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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為了避免讓人以為他們心虛,林家娘子訂婚的事兒暫時還沒傳開,瑞禾自然也不知情。辛一來見他言語間竟然在替徐庚說好話,心中防備頓生,“怎麼,連你也被太子給收買了?”

  瑞禾連忙否認,激動得高聲道:“阿爹您可別誤會,我也就是隨口一說,談不上幫太子說話。阿珍可是我親妹妹,我最最心疼她,只盼著她能嫁個好人家,美滿和諧,白頭到老。至於太子,也就是覺得他這次挺冤枉的。”

  說實話,瑞禾的態度之所以有點改變霍大娘子在其中起著不少作用,當然,她也沒怎麼勸說瑞禾接受徐庚,只唏噓感嘆了一番,又問瑞禾若她是金枝玉葉的公主,瑞禾是不是就不敢娶了。

  瑞禾陡然像被人當頭棒喝了一般,坐在家裡頭髮了半天的愣,之後心境就有點不大一樣了。拋開徐庚的身份來說,不管人品心性還是相貌才幹,徐庚幾乎都能算是上上之選,更重要的是,他對玳珍的包容之心。

  瑞禾也知道,玳珍的喜好脾氣有點特立獨行,在辛家有父母和兄弟們護著,便是外頭有什麼閒言碎語也不敢傳到玳珍耳朵里,可將來嫁了人以後呢,她夫家能受得了她拋頭露面在外頭走動嗎?就算有辛家撐腰,別人不敢欺負她,可也禁不住那些閒言碎語飄進她的耳朵,到時候玳珍的心情能好嗎?

  若她真嫁給了徐庚,進宮便是太子妃,日後是一國之母,只要徐庚肯縱著她,護著她,誰敢說她的是非?就算是太后——不對,等這次謀逆的事兒有了結果,太后就算保得一條命也沒了蹦躂的勁兒,後宮裡頭就屬太子妃說了算。有時候強權是一種極好的護身符!

  退一萬步說,便是日後徐庚有了別的心思,只要玳珍膝下有個一男半女,他們想換個皇帝也不是一件難事。徐庚可不是什麼多聰明的人物。

  不過,瑞禾可不敢現在就把自己的心思告訴辛一來,他爹眼下還在氣頭上,除了他娘能勸一勸,誰說話都不頂用,一個不小心還得被削一頓,他爹打起來人可狠了。就算他今兒心情舒暢不動手,罵一頓也吃不消,瑞禾不想冒這個險。

  “冤枉個屁!”辛一來口不擇言地罵道:“知道自個兒是個香餑餑就該注意言行,無風不起浪,他要是沒盯著人家姑娘看,那林家能起這膽子傳這些謠言嗎?眼下弄得人盡皆知,丟人不丟人?”

  瑞禾哭笑不得,“要說丟人,那也是林家更丟人。”他頓了頓,又笑道:“敢情您也知道這是謠言呢。”

  “廢話!不是謠言這婚事早就成了,他還躲什麼躲?那臭小子最近都不敢往我面前湊,不就是怕挨罵麼?”

  事實上,徐庚是怕挨打,上輩子他可沒少被辛一來揍,辛先生打起人來一點情面都不留,還怪疼的。真要被打傷了,鴻嘉帝那裡勢必瞞不過,若是因此對辛先生和玳珍生出怨恨之心就不好了。

  徐庚覺得,自己真是操了一肚子的心。

  瑞禾敏感地覺得他爹對太子殿下似乎並非嘴裡說得那麼嫌棄和厭惡,當然瑞禾也就是心裡頭想想,絕不會說出口,不然,他爹掛不住面子真的會動手打人。於是瑞禾笑嘻嘻地把話題岔開,又問:“對了,我岳父大人沒去西北,那他領著兵去了哪兒?”

  辛一來白了他一眼,“虧還總誇你聰明,腦子最近是鏽住了吧?避暑山莊附近方圓幾百里大山哪兒不能藏人?謝家人馬十有八九也躲在裡頭,若是去圍剿少不得要費工夫,而今唱個空城計就把他們引出來了。”

  瑞禾認同地點頭,“阿爹說得有道理,不過——”他頓了頓,忍俊不禁地笑,“這計謀……似乎不能叫空城計吧,應該叫引君入瓮。”話剛說完,他就腳底抹油地往外跑,生怕被辛一來揪住打人。

  “你個小混蛋給我站住。”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點遲啦,因為跟著老媽去跳了一會兒廣場舞,還挺出汗的^_^

  第76章

  七十六

  慧王府里,王妃正斜倚在窗邊的榻上午睡。慧王領著江側妃去了避暑山莊,王府里的女人們忽然就消停了下來,頓時沒了爭寵吃醋的心情,慧王妃也難得地清閒了一陣。只可惜今兒這清閒卻被人給打斷了,院子裡隱隱傳來的說話聲吵醒了她,慧王妃有些生氣地直起身,不耐煩地問:“外頭在吵什麼?”

