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差點流產
霍暉傑站住了，想了一下，他轉過身，索性坦白地道：「爸，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他重新坐下來，神情略顯嚴肅。
霍傾天不由得臉色也繃起來，等著他的話。
「爸，您有孫子了，今年五歲。」
霍傾天猛地一下挺直身，驚訝萬分地瞪著他，「你說什麼？」
「我說，您有孫子……」
「什麼時候的事？哦，五歲，那就是大概是六年前，你這混帳東西！」霍傾天的火氣一下子冒上來，也顧不得什麼面不面子了，狠狠地又給了霍暉傑一下！
「你說說，你這都做的什麼事！」這件事，可比他悔婚要嚴重的多了！
霍暉傑什麼話也沒說，等到父親漸漸冷靜下來，他才開口：「我也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對不起，爸。」
「糊塗！你自己做過的事你能不清楚？」
「……」霍暉傑無法反駁。
當年跟林文悅的那一夜之後，他一直都不願再想起，也更加忘了還會有「意外」發生。
數分鐘後。
霍傾天也冷靜了下來，他沉聲道：「孩子現在在哪？」
「跟他媽在一起。」
霍傾天這才想起另一個重要的問題，「你是不是就是因為這個孩子的媽，才跟梁家悔婚的？」
霍暉傑點了點頭。
「……」霍傾天閉了一下眼，氣得都懶得說了他了。
霍暉傑說出來這件事，就是打算表明自己的態度，「爸，孩子我會要回來的，跟梁家的事，交給我來處理。」他頓了頓，又接著道：「還有，孩子的媽，我也會娶的。」
「我不同意！」霍傾天倏地站起了身，冷哼道：「你要接回孩子，這件事還有的商量，但你想讓孩子的媽進這個家門，我堅決不同意！」
「爸！」
霍傾天冷哼一聲，扭頭就上樓了。
根本不給他機會再說。
霍暉傑有些頹然地陷在沙發上，伸手揉了揉額頭。
第二天一早，他起來後，買了禮物去梁家。
梁家的傭人看到是他，根本不敢給他開門，「霍先生，請你回去吧，我們先生交代過，不能讓您進來。」
霍暉傑道：「你們家小姐呢？她最近怎麼樣？」
傭人面有難色，咬著唇不敢開口。
這樣說來，梁紅瑜的情況應該很不好。
霍暉傑沉默地抿了抿唇，「你們小姐現在在家麼？我能不能見一見她？」
傭人嚇得臉色微白，只得再勸道：「霍先生，你還是走吧，我們小姐不會見人的。」
說著，她也準備轉身走了。
霍暉傑沒再阻攔，目光微抬，敏銳地捕捉到二樓某個窗戶後面，隱約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他不敢肯定是不是梁紅瑜，但是在梁家，想必除了她也不會是別人。
那個身影一直站在窗簾後，隔的這麼遠，他應該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但他卻忽然有種感覺，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時，那種全身都泛著森寒的冰冷感覺。
他收回目光，再次看了一眼梁家的宅院，轉身離開了。
傭人上了二樓，站在梁紅瑜房間門口，有點戰戰兢兢地道：「大，大小姐，霍先生走了。」
「……」
傭人雙手緊緊扭著，不敢退，也不敢再說話，就連喘氣都不敢太大聲。
只因為他們家的這個大小姐，從訂婚那天之後，整個人就大變了！
也不知道她怎麼了，那一天晚上，她徹夜未歸。
一直到第二天下午，她才回來。
先生和太太急的要命，命人找了許久都沒找到她，看到小姐平安回來之後，先生和太太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可是這兩天，小姐在家裡越來越古怪了。
每天躲在自己房間裡，也不說話，有時候走路也無聲的，猛不丁就出現了，眼神一直冷冰冰的，看的他們這些傭人都很害怕，還整天都穿著一條白裙子，看起來更加陰森恐怖。
