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顧時遠要相親
謝婉瑤搶先開口了，「爸，你什麼都不要說了。」
謝先和先是沉默地到沙發上坐下，又倒了一杯茶，似乎醞釀了許久才開口：「瑤瑤，你讓我什麼都不要說，說明道理你心底都懂。既然這樣，爸再問你最後一遍，看在孩子的面上，你跟他……再無可能在一起？」
「……」謝婉瑤咬了咬唇，搖搖頭。
「好，既然這樣，我不勉強你。安安現在年紀小，會哭會鬧也正常，只要你們倆都對孩子好，我也沒話說。但是安安的心裡，你們做父母的還得費費心，我不想讓我疼愛的外孫女成長的不快樂。」
謝婉瑤深深吸了口氣，「好，我答應你。」
……
顧時遠剛進家門，余靜雲就迫不及待地走過來，先是看了眼他的身後，然後一臉焦急地問：「安安呢？你不是說你去接她了嗎？」
顧時遠走到沙發坐下，「是去了，可她想跟外公在一起多住幾天，我就沒帶她回來。」
余靜雲坐到他身邊，知子莫若母，她一臉懷疑地道：「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真的了。」某人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那安安她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住兩天就回來了，很快的。」
「哎，可畢竟今天是她的生日啊，我這個做奶奶的，連面都沒見上呢。」說到底，余靜雲心裡還是有點難過和遺憾。
顧時遠一把摟住她的肩，「媽，安安還小，給她過生日的機會還多著呢，你怕什麼？再說了，你永遠都是她的親奶奶，跑不了。」
提到這事，余靜雲又免不得一陣氣怒，「你還說呢！你這混小子，最近你怎麼回事？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又是哪裡來的？我告訴你，你這臭小子，要是再跟以前一樣，我就……這家門，你以後也別進來了！」
顧時遠不客氣地笑了，「媽，你早點歇著吧。」說著他就準備上樓了。
「哎哎，你回來！」
「還有什麼事？」
「媽問你，你跟安安的媽，到底要拖到什麼時候？」
顧時遠這下是真的樂了，「喲呵，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余靜雲瞪他一眼，「什麼意思你會不懂？我問你，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你給我認真點回答！」
「媽，這些事您就別操心了，踏踏實實在家就好了。」
他越是這麼說，余靜雲當然越心裡沒底，這孩子軟硬不吃，讓她也有點沒轍。
這時，顧國興也從樓上下來了，他對顧時遠道：「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
「爸，你又有什麼事？」
顧國興臉色嚴肅道：「你先坐。」
顧時遠依言坐下來。
「阿遠，你年紀不小了，安安也這麼大了，我和你媽也沒別的什麼心愿，你要是不願意跟安安的媽結婚，那你就去娶一個女人回來。」
顧時遠聽出來這話里的意思了，「爸，你是說……同意我娶她？」
這個她，當然是指謝婉瑤。
之前顧國興和余靜雲一直反對他跟謝婉瑤在一起，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安安又深得他們的心，對他們倆的事，也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只要兒子願意娶個媳婦回來就好，更何況她還是孫女的親媽。
余靜雲忍不住道：「是啊，你這臭小子，趕緊把媳婦娶回來，我們也好能天天見到寶貝孫女！」
顧時遠玩味地一笑，望著自己的父母，「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要不是看在安安的面子上，我們才懶得管你倆。孩子畢竟大了，多少有些閒言碎語的，我可不想我的寶貝孫女受到什麼傷害。還有啊，你這混小子以前不是對女人一套又一套的嗎？怎麼遇到這個謝姑娘，什麼都不好使了？」
「爸，媽，有件事我要告訴你們，聽了可別激動啊。」
「什麼事？」
「我現在已經跟謝婉瑤說清楚了，既然不能在一起，那就散。」
「什麼？！」顧國興怒喝起身。
「那安安呢？」余靜雲關心地急問。
「安安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也都會對她負責。但是感情的事……既然勉強不來，那就算了。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顧國興和余靜雲兩個人相對看了一眼，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顧時遠的神色格外認真，余靜雲忍不住道：「兒子，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這一夜，老倆口幾乎是一夜沒睡。