  很快便有下人進屋回報:“回王妃的話,是芷雲院的賀側妃病了。”

  慧王妃不悅地撇嘴,“病了就去請太醫,吵什麼吵。”

  “賀側妃說是想見見家裡人,所以才——”

  “整個後宅就屬她事兒最多。”慧王妃嫌惡地道,可到底還是沒反駁回去。慧王臨走時再三叮囑過她,讓她把後宅給穩住了,別在關鍵時候生出事端,慧王妃雖然打從心眼裡討厭那些女人,卻又不敢忤逆慧王的意思,想了想,終究還是揮揮手,“使人去賀家送個口信,別弄得好像我苛待她似的。”

  慧王妃對這位賀側妃很是不喜,長得雖然不錯,可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小家子氣,到底是暴發戶出身,沒有底蘊,行事說話仿佛市井中人,粗俗無禮。而今慧王不在府里也就罷了,若是他回了家,這賀側妃總能做出些讓人啼笑皆非的爭寵事兒,慧王妃連說都不屑說。

  到了下午,賀側妃的母親蔣氏果然登了門,進府先給慧王妃請安問好,慧王妃懶得與她廢話,寒暄了兩句便讓人引著她去了芷雲院。

  “又是哪裡不舒服?上個月不是剛送了補藥進來,你沒有好好吃麼,又是哪裡不舒服?三天兩頭地總是生病可怎麼好,這病怏怏的身子如何孕養得了兒子。你若是不能生個一男半女,將來還能有什麼指望。”蔣氏一進門便絮叨開了,“到底生了什麼大病竟要派人請我來?慧王殿下曉得了,指不定要不高興的。”

  “我管他高興不高興!”床上的賀側妃咬牙切齒地恨道:“什麼生兒育女,真是異想天開,可憐我們一家子都被他拉上了賊船,他卻這般對我,簡直豬狗不如。我而今恨他都來不及,還管他高興不高興。”

  蔣氏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壓低聲音責備道:“你在瞎說什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樣的話如何能張口就來,這要是傳出去,你以後怎麼在王府立足?到底出什麼事了,可是王爺訓斥了你?他不是出京了麼,莫非是王妃做了什麼?”

  “她敢做什麼?”賀側妃冷笑,“她也就是那混帳東西的一條狗,還不都是那混帳指使的。”她越說越是傷心,情不自禁地捂著臉大哭了一場,抽抽噎噎地道:“娘啊,反正我是指望不上了,您就當我死了吧。”

  蔣氏還是沒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見女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心裡頭也頗是心疼,抱住她道:“我的兒,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自幼都跟心肝一般,娘看著你哭,心裡頭像刀割一般。你也不跟我細說怎麼回事,娘如何幫得了你?”

  賀側妃兩眼通紅地道:“別說是您,便是把陛下身邊的御醫請過來也沒用了。您道是誰對女兒下的毒手?可不是王妃,而是您那個好女婿!若不是當初父親信誓旦旦地說慧王重情重義,將來登基勢必不會少了我們賀家的好處,女兒怎麼肯嫁到王府給人做小?而今想想,父親也是被他誆騙了,他連造反這種大逆不道的事都敢做,心裡頭哪還在意什麼夫妻情意,而且,女兒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妻,不過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妾罷了。不說他此事能不能成,便是成了,以他那薄情寡義的性子,女兒也不過是終老冷宮的結局,我們賀家也別想落著什麼好……”

  蔣氏越聽越覺得心驚膽戰,連聲音都在微微顫抖,“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胡思亂想起來。可是有誰跟你說了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你都這麼大了,怎麼還聽信別人的謠言?”

  “什麼謠言?明明就是真的!我的身體自己還不知道麼,先前在娘家的時候一向康健,出嫁前家裡頭還特特地請大夫調理過,結果進了王府整整兩年肚子裡也沒有動靜,您以為我心裡頭就沒懷疑過?直到昨兒小紅偶爾聽王爺貼身長隨酒後真言,原來這一切都是那混帳東西的主意,說是什麼嫡庶有別,孩子多了,日後難免有爭端,所我們一進府就被偷偷餵了絕育的藥,您沒見這麼多年下來,整個王府也就王妃和他那心愛的江氏生了孩子麼。其餘的這些人全都不過是他用來拉攏人的工具罷了。”

  蔣氏只覺得腦門上好像被人敲了一棍,整個人都懵了。女兒進王府後一直不孕她也曾疑心過,可到底只懷疑慧王妃和府里其餘的幾個妾室,哪裡想到竟是慧王!這簡直是太荒唐了!

