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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如藍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只能沒話找話說:“……下午有什麼活兒干?”

  “沒活兒了。今天本來就要去捕魚,這事兒咱們早上就做完了,下午可以休息。明天接著幹活。”

  說到這裡,海臣變魔術似的從t恤的兜帽里拿出了兩個掌機:“下午聯機打會兒唄。”

  畢竟還是年輕人,遊戲機的魅力總是無法抵擋。呂如藍匆匆忙忙地扒完午餐,兩個人就開了藍牙,聯機打起遊戲。

  戰況正酣,起初兩人還是一個坐在高低床的下鋪,一個坐在椅子上。可是玩著玩著,海臣就轉移了陣地,粘著呂如藍坐到了下鋪。

  海臣的大腿一挨過來,呂如藍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故意打了個哈欠,起身縮回到了上鋪。

  這次,海臣倒是沒有再粘上來。兩個人就這樣一上一下地聯機繼續打遊戲。

  他們玩的是一款聯機對戰遊戲,雙方武將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生死廝殺,而現實里的氣氛也不遑多讓——呂如藍是個特別容易入戲的傢伙,無論得勝還是失敗,都是一通吱哇亂叫,激動起來還習慣用腳踹牆、踹床杆子,總之破壞一切他夠得著的東西。

  就這樣一共玩了五局,呂如藍兩勝三負。來到第六局,剛開始略微不利的海臣越戰越勇,眼看就要再下一局,呂如藍急火攻心,又是一腳重重地踹在了牆上。

  哪知他背靠著的護欄早就被踹鬆了,這一下乾脆吱嘎斷開,呂如藍還沒鬧明白髮生了什麼,連人帶毯子就往下掉!

  “咚”地一聲,整個屋子好像都震了震。可呂如藍卻沒有感覺到太大的疼痛。

  他睜開眼睛,這才發現自己裹著毯子,而毯子下面居然還有一個墊背的。

  “我的天哪,你可真夠沉的。”海臣做了個翻白眼的表情,“我感覺我的腿好像真的斷了。”

  呂如藍嚇得魂兒都飛了,趕緊起身把海臣扶起來,再去看他的兩條腿,並沒有什麼肉眼可見的外傷。

  “要不要我去叫杜醫生?”

  “別!讓你哥知道我在你屋裡,他非得把我的皮給扒下來不可。”

  海臣示意呂如藍扶著自己坐到下鋪,呂如藍怕他真出事情,還主動揉著他的大腿。

  海臣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服務,一邊趁機問道:“小藍啊,你說我對你好不好?”

  呂如藍還沉浸在驚愕之中,滿心都是過意不去,幾乎不假思索地就點頭:“好。”

  海臣又問:“那你覺得,還能遇見比我對你更好的人嗎?”

  “……”

  呂如藍算是回過味兒來了,臉紅了紅,頓時扭頭又要逃回到上鋪去。

  海臣及時拽住了他的腳踝,像條巨蟒似的硬生生纏繞上去。

  “小藍啊……你實在應該向你哥多學習學習。”

  “學、學什麼?”呂如藍故作鎮定,心臟已經別別直跳。

  “學學你哥‘有機會要上,沒機會創造機會也要上’的大無畏精神啊!喜歡的東西就要用力爭取。光說什麼‘我才不想要呢’,然後眼看著別人搶走你心愛的東西,你真的準備這樣口是心非地過一輩子?”

  呂如藍被海臣一點點從背後摟進懷裡,感覺整個人都被牢牢地包裹著、固定著,有一種詭異的安全感。

  可是這種安全感很快超過了臨界點,變成了另外一種危險的信號。

  海臣的雙臂還在用力,他緊緊地擁抱著呂如藍。力道之大,簡直好像要將人揉進自己的身體裡。呂如藍簡直能夠聽見自己的骨骼咯吱作響,肺內的空氣似乎也在變得稀薄。

  “放手……”呂如藍伸長了脖子努力喘息:“我叫你放手!”