快天亮的時候，余靜雲推了推身邊的顧國興道：「老顧，我想來想去，總覺得這樣不是辦法。」
「那你說還能怎麼辦？」
「這樣，我先去問問那姑娘的意思，如果她也跟咱們兒子一樣的想法。那我可得要給阿遠好好物色媳婦了……」
顧國興瞧著她一臉的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行，你去操心吧。」
……
過了兩天，謝婉瑤帶著女兒從青城回來了。
接下來她要工作，女兒也去了學校上學。
余靜雲想念孫女，聽說謝千金回來了，這天就忍不住去了她的學校，準備接她放學。
平時如果謝婉瑤不忙，她都會自己親自去接女兒，但是她忙起來，就會讓家裡的保姆去接。
這一天剛好是保姆去的，她到的時候發現謝千金已經被余靜雲接出來了。
因為她是謝千金的奶奶，保姆也是認識她的。
「顧夫人，您來接安安了？」
余靜雲正跟孫女噓寒問暖的，聞言她抬起眸，神色冷淡幾分，「嗯，你告訴安安的媽，我今天想帶安安回去住一晚，問她行不行？」
「這……」
保姆不敢做主，當即就給謝婉瑤打了電話。
謝婉瑤聽了保姆的電話，只道：「行，你先回去吧。」
「哎。」保姆掛了電話，把謝婉瑤的話意跟余靜雲說了。
余靜雲笑著跟謝千金道：「安安，你媽媽同意你今晚去奶奶家裡住了，你高不高興？」
「高興！太好了！」
「那走吧，跟奶奶回家嘍！」
顧時遠正在加班，被余靜雲一個電話叫回了家。
剛一進家門，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朝他身上撲來，「爸爸！」
他驚喜地蹲下身，「寶貝，你怎麼在這？」
「奶奶今天去學校接我放學的，我就跟奶奶一起回家了。」
顧時遠聽聞微微蹙眉，正好余靜雲這時也過來了，他微微挑眉，「媽，你把孩子這樣不聲不響的接來……」
「你以為你媽真是老糊塗了嗎？」
「什麼意思？」
「問過她了，她同意的。」
顧時遠摸摸鼻子，沒再說什麼了。
晚飯後，余靜雲帶著安安去洗了澡，又陪她講故事，一直到哄她入睡。
從安安的房間出來後，她去找了顧時遠。
「媽，你怎麼來了？」
「阿遠，媽有事要跟你說。」余靜雲坐下來，語氣微微嚴肅，「既然你說你跟安安的媽分了，那也好，我和你爸尊重你們的決定。但是安安是我們顧家的孫女，你們當父母的不為孩子考慮，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孫女被人在背後戳脊梁骨！」
顧時遠張了張嘴，似乎有話想說，余靜雲打斷了他，「你先聽我說完。」
「安安畢竟也要長大，如果她懂事了，知道你們這當父母這樣……她心裡能好受嗎？她的同學，朋友們又會怎麼看她？你們讓她今後的人生還怎麼走？你們可以說，你們會給她最好的愛，但是再多再好的愛，都沒有一個『家』能帶給她的溫暖。所以，我的想法是——讓安安回到顧家，改姓顧。以後她就是我們顧家的大小姐。最起碼，別人再不敢說她什麼，而且她在我們顧家，將來的成長各方面也會得到更好的。」
「媽，你這簡直是異想天開，她媽媽絕對不會同意的！」
「所以這件事我就是先跟你說一聲，你放心，我會跟謝小姐約個時間好好跟她商量的，她畢竟是安安的媽媽，她的意見我也會尊重的，況且安安的成長過程中也不能少了媽媽。」
余靜雲說到這，臉上忽然一板，她正色道：「另外還有一件事，既然你說你跟謝小姐不可能了，那從明天開始，你給我去相親！直到相到了一個滿意的媳婦回來！否則這顧家大門，你就甭進來了！」
顧時遠：「……」
余靜雲說完就沒管他了，站起身回了自己房間。
顧時遠愣了半晌，敢情他媽這次是來真的了？
翌日。
余靜雲送了安安去上學後，給謝婉瑤打了一個電話，約她見面聊聊。
謝婉瑤早有心理準備，這一天遲早要來的，她跟劇組請了半天假，到了約定的地方。
余靜雲選了一個非常安靜的咖啡廳包廂，她到的時候，余靜雲已經坐在那了。
謝婉瑤過去，在她的對面坐下來，「顧夫人，你好！」
余靜雲微微一笑，面色和藹，「謝小姐，想喝點什麼？」
「黑咖啡。謝謝。」
余靜雲招來服務生，點了兩杯咖啡。
待咖啡上來後，包廂里也格外的安靜。
謝婉瑤一隻手拿著勺子攪拌著咖啡，眸子微垂，等待著。
余靜雲客客氣氣地一笑，「謝小姐，今天雖是我們第一次正式這樣見面，有些話我也就不多說了，我今天約你來，主要是想跟你確認一件事。」
「您說。」
「聽阿遠說，你們倆這次真的分了？」
謝婉瑤輕輕點頭，「嗯。」
「那你考慮過安安嗎？」
「顧夫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余靜雲笑了笑，「你別介意，我是說，安安畢竟是你們倆的孩子，既然你們無緣在一起了，那安安總得要考慮吧？說起來，我是她的親奶奶，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我管不住，但是安安是那麼可愛懂事的孩子，我不忍心啊！」
謝婉瑤隱約聽出她的話意，她抬起眸，目光冷冽：「這點您不用擔心，安安是我的女兒，我會照顧好她的。」
