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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他遇到某些事情會突然的想,如果是九條的話,她會說些什麼,如果九條遇到這情況,她會怎麼解決,八成會做些看起來沒心沒肺卻大智若愚的妖蛾子來讓別人啼笑皆非吧,然後兀自笑笑。有時也會想,那個傻丫頭被人欺負了總也不知道還手,不曉得今天有沒有被誰委屈,她看上去性格粗糙,可是又出奇的細膩,善良。導致他最近的作品都受了影響,當真是被左右了思想,無時無刻,無處不在。

  所以,許文迪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沒偏頭的問:“要放棄麼?”

  三杯重重的給了他一肘,面不改色:“怎麼可能,好不容易才看上的。”

  許文迪捂著肚子,咧嘴笑了笑:“臭小子。”

  說實話,三杯如果不這麼挑,月經更女友也許不太可能,但年更是絕對沒問題的,像現在這樣感情生活一片空白,連追女生的方法都停留在原始階段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留學生是一群極端寂寞的份子,在非母語的國度里要獨自承受來自學習的壓力,來自生活的壓力,甚至未來不明朗化帶來的壓力。長期生活在這些壓力下,人人都有一顆狂躁與不安的心,異國他鄉枯燥生活里的唯一慰籍就是愛情,尋找愛情以及批判愛情。

  像三杯這種出身名門,長相出挑,能力出眾,生活檢點,為人也慷慨大度的男人,是女生心目中完美的男友。前提是,他不挑的話。然而他總是很挑且挑的過分。留學生的圈子很小,女生們集中八卦了幾次後,就都覺得,他也許有地下男友。這個撲朔迷離的八卦直到許文迪來巴黎探訪手帕交為止,變為公開的事實。從那以後,三杯便不具備挑的資格了,沒人願意給GAY做炮灰女友,哪怕長了一張英俊似阿波羅的臉。

  多麼可怕,三杯在二十六之前幾乎生活在許氏姐弟倆帶來的陰影下,九條是他努力逃出陰影時伸手幫他的人,也許幫者不自知,可被幫者早心存感激,並且正在計劃以身相許。

  一個男人的以身相許看起來比女人的投懷送抱要難得多。

  三杯一邊開車一邊琢磨,如果再不想辦法,沒準九條就是別人的了。她那麼後知後覺,萬一嫁人以後才發現我的優點,那不就追悔莫及了麼。咱不能讓她將來痛苦,為了她好我也好得做點什麼。

  正分心,身邊有輛車平移一般超過了他們,三杯心裡不慡極了,九條說看上那人什麼了?車開得好?!

  我開的不好麼?他一怒之下也把車開得嗖快,在車流中來回穿梭。許文迪在副駕上沒太注意,光顧著跟莫西西講話了,當時莫西西坐在後排,他就覺得,一個轉彎,她的聲音從左耳邊滑到了右耳邊,而後,人突然不見了。

  娶了媳婦忘了兄弟是人世間的常情。許文迪不管三杯此刻是否心情壓抑,憤怒的敲了敲側窗,替莫西西抱怨:“你這是要搞出人命啊!”

  三杯正在超車的興奮期,抽空說:“我怎麼把你搞出人命來了。”

  “我倒還好,你搞到西西了。”

  “你才搞莫西西了呢!”

  “喂,我還沒死呢!”

  ————我是“你還記得我嗎”的分割線————

  和他們又打又鬧形成對比,另一車上的相關人類俱是沉默不語。九條窩在座位上裝睡,腦海里反覆都是她拔了旗子以後的畫面。

  彼時因為十分興奮,舉著勝利跑到三杯麵前,搖頭晃腦的:“我贏啦!我贏啦!你說,我算不算人民英雄!”

  “我想想看。”三杯笑了笑,溫柔的摸著她的頭,“算,當然算。”那股突來的溫柔得濃的化不開,仿佛洇染了周圍的空氣,春和景明,風光旖旎。令她有些不知所措。

  她還在想著,便被龍海的聲音打斷了重播。

  他仿佛自言自語,但確確實實是對她說的,聲音里含著笑意:“九條,你還沒記起我是誰麼?”

  如果沒記錯,這是他第一次叫她九條,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這口氣聽起來確有些熟悉的。他是誰呢?以前在哪裡見過?

  第十七章(下)

  若是連閨密之間都存有禁忌話題,那世間的女子一定因為找不到療程短見效快的解決疑問的方式而紛紛抑鬱。若是閨密之間也會存有秘密,那世間的男子一定因為小把戲不被娘子軍的集體智慧點破而過得順遂無比。然則,閨密之間正因為無話不談百無禁忌才能稱之為密,所以女人一定是有地方排遣抑鬱的,而男人也一定要為小聰明付出代價的。

  九條到家後不久,立即把電話撥給莫西西。那方一邊大劑量的關心,一邊暗渡陳倉的試探。而九條在費勁巴拉的解釋清了男襯衫事件以後,一邊再三的自我質疑,一邊問出了口:“你說,我是在哪見過他的呢?”