而且她這兩天也不怎麼吃東西，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先生和太太知道她是受了打擊，每天先生回來，看到她的樣子都忍不住一陣責罵，太太只顧著在一邊勸，但是他們都沒發現小姐變了嗎？
以前先生不管怎麼責罵小姐，小姐都不敢反駁的，可是現在，小姐雖然也是沒說話，眼神卻寒冰似的盯著某一處。
他們傭人私底下都在猜，小姐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要瘋了？
但這話，她們是不敢再多說的。
今天霍先生來，小姐突然喊人，她比較倒霉，剛好就讓小姐看到了她，當時小姐的眼神冷冰冰的，說：「你出去，告訴他，不准他再來，也不准說我在家。」
梁紅瑜轉過身，目光死死地盯著傭人，「那你剛才，跟他說什麼了？」
「小姐，我，我按照你吩咐的，跟霍先生說了。」
「你有沒有說我在家？」
「沒，沒有。」
「那他說什麼了？」
「霍先生沒說什麼，就問小姐你現在怎麼樣？問能不能見一見你？我就說，小姐不會見他的，然後他就走了。」
「……」梁紅瑜什麼話也沒說，纖細的手指緊緊扣住，整個人又變得沉默起來。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但是那一天晚上發生的事，對她來說，是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恥辱！
她被那幾個混混糟蹋了！
他們那群人，簡直是禽獸不如，不顧她的掙扎和嘶喊，把她當酒店裡的小姐都不如，可憐她一個弱女人，掙扎無用，哭喊沒門，被酒精沖醉的大腦里也渾渾噩噩的，她知道自己身上正發生了什麼事，可她卻無力阻止……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那幾個人一個一個地爭著搶著來羞辱她，只要她一掙扎，另外的人就會緊緊地按住她的雙手和雙腳，她的嗓音都喊啞了，沒有一個人出現去幫她！
凌峰的出現，才制止了那群人，他們麻溜地褲子一提就跑的不見人影，而她，全身寸縷未著，就那麼呈大字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那一刻，她的眼淚也哭幹了，她梁紅瑜所有的自尊，驕傲也都沒了，她就像是她身邊不遠處的那個垃圾桶一樣，骯髒不堪的令人作嘔。
凌峰上前，脫下了自己的衣服蓋住她，伸手欲碰她，她也不躲，不避，她像是個沒有情緒的洋娃娃一樣，眼淚流到最後，只有一雙空洞無神的大眼睛，木頭似的毫無反應。
凌峰卻哭了，哭的很傷心。
她心底冷笑，你哭什麼？被糟蹋的人是她？他憑什麼哭？
那一天……
那一天的她，失去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飄下了細雨，她微微抬起頭，看著黑沉沉的夜空。
她想，下雨有什麼用？能洗去她這一身的髒污嗎？
凌峰見下雨了，也沒再哭，抱起她，帶她回了他家。
一路上，她默默無言。
到了他家後，他給她放洗澡水，讓她先泡澡。
她泡了一整夜。
身上的皮都起皺了，她也不想起來，最後是凌峰硬拉著她起來了，給她找衣服穿。
她那一整天，就一直在凌峰家裡，兩眼無神地望著窗外，發呆。
凌峰在家裡也陪了她一整天。
他跟她說了很多話，她一個字都沒搭理。
他為她準備了吃的，她沒動，水也沒喝一口。
到了傍晚的時候，她看到太陽落下了。
你看，一天的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世界好像沒有任何改變。
她這時才扭轉身，終於說了一句話：「我想回家。」
她要回家，她是梁家的大小姐，她這麼長時間不回去，父母一定急著找她，她得回去，不然爸爸又要罵她了！
回來兩天，她偏愛上了白裙子。
多麼乾淨純潔的顏色，應該屬於她才對。
