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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夏聽了個大概,伸手向男人要絨布包裹:“兩萬五對於尋常百姓也不是小數目,不如請鑑定師再確定一下。”

  “你算哪根蔥啊說看就看?!”男人怒目圓睜。

  “反正不是長在你家地里的菜,如果你拒絕再次鑑定我有權懷疑事有蹊蹺。”

  男人見她多管閒事,態度再次強硬開來,何況小姑娘沒幾個不怕嚇唬的,於是他揚起拳頭虛晃一招,可是這剛一抬手,商夏已捏住男人粗壯的手腕向自己方向猛然一拽,利用對方重心不穩的劣勢將他拽到自己身後的位置。

  外面吵鬧聲越來越大,藏家與鑑定師們紛紛走出去看熱鬧,宗海晨起初沒動窩,直到同事跑回來喊他:“宗海晨快來看,美女打狗熊!”

  也不知道怎麼的,宗海晨一下子就想到商夏,他疾步擠過人群,果然看見商夏正將一名男子壓制在牆邊,並命令他必須交出碎片驗明正身。

  “……”宗海晨揉了下太陽穴,走到商夏身後,伸出一指戳了戳她的肩膀:“夏同學,無聊也不能靠打架消磨時光吧?”

  女人記得宗海晨正是幫男人鑒寶的專家,趕忙攥住他的手,哭訴道:“您來的正好,剛才是您給估的價,我只不過碰了這男人一下瓷瓶就碎了,他說不賠兩萬五否則不讓我走。”

  “是我說的,我說器形完整的話值三萬左右,如果只是瓷片值百八十塊。”說話的同時,他將商夏拉到身後,又看向正蹲在牆角揉胳膊的男人:“把摔碎的瓷片都拿來。”

  商夏從宗海晨身後探出半個腦瓜,火速打小報告:“他抱著絨布包死活不鬆手,我嚴重懷疑他是碰瓷兒的。”

  宗海晨哧地一笑:“原來是你同行啊。”

  商夏輕捶他後背,叫他別貧了趕緊驗貨還大姐一個公道。

  宗海晨真心不想管閒事,可誰叫他攤上一個喜歡抱打不平的孩他媽呢。見男人極其不配合,請保安強行打開,結果不出所料,除了拿給宗海晨鑑定的那片兒是老物件,其餘全部是不值錢的新仿。

  男人這會兒在想跑也晚了,已有好心人報了警,片兒警很快認出此人是一群慣犯中的其中一個,這夥人專門找女人和老人下手碰瓷兒。詐騙手法很簡單,一人出面碰瓷兒,同夥擠在人群中當託兒,記得最初叫嚷是假貨的白須老者和起鬨的那幾位不?全是他們的人。民警對這群人抓了放、放了又抓,卻仍是死性不改。

  真相大白,圍觀群眾將熱烈的掌聲獻給拔刀相助的商夏,宗海晨則捂著半邊臉不想跟她站一塊兒,因為她正抱拳回禮。

  同事湊過來悄聲問:“宗海晨,這位小美女是你女友嗎?”

  宗海晨注意到同事看待商夏的小色眼兒,不悅地回:“小?我們兒子都四歲了。”

  “啊?……啊!恭喜,考古、生娃兩不誤啊,恭喜恭喜,我忙去了。”

  另一邊,險些被坑的女人為表示感激非要請商夏吃飯,商夏下意識握住宗海晨的手:“小事一樁不必這麼客氣,我是來找他的。”

  “看出來了,這位帥哥處處護著你一定是你男朋友吧,我要也有一位當鑑定師的男朋友就不會被那些騙子坑了!”

  “我不是她男友。”宗海晨說。

  “啊?那你們是?”

  “商夏,你說。”宗海晨挑了下眉。

  商夏眨著眼,看不出他的意圖,不過看到周圍都是他的同行,所以她自認含蓄地回答:“我們是……生了孩子帶沒領結婚證的普通朋友。”

  “……”女人乾笑兩聲,夠複雜的啊。

  “……”宗海晨瞪著她的腦瓜頂,這個解釋簡直太坑哥了。

  最終,女人購買一套價值千元的文房四寶贈予商夏,祝他們的兒子學業有成步步高升。意頭好,女人又執意要送,商夏唯有道謝收下。

  回到活動大廳,商夏老老實實地坐在宗海晨的身旁,小心翼翼地打開禮盒,取出硯台托在手中欣賞:“你說誠誠會喜歡麼?”

  “看孩子的興趣吧,如果兒子對書法感興趣的話,我請位書法大家給兒子做啟蒙老師。”

  “我哥在書法上的造詣相當了得,舅舅教外甥肯定比外人上心。”

  “風和日麗大中午的,你總提這些不著調的事想幹嘛?”