  海臣總算稍稍放鬆了一點力道。呂如藍趕緊逃脫出來。

  “你他媽的是想殺了我吧?!”

  “對不起!”海臣立刻舉起雙手表示歉意:“我剛才一直努力忍著不脫你的衣服,卻沒注意……”

  “混蛋流氓!”

  呂如藍整張臉都要熱得爆炸了,他再不敢看著海臣,手腳並用地扒著鐵梯逃回了上鋪。無論海臣再怎麼賠禮道歉和哄騙,始終再不吱聲。

  呂如藍不知道海臣是什麼時候離開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時候又睡著了。可他知道,自己一不小心又做了一個糟糕至極的夢。

  在夢中,只有他和海臣,帆船與平靜無波的大海。

  呂如藍夢見,海臣從身後將他摟住,就像今天下午在房間裡做的那樣。可是接下來發生的,卻再不是什麼喘不過氣來的擁抱了。

  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一件地脫了下來,而面對的同樣也是不著寸縷的海臣。兩個人就這樣糾纏在一起,親吻著、撫摸著,像兩條交配中的海豚。這分明是呂如藍從未經歷過的事,可他卻好像並不牴觸這樣的接觸。

  正相反,他好像很喜歡這樣的感覺,喜歡被海臣緊緊擁抱著,被一遍遍地反覆親吻、撫摸,被當做珍寶似的捧在掌心裡。

  但是當這份歡喜到達巔峰的時候,卻成為了驚恐。

  呂如藍身軀一震,悚然睜開了眼睛。

  他還躺在自己房間的上鋪,裹著毯子悶出一頭的熱汗。

  不,不僅是頭上,渾身上下都是汗水,粘得好像一條剛從海里撈出來的的魚。

  呂如藍想用腳踢開毯子,好讓熱氣散發出去。可他才剛一抬腿就愣了愣,緊接著倉皇翻身坐了起來。

  “糟透了,真是糟透了……”

  他狼狽地爬下床去,扯了幾段衛生紙繞在手裡,又抓起一條內褲,開門往洗手間裡逃去。

  第79章 海臣的陰謀

  值得慶幸的是,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在樓下吃飯,並沒有人發現呂如藍的糗事。呂如藍洗完內褲偷偷晾到自己的房間裡頭,稍稍收拾了一下紛亂的心情,下樓吃飯。

  和往常一樣,吃飯的時候海臣坐在呂如藍身邊。眾目睽睽之下,這傢伙倒沒什麼特別的動作。

  反而是呂如藍,一看見海臣腦袋裡就亂到冒泡。飯粒吃到鼻孔里都沒感覺,一勺湯有半勺灑在桌子上,夾個炒雞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

  總算吃完了晚飯,蘇合負責洗碗;杜雲飛去負責無線電廣播;段鯨開始抽查段星澤的功課;呂如藍害怕被海臣纏上,於是硬拽著林幼清到外面去散步。轉眼就到了晚上九點看電影的時間。

  呂如藍又慫了。

  今天原本應該由他來選片的,可他推說自己著涼身體不舒服,硬是在開場前十分鐘臨陣脫逃。海臣沒料到這一出,明顯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也要跟著往樓上走。

  蘇合這一天都在觀察他們兩隻的動靜,這時候又有點按捺不住了,他居然也要跟著過去,所幸被杜雲飛攔了個正著。

  “你又要幹什麼。”

  “這還用說嗎?我看海臣那小子肯定對小藍出了手。你是沒看見剛才小藍那失魂落魄的樣兒……不行,我得去看看,不能讓姓海的亂來!”

  說著,還要繼續往上走。

  杜雲飛乾脆攔在他面前:“你別這麼自私。”

  “我自私?”蘇合伸手指著自己,“我關心我弟弟啊!這也是自私?你要有兒有女肯定比我還緊張。”

  “我會有麼?”杜雲飛居然反問他,“你給我生幾個?”

