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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陽的幹部們都不知道,其實秋雲海根本沒走什麼密道,她之所以能這麼容易地逃掉,還是丘陽幹部們的經驗不夠。事實上,在丁小米打開門的時候,秋雲海還在屋裡,只不過悄悄地躲在柜子後面、她看不到的地方。而當丁小米往屋裡一看,發現看不到秋雲海而進屋去找的時候,秋雲海就一聲不響地從她身後溜出了屋子,而後迅速走後院兒的門逃走了。

  對於曾經做地下工作的秋雲海而言,這種伎倆都是小菜一碟,可那些年輕的農村幹部們哪見識過這種辦法?很容易就被蒙過去了。這也不能怪丁小米。

  而丘陽的幹部們雖然不知道秋雲海是怎麼逃掉的,卻能夠肯定了她已經逃掉這個事實。無論是要應付工作隊還是真正對丘陽群眾們的安全負責,他們都得想辦法把秋雲海追回來,於是只能擴大搜索的範圍,除了村裡的居住區之外,還要搜北面的丘陽山和周圍的田地。除了民兵隊之外,其他幹部也加入到了搜索當中。而由於民兵隊怕秋雲海帶了人埋伏在村子周圍,而需要搜索的範圍太大,只能分散開進行搜索,所以要求每個參與搜索的人都帶上槍,就算勢單力薄無法應戰,也應當鳴槍示意其他人。

  秋穆原本是不想再碰槍的,但這時候也分得清輕重緩急,還是帶上了。和之前看守防止富農轉移財產一樣,她這次也負責沿著丘陽山的其中一條山路進行搜索。

  原本這條路她不說很熟,也至少走過十幾回了,可這次卻隱隱覺得有哪裡不對勁。越走越覺得有些不對,而當她正決定返回的時候,突然從道兒兩邊兒竄出幾個人來。

  秋穆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扣了一下兒扳機。然而那槍卻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再一看是之前沒拉槍栓上膛。可是這時候再上膛也來不及了,秋穆已經被撲過來的幾個年輕姑娘按在了地上。有人照著她的手腕兒踢了一下兒,那把槍從她手裡飛了出去。

  這時候,秋穆的心跳估計都達到靜息狀態的兩倍了,可當她看到其中一個姑娘胸口別著的鐮刀錐子徽章時,卻突然鬆了口氣兒——她們是工作隊隊員。

  “對不住,同志,這都是誤會。”秋穆仍舊躺在地上,拍了拍那個按著她的肩的姑娘的手臂。

  “誤會?”然而那個姑娘卻笑了笑,“不一定吧。”

  “你們不是工作隊的嗎?”秋穆試圖把話說清楚,“我是丘陽的財糧主任秋穆,之前送到區裡的檔案上應該寫著。”

  “你一個財糧主任帶槍幹什麼?”另一個姑娘說道,“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

  之前在高家村工作隊的經歷,給秋穆留下了頗為不好的印象。在她的那種印象里,工作隊掌握著頗大的權力,甚至可以解散一個村子的黨支部、罷免原本由群眾選舉產生的所有幹部。這樣的工作隊沒法讓秋穆不心生顧忌。

  “那行。”秋穆說道,“正好我也有事兒要跟你們說。”

  由於秋穆手裡沒有再拿著槍了,這幾個工作隊隊員也就沒押著她,只是拉著她往山上走。秋穆一路上都在講丘陽有個地主出身的人從村里逃跑了,所以村裡的幹部們才組織起來搜索她,為了安全帶上了槍。可是這些年輕人似乎根本沒聽進去她的話。

  秋穆也覺得有點兒莫名其妙,就算一個財糧主任沒有帶槍上山的必要,可也不是說財糧主任就不能帶槍上山了吧?就算是普通群眾害怕山裡有什麼歹人,為了安全找村里民兵隊借了槍也沒什麼錯誤。而且這些工作隊隊員埋伏在山上,不是更不合常理麼?