梁紅瑜的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眼中露出一絲淡淡的讓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來。
……
唐家。
葉欣佳這幾天整個身體都很不舒服，她總覺得渾身都有點不對勁，早上起床刷牙的時候總是反胃，想吐卻又吐不出來，家裡的傭人做的飯菜，也開始不合她的胃口，奈何家裡公婆都在，她也不能太挑刺，吃的也比較少，而且她還總是容易犯困。
她決定今天再去醫院做一次全身檢查看看。
胃裡再次有點不舒服，她跑去洗手間乾嘔了起來。
唐正浩也醒了，葉欣佳乾嘔之後，一抬頭就看到男人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悄無聲息的，她嚇一跳，「你怎麼也不出聲？」
男人的視線緊緊地盯著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老婆，你最近這是怎麼了？要不是知道你有不孕症，我還以為你懷孕了呢？」
「……」葉欣佳面色蒼白了一下，她手一抖，沒理他，打開水龍頭，準備刷牙。
唐正浩也沒再說什麼，輕嗤一聲，走到馬桶邊解決生理需要。
兩個人隨後一起下樓去。
餐廳內，唐戚水以及唐夫人和唐正軒都在，正在吃著早餐。
唐正浩道：「早餐我不吃了，你們隨意。」
葉欣佳輕輕皺眉，這幾天，他都沒在家裡吃過一頓飯了。
以前，就算有應酬什麼的，早餐也是會在家裡吃的，晚上回來也會跟她解釋一兩句。
但是現在，他們夫妻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變得好像無話可說。
唐夫人忍不住叮囑了幾句，唐正浩已經快速離開了。
葉欣佳走到餐桌前坐下，傭人小心翼翼地給她端來了今天的早餐。
這位少奶奶，最近胃口不好，可苦了他們廚房這些人，就怕她一個不小心又吐了。
最近幾天天氣炎熱，廚房的傭人就做了酸梅汁，當做早上的飲品。
意外地，葉欣佳喝了酸梅汁之後，不僅沒有吐，反而胃口大開，又要了一杯。
唐夫人望著兒媳婦這樣子，眉頭緊緊皺起，最近她的狀況她也清楚，這樣子明明就像是懷孕了啊，怎麼會沒懷呢？
「欣佳啊，媽看你最近身體好像不太舒服，要不，等會媽陪你去醫院看看？」
葉欣佳知道婆婆是什麼意思，但她的身體她了解，要是真的讓她帶去醫院檢查了，萬一查出她的不孕症，那她怎麼辦？
她輕輕彎唇，一笑，「媽，沒事的，我最近就是有點受涼了，才會這樣，過幾天就沒事了。」
把唐夫人堵的沒話說，她目光瞟一眼自己的丈夫。
唐戚水清咳一聲，淡定地繼續吃自己的。
以他來說，孩子來了自然就會到的，也急不得。
唐正軒今早也喝了酸梅汁，但他只喝了一口，牙齒就快要酸掉了，之後再也沒碰。
他的目光不由得瞟了一眼對面的女人。
葉欣佳連喝幾口酸梅汁，吃著三明治，優雅而專制，神情很享受的樣子。
他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早餐後，該上班的都上班去了。
葉欣佳今天早餐吃的飽，她就想去院子裡散散步。
唐夫人在跟一個朋友打越洋電話。
突然，院子裡傳來一聲驚叫，接著傭人的聲音傳來，「對不起，對不起，二少奶奶，我我我……」
唐夫人一手捂著話筒，對家裡的傭人道：「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那名傭人很快出去了，過了一會，慌裡慌張地又跑進來，大驚失色道：「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大少奶奶不小心被抬花的工人撞到了，現在都流……流血了！」
唐夫人一聽，面色一變，撂下電話就跟著出去看看。
院子裡，今天有工人過來把院子裡的那幾顆大樹修剪一下，再移種一些更多品種的花草。
葉欣佳過來散步時，那些工人沒注意，抬著一盆盆景時，不小心撞到了她。
