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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部們可不想被“掃地出門”,而且他們更無法理解,就算是在個別時候多拿了點兒“鬥爭果實”,可他們怎麼就在不知不覺中欠下了那麼一大筆債呢?每個幹部都不覺得自己欠了其他群眾這麼多東西,卻也說不出來究竟是誰欠了其中的大頭。如果說是那極少數以權謀私的幹部做的,可實際上再怎麼查,他們家裡也找不出來價值這麼多糧食的東西。那麼這些價值頗高的“鬥爭果實”到底去哪兒了呢?

  正當工作隊員們秉公無私、高家村的幹部們人人自危時,從外面卻傳來了一個不妙的消息:解放區政府認為高家村工作隊的做法不合適,特意派人來糾正工作隊的錯誤。

  派來的徐明新同志大約有三十來歲、戴著眼鏡,是一個臨時從別的工作隊調來、富有經驗的幹部。她一到高家村就跟工作隊員們強調了,工作隊到高家村複查土改,應當是對於高家村的幹部們之前所做不合適的地方進行糾正,而不是把他們都趕下台。並且,她也向工作隊員們說明了,根據之前高家村村公所遞交的檔案,高家村在清算地主和分地方面並沒有嚴重的問題,應當屬於二類村,所以直接解散高家村黨支部是不合適的。

  徐明新從村公所找到了之前高家村的幹部們所做的調查記錄,給工作隊員們詳細分析了為什麼高家村應該是二類村而非三類村。聽完她的解釋之後,那些來自解放區大學的工作隊員們——尤其是劉緒峰和楊成林——都羞愧得抬不起頭來。她們一上來就認定高家村是三類村的做法,的確是過於武斷了,而且她們竟然完全忽視了之前村公所的檔案,就這樣一刀切地把高家村的幹部們之前所做的工作都視為無效了!

  坐在之前高家村村公所的村長辦公室里,這些年輕人們個個都恨不得時間倒回去一個月,乾脆讓他們別來這兒得好——他們原本要為高家村的群眾辦好事兒,卻實際上把事兒辦壞了。

  作為工作隊的隊長,劉緒峰勉強穩定住自己內心因為愧疚而引發的激動,對徐明新問道:“徐同志,你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徐明新沒有急著給她指明方向,反而問了回去:“那你覺得該怎麼辦呢?”看到在座的工作隊員們都沒搭腔,她便接著說道,“現在高家村的黨支部已經解散了,但黨員卻都還在,之前的幹部也都在。”

  劉緒峰想了想,小聲問道:“那是不是應該先恢復之前的村公所和農會?”

  她企盼地看著徐明新,而徐明新被她看了一會兒,才有些無奈地說道:“你怎麼會問我呢?我是來幫你們的,又不是來領導你們的。劉同志,你作為隊長,是不是應該跟你的隊員們商量商量呢?”

  聽了這話,劉緒峰才反應過來。她剛剛被刺激得太重了,一時間都沒了主見,現在終於是想起來了這個工作隊隊長該怎麼當。而其他隊員也反應過來了要進行民主討論,於是紛紛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這樣一番討論下來,工作隊終於確定了之後的計劃:立刻恢復高家村黨支部、村公所和農會,停止工作隊對高家村幹部們的經濟審查,而改為讓高家村代表大會對他們進行檢查和監督。

  作者有話要說:  PCR又沒P出來,感覺自己要GG了……

  告別生科,走上人生巔峰(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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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畫metabolic pathway果真是各大高校生物細大二的保留項目(笑哭。jpg)

  殺殺生科黨的銳氣……

  ☆、第一百四十七章:錯誤包紮

  工作隊之前的工作被指出是不合理的,這讓“多數派”的隊員們都很氣餒,連帶著整個工作隊的士氣都不太高漲。不過這種暫時的低落,也促使工作隊員們對自己的工作進行反思——哪方面做得對?哪方面做錯了?對於那些做錯了的地方,又是為什麼做錯的?有什麼改進的方法?

  看到這些年輕人開始思考和總結經驗,徐明新感到很滿意。她和這些解放區大學的學生們一樣,都是知識分子出身的幹部,甚至她從前就出身於一個地主家庭。然而在她的學生時代,徐明新看到了封建貴族和買辦資本對勞苦大眾的迫害,意識到了封建地主的生產方式對於社會發展的阻礙。就像這個時代的其他那些“覺醒”的知識分子一樣,她和她的舊階級決裂,而學習了馬列主義,認識到了要想讓大家都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唯有聯合廣大工農群眾進行革命。在這一點上,她和工作隊裡的其他知識分子幹部們如出一轍。

  然而,和那些解放區的學生們不同的是,徐明新比這些年輕人更有工作經驗。她也遇到過和劉緒峰、楊成林她們類似的問題,也十分清楚地知道,只有通過實踐才能夠洗去他們身上“舊階級的烙印”。因此,她也明白這些年輕人的錯誤在一定程度上會是必然的,而他們如果改正錯誤,就足以成為一些對人民群眾、對革命都更有用的幹部。

  不過,在這個工作隊裡,也不是每個隊員的情況都在她的意料之中的。徐明新從一開始就發現其中一個工作隊員與其他人不太相同——興許只是因為她長得比較好看,或者是因為她在大冬天裡卻穿著單布鞋,又或者是因為她的左手上纏著繃帶——總之她覺得這個幹部有點兒不一樣。

  在工作隊員們討論的時候,徐明新一直在默默地觀察秋穆。通過隊員們之間的交流,她已經得這秋穆是高家村工作隊裡唯一的農村幹部,然而——真令人奇怪啊是不是——她卻覺得這個人是她曾經在哪裡見過的。

  或許只是在別的哪個工作隊裡見過吧,這倒也沒什麼重要。不過在工作隊散會後,徐明新又看了看秋穆包紮得很密實的左手手腕,走上去問道:“哎,同志,你的手是怎麼了?”

  秋穆看這位解放區派下來協助他們的幹部對她表示關心,也覺得有點兒驚訝:“哦,就是昨天晚上不小心劃到了,出了點兒血。”

  “出血的情況嚴重嗎?”徐明新問道,“你別見怪,我之前學過一些醫學。你這個包紮方法可不對,長期這麼扎著可是阻礙靜脈血回流的。”

  “啊,這我倒沒注意,其實扎得也不算很緊。”秋穆有些意外地說道,“其實也沒有出多少血,看著只不過是蹭破皮兒而已。”

  “如果不嚴重的話,就不用包紮了。”徐明新說道,“你還記得是什麼劃傷的嗎?”

  “就是田裡的石塊兒,劃得很淺。”秋穆笑了笑,“我也覺得不包紮也沒事兒的,就是楊同志非要給我包。”

  “哎,必要的處理還是得有的。”徐明新擺了擺手,“不過我看楊同志包的方式不太對。”她指了指旁邊開會時用的桌子,“你先坐下,我給你重新包一下兒。”

  秋穆內心裡覺得怎樣都無所謂,這麼點兒小傷重新包也不值得,還不如直接摘了。然而既然徐明新之前學過醫,她想看也就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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