「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但我聽說，你的工作也很忙，而且明星的個人隱私方面也很重要。我是這樣想的，安安畢竟也是我們顧家的孩子，讓她回到顧家，對你，對她來說都是最好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謝婉瑤忍不住冷聲打斷，「顧夫人，如果您是擔心這些，那大可不必！安安是我生的，我一定會把她照顧好，即使我再忙，她也是我的女兒。」
余靜雲自小家境也是優渥，嫁到顧家，也沒受到過什麼氣，一生順遂，現在卻被人噎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可是在顧家，安安才能得到更好的教育，她將來會是顧家的大小姐，也不會有人在她背後閒言碎語。」
「你是怕我教不好安安嗎？還是怕我沒有那個能力撫養她？」謝婉瑤針對自己女兒的事從來沒有相讓的，現在讓她把女兒讓回顧家，她是堅決不會同意的，她本就冷漠的人，說起話更是沒留情面。
余靜雲再好的脾氣也氣得不輕，她現在是知道了，自己兒子為什麼會對這個女人搞不定！這丫頭的脾氣，硬的跟石頭一樣，全身又像是刺蝟，到處扎人。
她深深呼出口氣，「好，好，你說你能教好安安。那麼我問你，你還年輕，將來不可能不再找男人嫁人吧？那到時候安安又怎麼辦？你一個未婚的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將來那些人該怎麼看安安？她會一直被別人當作一個私生子，她的將來，她的人生，你都能負責嗎？」
「當然能！因為我是她的媽媽。」
「……」余靜雲氣得噎住了。
「顧夫人，我勸你趁早打消這樣的念頭，安安是我的女兒，她不會回到顧家的。我同意你們去看她，跟她親近，是因為我知道你們都是她的血親，我不想讓我的女兒自小失去這些她應該得到的寵愛。但我絕對不會放棄她！如果你們無法接受，那我會帶著安安離開這裡！」
「你威脅我？」余靜雲微眯起眼。
「算是吧。」謝婉瑤一臉冷色，她不會相讓的。女兒是她要生的，顧家不可能奪的走。
余靜雲冷笑起來，「謝小姐，你恐怕還不清楚，在盛京，顧家想要一個孩子簡直是輕而易舉。我們不想撕破臉，所以才跟你在這客客氣氣地商量，你要真是敢做出什麼事，那也別怪我們翻臉無情！」
說完這些，余靜雲氣得轉身就走。
說起威脅人，誰不會啊！
一路上，她臉色冷沉，回到了家，她立刻給顧時遠打了電話。
顧時遠接到電話，風風火火地趕回了家。
「媽，又有什麼事？我正開會呢。」
「你啊你——」余靜雲氣得手指一直點著他的額頭。
「喲，誰惹我家母上大人這麼生氣了？」
「還不都是——」余靜雲很久沒發這麼大的火了，想到謝婉瑤，她氣就更狠了，「你說外面那麼多溫柔漂亮，善解人意的好女人，你怎麼就偏偏看上了那個冷冰冰倔脾氣的？！」
顧時遠笑出了聲，「媽，你今天跟她見面了？」
余靜雲冷哼一聲，算作回答。
顧時遠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心底也是對謝婉瑤這個女人服了，這麼多年，除了他自己，還沒見誰能把他媽氣成這樣的。
「媽，您消消氣。」攬過余靜雲坐下後，顧時遠道：「你跟說說你們倆見面到底說什麼了？你是不是說了要讓安安回顧家？」
「是啊。」
「嘖。媽，這我就要說你了，你不知道安安是她生下來的啊，她有多重視女兒，你這樣說，她當然沒什麼好態度了。說不定還以為我們顧家是要跟她搶孩子呢！」
「我，我哪有……」
「你要沒說，她會把你氣成這樣？」
「可她也不能這樣對我吧？我好歹還是你媽，是安安的奶奶！」
「媽，你忘了你昨晚還跟我說，你會尊重她的意見嗎？結果呢？你有聽她的話嗎？」
余靜雲終於發覺不對勁了，「我說你這混小子，你話里話外的，都是在維護她啊，你不是說跟她散了嗎？」
「媽，你又想多了，我這是就事論事。你想啊，要是別人忽然跟你說，要把你兒子帶走，你捨得嗎？」
「呵，要是真有這種好事，我還求之不得呢！」
「媽！」顧時遠有些哭笑不得，「這樣吧，我還是那句話，我們的事你也別操心了。至於安安，我們倆也會商量好的。你有空多陪那些阿姨們打打麻將，挺好的啊。我公司還有事，先走了。」
「哎哎哎！我話還沒說完！」余靜雲一把抓住他，「我昨天說的相親的事，我已經跟人約好了，你今晚記得準時去赴約。」
顧時遠比了一個「OK」的手勢，「我知道了，回頭你把時間地點發給我。」
直到顧時遠走遠了，余靜雲還有點犯疑惑，「這臭小子突然改性了？以前說相親，可是一臉不願意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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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唇槍舌劍凌厲射來，他輕挑眉梢，說：「我的人，我看誰敢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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