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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期抹了把臉,太監就太監吧,他樂意。

  在很多年後回憶起來的時候,應期就總結出來了,他家小公主真是有手段。她就是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法子,一步步套牢了他的心,而一輩子都不曾變。

  當他神在在地靠在沙發上提起這件事的時候,許桉檸爬上他的腰,哼哼唧唧地拍他的臉,“你大放厥詞!我明明,是靠美色!”

  *

  時光慢慢地過去,暑期檔的還珠格格一遍遍地放了許多遍,小阿檸也變得越來越漂亮。一直不曾變的白嫩臉蛋大眼睛,瓷娃娃一樣精緻地不像話,走在哪裡都會被人夸。

  一直上天入地的應期也長得開了些,有了幾分帥氣的樣子,舉手投足之間,說不出來的感覺。

  不過大人都說,應家的小崽子的帥啊,那不是好帥,因為總帶著點那什麼的味道,活像個小痞砸。

  後來大家就知道該怎麼形容了,這叫“拽”,這叫“臭屁”,這叫“裝逼”!

  在許桉檸六歲上了一年級,應期七歲半二年級的時候,他們一起照了第一張“情侶照”。

  應期穿著那時候極為流行的英倫小西裝,腦袋梳著油光鋥亮的三七分,腳上踩著雙很醜很醜的寬頭大皮鞋,胳膊狀似很隨意地搭在了身邊小公主的肩膀上,一臉的欠揍。

  許桉檸是素雅的小紗裙,上面有粉嘟嘟的花兒,整個人都嬌俏的不像話。照相師按快門的時候,她感覺到應期的腰往她這邊拱了下,下意識地就轉頭看了他一眼。

  像素不很清晰的老照片,定格個下了這樣的一瞬間。

  很假很假的背景牆前,痞帥的小男孩低頭和漂亮的小姑娘對視,眼裡的溫柔濃稠地化不開。

  光線打過來的角度奇異又恰到好處,她微張著唇,眼裡有星光。

  後來,這張照片被應期寶貝地裝在了一個鎏金鑲鑽的相框裡,擺在許桉檸的梳妝鏡前死也不肯換地方。他說,“這就是你暗戀我的證據!”

  許桉檸把他壓在床上,拿著口紅畫了他一臉的豬頭,“我讓你證據,讓你證據,應期你臭不要臉!”

  第3章

  三年級的時候,許桉檸第一次追星,一個響噹噹的組合,三個字母,三個不一樣風格的漂亮女孩子。她們的歌曲很好聽,小阿檸天生的五音不全,但學的津津有味。

  在應期的印象里,那是段很漫長而痛苦的時光。

  因為無論什麼時候,都有一道嗓音在你耳邊唱著,“波斯貓眯著他的雙眼!波斯貓踮著他的腳尖!波斯貓……”

  關鍵是吧,她唱的還不好聽,很像波斯貓瘋狂撓門的聲音。

  很難想像,那樣好看精緻的一個女孩子,竟然可以把調子跑的那樣遠。因為許桉檸,那一次的暑假,魯深破天荒呆了一個星期就回家了。

  他跟他爺爺說,他得了中耳炎,要回家去治。

  許桉檸本來還是很愉快的,愉快地唱歌,愉快地追星,愉快地把三個字母的海報貼的滿牆都是。但是在聽到其他小夥伴傳來的這個消息後,小阿檸沉默了,然後委屈地哭了。

  應期知道後就急了,他爬著窗戶進去的,帶了一大把的泡泡糖,左哄右哄的,好話說了一大堆,但是小公主就是偷偷地擦眼淚兒,誰都不理。

  最後的時候,應期咬咬牙,“阿檸別哭,我教你!”

  那個暑假,應期拉著許桉檸溜進了學校的廣播室,拿著那裡的話筒和播放機當成卡拉OK的設備,唱了一假期的七里香。

  可怕的是,應期溜門撬鎖的技藝太高超,值班的老師他竟然一直都沒發現!

  下一次開學的時候,許桉檸在應期的鼓勵下,參加了學校組織的元旦晚會。

  羞答答地小姑娘抱著話筒,嬌嬌柔柔地唱了一首一個字兒都沒跑調的七里香。應期讓他爸從文工團借了個架子鼓,坐在後面噼里啪啦打的很帥。

  一曲結束後,掌聲經久未息。魯深特意翹了自己學校的元旦晚會,跑來他倆這瞧熱鬧,等許桉檸下台的時候,他眼都直了。

  “阿檸你怎麼突然這麼棒了啊!你唱的真好,裙子也好看,哪哪都好!”

  應期跟著許桉檸走下來,手很拽地插著褲兜兒,停在她的背後。

  小公主很記仇,她小驕傲地揚了下脖子,氣勢逼人,“你的中耳炎好了嗎?”

  魯深張張嘴,結巴地熄火。

  應期笑了,他把手搭在許桉檸的肩膀上,衝著魯深撇撇嘴,“你的中耳炎,好了嗎?”

  兩人遠去的背影很搭調,一個高一個矮,一個背帶褲,一個背帶裙。一個短髮利落,一個長發飄飄。路過之處,惹得同學紛紛稱讚。

  魯深看看自己原本以為很時髦的格子襯衫,瞬間覺著自己像個搬磚工。他舔舔嘴唇,衝著應期的方向大喊了一聲,“嗨!兄弟!”

  意料之中的沒人理。

  據魯深分析,應期對許桉檸的司馬昭之心,是從那首七里香開始萌芽的。那一個小雪紛飛的元旦晚上,他為了女人,拋棄了十年的兄弟。

  而小阿檸對那個充滿了七里香氣息的夏天的唯一印象就是,應期學著周董不清晰的吐字,指節在桌面上打著拍子唱,

  “你突然,對我說,七里香的名字很美,我此刻卻只想親吻妳倔強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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