  正當她想著,忽然在前面的一棵長歪了的老油松後面出現了幾個穿軍大衣的人影。別的離得遠看不清楚,然而其中一個人的一頭金髮卻看得真切。

  秋穆幾乎是倒吸了一口冷氣,想都沒想就喊了出來:“埃德加!埃德加·佩里!”

  那個金髮的人影聞聲果然回過頭來,其餘的人也轉過身。即使隔著這麼遠,秋穆依舊能從那些與亞洲人頗有差異的發色分辨出那些人的身份:最顯眼的、金色短髮的是埃德加,金棕色頭髮留得有點兒長、個頭頗高的是帕維爾,棕色捲髮、眼鏡反光的是亞歷山大,而她身旁留著一頭淺棕色長髮的竟然是格蕾塔!

  秋穆幾乎是愣在了原地,她欣喜又驚詫地看著她的同事、同志和家人們小跑著過來,和她擁抱在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2017年的最後一章,祝大家新年快樂!

  (本來想把這篇文在2017年完結的,看來要拖到2018年1月1日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獲獎

  “帕沙,帕維爾·格里戈里耶維奇——還有埃德加——亞歷山大,這簡直是——格蕾塔竟然也來了,這一路上真不容易——”秋穆都不知道該先跟誰說話好。在她之前思念分子鐘小組時或許感到過悲傷,然而此時卻只有團聚的喜悅。

  “我|操|你個白痴,伊柳沙!”帕維爾狠狠地在她肩上懟了一拳,“你她爹的三年都不回來,信也寄不過去,問也問不到人!”

  “通訊條件的惡劣,也不以我的意志為轉移呀!”秋穆覺得她出拳的地方都疼得麻木了,然而還是興奮地捏著帕維爾的臉頰扯了扯,“你以為我不想操|你麼,帕沙,我做夢都想操|死你個蠢貨!”

  聽著這種對話,亞歷山大忍不住咳了兩聲,用俄語說道:“咳咳,這種夢自己做就行了,沒必要說出來。”又用英語問旁邊一臉驚訝的工作隊員們:“姑娘們,這是怎麼回事兒?”

  “我想是之前誤會了吧。”其中一個年輕人尷尬地用英語說道。看起來這些工作隊員們跟之前的高家村工作隊員一樣,都是解放區的學生。

  秋穆對她說道:“那能把槍還給我了吧?我到時候還得還到我們村兒的民兵隊去。”

  那個姑娘立刻把槍還給了她,然而仍舊顯得有些迷惑。

  帕維爾像是發現了什麼神奇的東西一樣,驚訝地看著秋穆:“我的老天,伊柳沙,你竟然能說漢語!”

  秋穆故作驚訝地說:“我的老天,帕沙,你竟然得了阿爾茲海默症①!沒關係,咱們想想辦法一定能治好的。倘治不好,我一定替你撫養瓦洛佳和尤拉②到長大成人。”

  “謝謝你這番好心了。”帕維爾順勢說道,“要是以後瓦洛佳娶了伊莎,這事兒就更名正言順了。”

  “滾!”秋穆頓時炸毛兒,“讓你那兩個小兔崽子離我兒子遠點兒!”

  “人家是自由戀愛,咱們當母親的能有什麼辦法?”帕維爾卻故意說道,“從前只聽說過包辦婚姻強迫孩子結婚的,可沒聽說過強迫孩子不讓結婚的。”

  格蕾塔忍不住戳了她的腦袋一下兒:“在這兒貧什麼,伊莎才多大?你們倆整天都在想什麼?帕維爾我就不說什麼了,伊利亞你在艱苦的環境下做了三年革命工作,怎麼還這個德行?”

  這回連埃德加都忍不住笑了。亞歷山大也打趣道:“什麼樣兒的人說什麼樣兒的話。幸虧伊莎不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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