葉欣佳當時想心思在，等她反應過來時，沒閃避開，也就摔倒了一下，但她很快就覺得不對勁，下身好像有黏黏濕濕的液體流出來……
工人們也嚇壞了，唐夫人趕過來一看，立刻吩咐人趕緊去備車，連忙把葉欣佳送去了醫院。
巧合的是，正好送去的是盛京醫院。
葉涼煙這一天正好去醫院看江煜槿。
剛到醫院門口，就見到一輛豪車極快地沖了過來，差點就撞上了她。
到了醫院裡面，她的視線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大姐的婆婆，以及被人抱著的大姐。
她微微凝眉，不由得跟上去看了一眼。
急診的醫生和護士連忙推著擔架過來了，葉欣佳被放下來，臉色還蒼白著。
葉涼煙注意到，那個抱著她的男人，身上還沾著很多血跡。
她走過去，跟大姐的婆婆打了聲招呼。
唐夫人認出了這是兒媳婦的小妹，也是最近剛成為江家大少奶奶的葉涼煙，露出淡淡的笑意，「原來是涼煙啊，你大姐她今天在家裡不小心摔了一跤，把我們可嚇壞了，這不，趕緊送醫院裡來了。」
唐夫人的眼神明顯有點閃躲，眼前這位可是葉家人，夫家還那麼厲害，要是她說出是因為人為因素導致葉欣佳怎麼樣，還不知道葉家會怎麼針對他們唐家呢。
葉涼煙抿了抿唇，沒說什麼。
等了許久，急救室的門打開了。
今天是秦少卿在這裡輪班，他一手摘掉了口罩，看到葉涼煙時，不由得微訝。
葉涼煙跟他解釋說：「裡面的病人是我大姐，秦醫生，她情況怎麼樣？」
秦少卿道：「病人有流產跡象……」
「什麼？！」唐夫人吃驚的一把抓住了秦少卿的手臂，「醫生，你說我兒媳婦懷孕了？」
秦少卿淡淡地拉開了她的手，「對，她至少懷孕有八周了，這個階段是很容易流產的，聽說是摔跤了對嗎？你們作為家人，應該多注意點，保護她才是。」
「可，可我們……」唐夫人想說他們都不知道葉欣佳懷孕了，但這話她張了張口，終究沒說，又急切地問：「那醫生，孩子怎麼樣？還好嗎？」
「暫時先保胎，幸虧你們送來的及時，否則這個孩子就沒了。」
很快，葉欣佳被推了出來。
秦少卿安排他們去了婦產科先住院，像葉欣佳這種情況，必須先住院保胎，等情況穩定了才可以回家休養。
唐夫人因為兒媳婦懷孕的事驚慌的有點手足無措了，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理住院手續什麼的，葉涼煙在一邊看著，最後淡淡的道：「阿姨，交給我吧，我來幫大姐辦。」
唐夫人把帶來的醫保卡什麼的都交給她，「好，好，那就麻煩你了。」
葉涼煙辦好了手續之後，敲開了葉欣佳的病房門。
葉欣佳正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敢動。
雙手緊緊地護住自己的肚子，眼底還涌動著滿滿的不敢置信。
她真的懷孕了！
她是真的有孩子了！
「大姐，你的住院手續辦好了。」葉涼煙淡淡的聲音傳來。
葉欣佳扭過頭，因為懷孕的驚喜衝擊著她，就連看到平時最討厭的人，她眉間也不由得染上幾分溫柔，「小妹，我是真的懷孕了嗎？」
葉涼煙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葉欣佳，她輕輕點頭，「是的，醫生已經證實了。」
唐夫人也笑道：「傻孩子，自己懷孕了都不知道，害得我們也都以為你陣子只是身體不舒服。也不知道你之前的檢查是怎麼查的？哪家醫院，竟然連人懷沒懷孕都查不出來？」
說著無心的一句話，卻被聽著有心的人記住了。
葉欣佳眉頭攢了起來，眼底閃過一抹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葉涼煙道：「大姐，你在這裡安心住著吧，我先走了。」
「噯，小妹。」葉欣佳喊住她，「你在這裡是不是有認識的醫生？剛才的那個秦醫生好像跟你很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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