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溫子然頷首道:“蘇喜姑娘是個好姑娘,她走之前一直想去找你,我們沒有告訴她你中毒的事,王爺冒險求藥之事不宜讓太多人知道,便與她說你調皮先走了,玩夠了自會去尋她匯合,讓她好好看住方墨。如果不這樣說,她斷然不肯如此離開。”

  霍水仙和煦一笑,“依姐姐的性子,是會如此。”

  該交代的已經說完,該告知的已無遺漏,溫子然起了身,“你先休息罷,不可動的太厲害,以免傷口裂開,我再去給你配幾副養身補氣的藥。”

  “子然。”霍水仙將他喚住。

  溫子然停下,卻未轉身。

  “倘若有一日,你遇到了他,請告訴他,有一個被他弄丟了兩次的人,在等他,等了他很久很久,真的很久,”久到兩生兩世,久到橫跨千年,霍水仙喉頭哽然,語色淒楚,“請他一定回來,不管他身處何方,請一定要回來。”

  溫子然鄭重點頭,“會的,”然後,溫子然也對她說道:“這十一年裡,他將自己活成了一名虔誠的信徒,只忠於你的信徒。”

  ☆、月曲闖門

  五日後,溫子然離開了京城。

  霍水仙醒來那日,為其一言而大動肝火的陸上燊說到做到,一出去便下令,不得他親口允許,任何人不能擅自放霍水仙出府,與此同時,府中各處都增派了衛士輪流把守,以防霍水仙偷跑出去。

  偷跑,霍水仙不是沒有想過。

  除了靈兒,她不讓王府里任何人伺候,每日借著散步之名,攜靈兒在王府四處閒逛,卡卡角角無一放過。鬧心的是,每次在她試逃即將成功之時,總會冷不丁竄出一個“偶然路過”的護衛,恭恭敬敬地將她護送回去。

  她的小動作,陸上燊全部看在眼裡,只是他假裝不聞,心裡想著讓她找點事做也好,總比成日成日地悶在房裡強。

  試逃幾次皆被撞破之後,霍水仙便知並非巧合,分明是陸上燊為防她特地安排了諸多眼線。

  想明白之後,霍水仙便不再嘗試,白費力氣罷了。不過,她也不跟他挑明,兩個人誰也不說出來,完全當沒發生過似的。

  溫子然走的第六日,霍水仙最不想見到的人來了。

  初秋微涼,葉兒漸黃,餘暉灑下,愜意謐謐。

  碩果纍纍的桃樹下,霍水仙服一襲淺黃色留仙裙,徜徉在鞦韆上,裙擺隨風而舞,猶如一片嬌麗的銀杏葉,徐徐飄飛。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鞦韆上的佳人沒有半分笑意,蛾眉總是微蹙,臉上浮著一層不豫之色。

  即使這樣,仍是看怔了隱在廊下的某人,那架鞦韆是他專程命人為她扎的。

  霍水仙低頭沉思時,一個辨識度極高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只聽著聲音便知說話之人是誰,如此狂妄,除了月曲還能有誰?

  “都給本公主滾開,王爺在哪裡?本公主要見王爺。”月曲朝攔著她到後院的下人吼道。

  “公主,王爺身體不適,不宜見客,還請公主莫要為難我們這些下人。”執事邊攔邊央求。

  “本公主次次來,你們次次都說王爺身體不適,連門都不讓本公主進,這都有一個多月了,什麼病那麼刁鑽古怪?本公主那裡有上好的藥材,即刻命人去搬來給王爺熬了。”月曲不顧下人的阻攔,橫衝直撞行往後院。

  “公主……”

  陸上燊一早便下令不讓閒雜人等入府,月曲公主雖不歸為閒雜人等一列,但照著陸上燊的態度,斷然也是不願見的,所以執事和護衛才艱難阻攔。只不過,再好的身手也敵不過公主的名頭,府中人都不敢與她動手,只怕若一個不小心傷了公主,麻煩可就大了。

  陸上燊正靜靜地窺視枯葉一隅,月曲的聲音入耳後頓然不懌,立即從廊下繞至月曲面前,抬手將其攔下,“公主不請自來,所為何事?”語氣稍有不快。

  “王爺,這……”執事無奈地攤了攤手。

  陸上燊作出屏退的手勢,“你們先下去罷。”

  “是。”執事和護衛皆避瘟神一般趕緊退下。

  月曲見到陸上燊後,立即收起脾氣,娓娓而道:“聽聞王爺身體不適,本公主憂心之至,特來探望。前些次本公主每每想親自探視,門口那些狗奴才卻總是攔著本公主,連門都不讓本公主進,本公主此番硬闖,實屬無奈,還請王爺莫要見怪。”

  陸上燊擺出一副無欲待客之態,“勞公主掛心,本王身體確有不適,近些日子閉門謝客,只為好好靜養,公主眼下看也看過了,本王身體雖無大礙,但到底有虞,勉力招待,恐有所怠慢,還是請公主暫回罷。”

  月曲好不容易見著人,斷然沒有即走之理,她繞過陸上燊,往前走了兩步,似在欣賞一旁花草,對陸上燊的話充耳不聞,自顧自說道:“好些日子沒來王爺的府上,沒想到這秋日裡的景致竟也如此別致。”

  月曲腳步不停,一路走出青廊,轉眸之時,赫然怔住,轉而怒目,指著鞦韆上的霍水仙,以質問的口氣詢道:“她怎麼在?”

  霍水仙猶如看好戲一般瞧著月曲,仿佛月曲口中的“她”指的並非自己。

  靈兒卻心生怯意,小聲地道:“小姐,要不我們回房去罷。”

  霍水仙抬手示意靈兒不要多言,靈兒瞬即閉了口。

  “公主此話何意?霍姑娘為何不能在?”陸上燊語氣不善,自己所行所為,從不喜外人干預質問,而今月曲觸上霉頭,這位性子向來不溫的王爺就差沒說“干卿底事”了。

  月曲冷聲嗤道:“本公主還當真以為王爺是身體不適,眼下看來,王爺養病是假,金屋藏嬌才是真。”

  陸上燊本就無避諱之意,索性當著霍水仙的面大方承認,並順道宣告子虛烏有之事:“公主既然看見,那本王也不妨告訴公主,霍姑娘是本王的准王妃,吉日已經擇定,本王不日便要迎娶霍姑娘過門。屆時我夫妻二人的新婚喜酒,自會有公主一杯。”一邊說一邊還瞟著霍水仙,想看看她聽到此話後會作何反應。

  此話雖莫名其妙,甚至有擅自之意,不過,霍水仙臉上卻無丁點兒反應,像是並未聽見一般。

  與霍水仙的浮雲微淡相反,月曲聞言火烈冰凜,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莫大的羞辱感潮水般衝垮自持之力,氣急敗壞地道:“王爺未免太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裡,本公主想要的東西,沒人能搶得去。你要她做你的王妃是吧?本公主偏就不讓了。”

  話音一落,月曲當下提氣,腳尖一點,一躍而起,落在霍水仙跟前,“嗆啷”拔出佩劍,劍尖直指霍水仙,挑釁道:“跟本公主搶人,也要你打得過本公主才行,莫要多說,拔劍。”

  “放肆,本王府中,豈容造次?”陸上燊震怒,隨之拔出佩劍,甩下劍鞘,奔至月曲身後,劍身倏爾抵其肩上,鋒刃與頸,僅餘半寸之距,其威聲道:“不許拿劍指她,否則休怪本王不顧及晏國國王的顏面傷了公主貴體。”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