  “對不起,我可生不出來。”

  蘇合挑挑眉,像是沒料到杜雲飛還會說這種話,卻依舊堅持自己的重點:“……反正我堅持認為海臣不應該和小藍在一起。小藍原本就是直男一個,為什麼要改變他原來的取向?”

  “沒有人要去改變他。如果你弟弟喜歡女人,那麼無論海臣怎麼做,他都不會動心。而如果海臣能夠打動他,那說明他原本就對海臣有好感。性別取向只是一種社會屬性,而不是自然屬性。如你所見,佛光島並不是社會,也許你也應該給小藍一個讓他正視自身的機會。”

  “這不是正視自身。真正的正視,應該是讓他還有別的選擇餘地,比如一個配得上他的女生。而不是放任他在吊橋效應下隨便愛上一個對他好的人。”

  “你認為這是吊橋效應?”

  杜雲飛目光一凜:“那我們之間呢?是不是還需要第三個人來讓你來選擇一下?”

  “……我說了那麼多話,你怎麼就只抓住那四個字!”蘇合也有點急了,“算我怕了你了!咱們就事論事,別扯別的行嗎?!”

  杜雲飛也自覺失言,緩了緩語氣:“你會害怕最後只剩下你一個人,而你弟他現在又何嘗不是孤身一人?平心而論,你覺得海臣這個人如何,他對你弟弟怎麼樣?不要因為你一時的偏見毀了兩個人的未來。”

  這番話說下去,蘇合頓時就不吱聲了,可一雙眼睛還死死盯著地板,明顯是自知理虧卻又不服氣的表情。

  杜雲飛見他不主動找台階下,便主動過來拽他的胳膊。拽了兩次沒拽動,第三次正有點惱火,蘇合倒是自己走了起來,回到客廳里坐下。段鯨和林幼清隱約聽到了一些他和杜雲飛的爭執,也不方便插嘴,只能趕快開始播放影片。

  ————

  呂如藍當然不知道樓下居然正在因為自己而發生一場爭執。回到房間的他也沒什麼事可干,乾脆就躺在床上開始玩起了掌機。

  遊戲剛剛啟動,走廊上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小藍,是我,可以進來嗎?”

  除了海臣還會有誰。

  呂如藍一個哆嗦坐起身來,第一眼就看見了掛在床尾的那條內褲。

  “別——!”

  他大叫一聲趕緊將內褲拽下來,暫時找不到妥善的藏匿地點,乾脆捏成一團攥在手心裡,這才準備開門。

  然而海臣卻搶在前面說道:“算了,我不進來了。反正只有幾句話,我說完就走。”

  呂如藍的手指停在門把上,心也跟著懸在了半空。

  只聽海臣清了清嗓子,苦笑一聲。

  “看起來……我的告白,好像給你造成了不小的壓力。對不起,讓你不自在了。之前約定今天要一本正經追你的,那就到此結束吧。”

  結束,什麼意思?

  呂如藍心裡打了一個突,緊接著又聽見海臣繼續說下去。

  “無論如何,我還是有一樣東西想要送給你。是我今天早上釣魚的時候發現的,我原本想拿它做一個特別蠢的東西,可是後來想想還是就這樣比較好。我把它放在你門口了,希望你會喜歡。”

  說完,海臣似乎在門口的地上放下了什麼東西。然後道了聲“晚安”就走開了。

  等到腳步聲消失在另一間房間裡,呂如藍這才把門打開。

  門口放著一個小紙盒,特別輕,拿在手裡幾乎和空的沒什麼兩樣。呂如藍將盒蓋打開,看見裡頭墊著幾層餐巾紙。紙上面擺著的居然是一顆小指甲蓋大小的異形珍珠。

  呂如藍陡然反應過來,今天早上海臣吃牡蠣的時候咬到的就是這個東西。當時他不動聲色的把珍珠藏起來,究竟是想要做成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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