分好看。只是,我突然覺得,逗弄這個孩子十分有趣。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個只有幾萬字的短文,以前都是在貼吧寫文,最近決定來晉江碰碰運氣。

  感謝能夠找到這篇短文的小可愛~

  ☆、少年人安能折腰苟且

  第二章,你所不知道的孫將軍

  我戴面具只是厭惡那些男人看我的眼光,我的母親曾在床前哭訴,若沒了這一副好皮囊,誰會喜歡上我這樣的女子。烹飪女紅樣樣不通,不懂禮儀酗酒鬧事。她是為了我的後半生憂慮,我敬愛她,對她的見解卻不敢苟同。笑話,我孫承吟,怎會需要男人來保護,他們只會給我拖後腿。

  聖上賜婚是說,我有一雙丹鳳眼,生來便是為鳳之人,理當做我和國未來國母。為鳳,難道就是嫁與男人?笑話,真是笑話。

  我扯過賣身契,轉身就走,絲毫不想顧及這個身嬌體弱的少年。直到我回到府邸,我也沒再回頭看一眼。他定是不敢逃的,他的賣身契還在我這裡。

  我剛要關門,就看見他從後面跑過來,他那羸弱的身板簡直都要被風吹斷了,短小的破衣穿在他的身上,卻還有些寬鬆。此時他的糙鞋也跑壞了一隻,他抱著糙鞋,光了腳踩在不算溫暖的地面上。他這麼寶貝那雙破鞋,我看起來像買不起鞋嗎?!

  “扔了。”我的語氣不算好,帶了些戰場上的戾氣,終究不是他這種嬌弱男子可以承受的,他扔了糙鞋,直直地跪下,頭低著連大氣也不敢喘。

  “還有你身上的衣服,也要趕緊脫了,對了,記得要好好洗個澡,洗乾淨了在屋裡等我。”我明明把語氣放緩了的,表現的像是在聖上面容一樣溫和賢雅,可他為什麼開始發抖了?應該是凍的吧,身體嬌弱的男人真是麻煩,看來要準備厚實一點的衣服才行。

  “東邊那個,有些家具的,是我的房間。”說完這句話,我就轉身走了,不過,為什麼他那麼害怕?

  旁白君:

  b 少年抬起頭來,看著女子的背影,眼裡的眼淚還未消退,又湧上新的淚水。他知道自己其實算不上好看,那麼主人買他回來,也只是為了玩弄吧?主人住在這樣的府邸里,又花了大價錢買他這樣不值錢的賤奴,應該是貴族吧?貴族女子會找些陪房小侍,並不是什麼秘密,只是以他這樣的姿色,怕只能做個個玩物吧?

  他終究沒讓眼淚落下來,站了起來走進她諾大的府邸。只是,她的府邸過分靜謐了,是主人喜歡安靜嗎?他找到了一口井,打了水上來,然後脫了衣物開始沖洗自己,等到他清洗完畢,也沒看見有人過來。不過作為一個賤奴,他並不認為自己可以任意揣測。

  她的房間裡有一層不薄的地毯,擺設十分簡潔。一張長木桌,看起來像是帳房先生用的那種,不過木料有些不同。他剛好知道,那是紫檀木,爹爹就是因為弄壞了一件紫檀木梳妝盒,送了性命,而主人居然用這樣的紫檀木來做桌子,足以證明她的身份不凡。

  看到這裡,他就再也不敢抬頭,只恭順地跪在地上,低著頭盯著地面,一動也不敢動。他此刻只是怕傷口裡的血滲出來,會弄髒了這華貴的地毯。他不知道這是什麼料子,只感覺身體接觸到這樣的毯子,十分舒服。她真的是,無法企及的人物啊。

  我看那孩子瘦的厲害,便拿了最小號。不過成衣鋪里只有白色,其實以我的習慣,我會喜歡黑色的,白色,太亮了不是嗎?懶得換一家,我隨手扔了錠銀錠,我說是給年輕男子準備衣物,便讓店家準備齊全,對於這些瑣事,我一向不太擅長。

  看他剛才抖得厲害,是太冷了吧?我想著快些回去,於是加快了步伐。習慣性地推開大門,上鎖,然後走向自己的屋子。我無聊的人生突然多了這樣的樂趣,實在是讓我感覺明天又值得期待了。自從邊關無事,我賦閒在家,無所事事。我看書也只看些兵書,文人的風雅我能附和兩句,卻不感興趣。至於那些尋常女兒家的玩意兒,我更是避之不及。

  “你快穿上……”我推開門,就看見他跪在那裡,他的個子不算高,和我差不多的樣子,滿身的傷痕觸目驚心。但是,最重要的是,他他他,他怎麼……我把包裹扔到他面前,砰地一聲關上了門“誰允許你在本郡面前不著寸縷?不知禮義廉恥的男人,趕快把衣服穿上!”

  好燙好燙。我用冰冷的手掌捧著發熱的雙頰,他怎麼可以那樣子?!我年少參軍,和那些大老粗喝酒談天,什麼沒侃過?什麼沒看過?只是,剛才那樣奇怪的感覺,難道是離開軍營太久了?

  許久,我才推開房門,他已經穿戴好跪好候我。只是,他的面色比剛才更加蒼白,頭也低的更深,姿態也更卑微了些。

  我不問他,他也不說話,傻傻呆呆的,真不像是想故意勾引我的狐媚子。

  我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酒,也不說話,就是看著他。他真是傻的我俯下身去,把酒杯遞到他面前“會喝酒嗎”

  他雙手接過酒杯,恭恭敬敬地捧著,卻不飲下。看來是不會喝了

  我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我教你。“我一低頭,發現他正呆呆地看著我,清澈的大眼睛裡全是迷惑不解,我又坐會到檀木椅上,真奇怪,我的心跳太快了,是因為剛才急著跑回來

  我開了一壺新酒,就在我的桌下,我喜愛飲酒,更愛它給我帶來的眩暈感受,仿佛整個人都輕了起來,暫時忘卻了痛苦與孤獨,忘卻了我手上的淋淋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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