  “這……不可能。”蔣氏不敢置信地使勁兒搖頭,“不可能的,一定是有人故意哄騙你,阿茹你可千萬不能輕信。誰不想仔細膝下多子多福,王爺不可能做這種事。”

  “女兒原本也不敢信,所以今兒大早就請了太醫過來瞧過,太醫先前還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被我逼得急了才承認,說女兒這身子已經毀了。我進王府這麼久,連大病都沒得過,怎麼就突然壞了身子,這不是遭人暗算又是什麼?若說是王妃下的手更無可能,我在王爺面前只是尋常,哪裡比得上江氏受寵,她便是要動手也該衝著江氏去。結果呢,江氏接連生了一兒一女,這不已經是明擺著麼。”

  賀側妃心中滿是仇恨,咬著牙罵道:“什麼多子多福,徐家的男人什麼時候講究過這個?他們只說什麼嫡庶有別,嫡出的兒女比什麼都金貴。太宗皇帝膝下沒有嫡子,結果還不是把皇位傳給了欽天女帝。徐彤真是好算計,不費吹灰之力地把父親拉到他船上,將來用不著了,還不是說扔就扔。如此卑鄙無恥的小人,真是讓人恨不得食其肉、飲氣血!”

  “這……這可如何是好?”蔣氏早已亂了分寸,腦子裡亂成一團麻,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倒是賀側妃還勉強撐得住,“我們兩個婦道人家能有什麼主意。母親還是早些回府與父親商議才是。不過——”她眸中閃過寒厲之色,“若是父親不幫女兒作主,我是絕對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蔣氏知道自己這個女兒的脾氣,打小就吃軟不吃硬,若是跟她來好的,她也好說話,可若是惹惱了,她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蔣氏一點也不懷疑她會跑到皇帝面前去告狀!

  “好了好了。”蔣氏拍拍她的手,柔聲勸慰道:“你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這當娘的能不幫你嗎?既然慧王不仁,就別怪我們不義。只要能保住你,我和你爹什麼事都敢做。”

  蔣氏沒多久就告了辭,臨走前還不忘了向慧王妃道別。她眼眶微微有些發紅,但精神還算好,慧王妃微覺有異,便喚了下人過來詢問,“賀側妃到底是怎麼了,我看姜大太太臉色好像不大對。母女倆在一起哭過了?”

  下人低聲回道:“她們說話的時候把下人都屏退了,打聽不到說了什麼。不過賀側妃身體的確不大好,聽王太醫說她子嗣方面似乎有些問題。”

  慧王妃嗤笑,“竟然才知道,真夠後知後覺的。”難怪母女倆要抱頭痛哭呢。

  慧王妃並不知道王府里的暗潮洶湧,更不知有一枚釘子已經悄悄釘進了府中,隨時準備撕開慧王府的一切偽裝。

  避暑山莊裡,鴻嘉帝正在翻閱奏摺,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忽然開口問:“徐彤那裡有什麼動靜?”他平日裡言行頗為注意,幾乎從不直接稱呼慧王的名諱,今兒卻有些奇怪,許富昌心中意外,面上卻絲毫不顯,低聲回道:“慧王殿下一直安分守己,倒是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鴻嘉帝冷笑,“裝模作樣的本事真是愈發地厲害了,朕真是自愧不如啊。”

  許富昌呵呵笑,諂媚道:“慧王也就只有裝模作樣的命了,哪能跟陛下您相比。”

  “人家可不這麼想。”鴻嘉帝把手裡的奏摺往書桌上狠狠一甩,“他可是打從心裡覺得自己什麼地方都比朕強,這皇位就該落到他頭上才是。看一看,看一看,拉攏了不少人嘛,都敢在奏摺里找朕要官了。”

  許富昌搖頭,“陛下您又何必把他們放在心上,不過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人罷了,還是慧王賣身才拉攏來的,多不容易啊。”

  鴻嘉帝被他這一句“賣身”哄得大笑起來,“賣身!對,你說得太對了,好歹也是大梁朝的親王,皇親貴族,為了哄幾個人上他的賊船,真是什麼法子都用盡了,連自己都給賣了出去,丟人不丟人。”

  “父皇在說誰賣身呢,還說得這麼高興?”徐庚大老遠就聽到屋裡鴻嘉帝的笑聲,不由得高聲問,又笑著上前請安,“父皇也跟兒子說說,讓兒子也高興高興。”

  鴻嘉帝看看忍俊不禁的許富昌,又看看一頭霧水的徐庚,笑得愈發地暢懷了。

  作者有話要說:  年底真是各種喜酒啊~~~~(>_<)~~~~ 錢包要癟了

  第77章

  七十七

  鴻嘉帝到底沒明說這位“賣身”的到底是誰,雖然他對慧王早已沒有了兄弟之情,可當著兒子的面編排長輩,說起來似乎有損他這個皇帝陛下的顏面和威嚴,鴻嘉帝立刻轉移話題,“怎麼瞧著好像清減了些?”

  “苦夏呢。”徐庚解釋道:“前幾天的日頭仿佛掉下來了,到處都熱得要命,躲都沒地兒躲,恨不得從早到晚地找個泉水泡著,吃東西也沒胃口,所以才瘦了點。好在今兒下了雨,聽說最近天氣要轉涼了,真是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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