  莫西西哎喲了一聲:“你可真是太愁人了,你的大腦結構是一馬平川型的吧,沒有溝回也沒有記憶點,多大的事都當成過眼雲煙。”

  九條脾氣不算壞,外加洞察力也不賴,尖銳的問:“西西,我發現你嘴巴越發惡毒了,是不是受許文迪傳染了?你跟他之間是不是出現爆點了?”

  莫西西是誰,莫西西豈是隨便就繳械投降的人。她眨眨眼不無惋惜的說:“九條,我從小到大一直這麼惡毒的,你快好好做做腦保健操吧,好歹也得弄個溝回用來記住我啊1

  “見到話題躲躲閃閃一定是有不良情況發生。”九條犀利的唉聲嘆息,“眼見著你都開始思春了。”

  “……”莫西西舉著話筒直翻白眼,“行了這事回頭面談。你再仔細想想曾經有哪些可能會遇上龍海吧,我總覺得他那個人城府太深,你肯定搞不定的。”

  “那他能圖我什麼呢?哪樣是我有他沒有的?”

  “你可真是太愁人了,您那大腦結構確實是異於常人!因為你是個姑娘,這點還不夠他圖的嗎?!哎,我說你……”

  “我說西西1九條瞅准機會插了一句,“你饒了我吧,我還是個孩子埃”

  莫西西一拍腦門:“說到孩子,玉潔她們家寶寶快過生日了,咱得提前把禮物備出來。”

  “你說,我當初要是結婚了,是不是現在孩子也有這麼大了?”

  你當初不能結婚,就算結婚了也不會有孩子。話到了舌頭尖又溜溜吞了回去,生怕一個不小心,牽一髮而動千鈞的掀起九條心底久久不曾癒合的傷疤。當事人自己肯當作稀鬆平常的說出來,不代表她心裡也終於能夠稀鬆平常的對待了。莫西西琢磨了片刻,避開重點不談:“肯定沒有,你當初要是結婚了,現在應該快離婚了。”

  “謝謝。再見。我的大腦一馬平川,沒有溝回沒有記憶點,抱歉我不認識你是誰1

  莫西西終於軟了聲音,體貼了起來:“要是累了,就多泡一會熱水澡。要是心情不好,記得打電話來叫我們,寧寧都鬧著喝酒鬧了好幾天了。”忽然靈光一現,“九條,你該不會是哪天喝醉了遇上他的吧?”

  “你是說——龍海?”

  “你這是在故意取悅朕嗎?”饒是莫西西這種從來不肯跑題的正義的好同志,也懶得再激昂的重申一次我方論點了,她覺得在醫學上來講九條說不準已經能夠算所是腦死亡了。

  “……”

  “那抓緊時間跪安吧。”

  九條確實是在喝醉的時候遇上過一次龍海。並且不是忘記了,而是壓根沒記祝

  那天是她身體周期的低潮時段,心情本不是太好,又因為心不在焉的把相親地址給弄丟了,傳說中火樹銀花的小伙子也非常遺憾的見不著了。所謂人生本來就是一齣戲,今生無緣來生再聚,接下來該是揮揮袖莫回頭,飲酒作樂是時候。因此她信步溜達到中山北路酒吧一條街的時候,低著頭挑了個最不花里胡哨的門檻便邁了進去。

  九條的酒量不行,她有自知之明並且是所有的道理都門清。顧朝南在身邊的時候抓住酒瓶子不放純粹是為了引他心疼的,可是顧朝南離開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看似聰穎過人的姑娘匪夷所思的鑽起了低級的牛角尖,乾巴巴的借酒消愁險些墮落為酗酒份子,成為社會安定團結的隱患。曾經有過那樣的日子,便更加明白酒醒之後只會是愁上加愁,可是也更加明白沒有什麼比酒還能讓不安的人在短時間內找到安全感了。

  當晚,九條坐在吧檯前喝了一杯一杯又一杯,腦子逐漸開始發蒙,思考的能力從奔騰降到賽揚到486,286,黑白機,顯示器。幾次想拿起手機給莫西西撥電話,最終又沒能按下去,不是所有的傷口都有必要拿出來被治癒。她徹底喝醉之前借著最後一絲理智跟服務生鄭而重之的交代:“一會我喝醉了,你幫我打這個電話,讓她來接我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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