  宗海晨將硯台塞回盒中,又把盒飯放在她的面前。

  商夏嘟嘟嘴,默默拆開一次性筷子,看到盒中的燉牛肉,挑出最好的幾塊肉,再一塊塊夾到宗海晨的飯盒裡,此舉不由引來同行們羨慕的目光。

  畫面挺溫馨,但畢竟是工作時間,宗海晨不免有些尷尬:“瘦得跟柴火棍兒似的別管我了。”

  “咦?你前幾天才說我豐滿了不少。”商夏低頭看向胸部。

  “……”宗海晨立馬抬起她的下巴:“快吃,吃完帶你出去轉轉。”

  商夏咀嚼著米粒兒,一臉落寞地說:“我最想去哪你知道……”

  宗海晨充耳不聞,快速吃完,抓過外套站起身之際,說。

  “媽明兒要帶孩子去醫院打預防針,後天看情況。”

  待商夏反映過味兒來,宗海晨已然邁出門檻,她欣喜若狂地追上去,雙手緊緊挽住他的手臂,明媚的陽光照耀在她憧憬的笑靨上,仿佛一朵重獲新生的茉莉花。

  宗海晨則望向湛藍的天,底線一直在降低,原則一直在違背,她的眼淚與歡笑終於攻破最後的防線,其實他要的結果再簡單不過,然而,那顆定心丸攥在她手心裡兒就是不肯給他。

  53、霍師母的重託

  商夏幻想過很多次與兒子重逢的畫面,或許哭作一團或許喜不自勝,但怎麼也沒想到他們剛到宗家樓下便迎上宗父的車。黑色奧迪車與宗海晨的吉普車交錯停下。宗祥國沒有下車也沒來得及與商夏打招呼,神色凝重情緒不對勁兒。

  “爸,出什麼事了?”宗海晨的心情也莫名地沉下來。

  “霍啟僑的老伴兒可能熬不過今晚了,我去醫院看看,你媽本來也想去,但是又放心不下孫子,你們來了正好,讓商夏先看著孩子,我在車裡等你媽。”宗祥國從來沒有告訴兒子,他們夫妻倆與霍夫人是大學同窗,而霍啟僑是外聘講師。當時霍啟僑在古玩界已是小有名氣,霍夫人對才華橫溢的霍講師一見鍾情,不顧父母的反對與他私奔。畢業後,宗祥國留在本市繼續從事熱愛的文物事業,霍啟僑則偕妻子四處闖蕩,雖然一直沒斷了聯繫,但這一別也有十餘載。有關青春的記憶在宗祥國的腦中涌動,可驀然回首即將面臨陰陽之隔。

  這時,待在家中心神不寧的宗母抱著孩子走出小區,眼眶周圍的紅暈還未消。宗立誠一眼便看到親媽,撒了花兒地在奶奶懷裡撲騰,商夏迎上孩子跌跌撞撞的步伐,緊緊地擁入懷中。

  小孩子哪裡懂得悲歡離合之痛,發出清脆慡朗的笑聲。

  “誠誠乖,不要大笑了,爺爺奶奶心情不好。”商夏抱起沉甸甸的兒子,親了又親,繼而向宗母鞠躬:“剛聽宗伯父提及這樁噩耗,請您保重身體。”

  宗母捂住口鼻,不想在孩子面前哭但還是沒忍住,商夏見二老一個淚如雨下一個坐在車裡吃降壓藥,沒見到病人已是如此,商夏豈能不擔心兩位老人的身體狀況。

  “海晨,咱們跟著一起過去看看吧,何況霍爺爺和霍亦侖待我不薄。”

  宗海晨正有此意,只是:“讓不大點兒的孩子看到這些……”

  “我們也會老也會生病,我們不可能護著孩子一輩子。”她抱起兒子坐上吉普車,這就是她的教育理念,面對生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有能力做主的時候六神無主。

  兩輛車一前一後行駛在前往醫院的路上。前車籠罩在一片哀怨之中,後車裡,雖然大人們心情沉重,但孩子哪只愁滋味,車廂里環繞著孩子稚嫩的歌聲。宗立誠擺擺手晃晃頭,將在幼兒園學會的歌曲唱歌媽媽聽。

  “真棒,誠誠是媽媽的驕傲。”商夏賣力地鼓著掌,她也在流淚,母子團聚喜極而泣。

  “我可想媽媽了,可是我一大哭奶奶就急得吃藥藥,所以誠誠只能在心裡偷偷想媽媽。”宗立誠躺在商夏的肩頭來回蹭,一抬小眼皮看到正在開車的宗海晨,怒指,“哼!爸爸可壞了,說媽媽坐牛車過來要用上好幾年……”

  宗海晨一本正經地說:“你少冤枉我,還不是怕你等得太著急,所以爸爸三千里飛鴿傳書叫你媽騎馬過來了。”

  “別在孩子面前胡說八道,”商夏推他一把,捧起兒子的小胖手親不夠,隨後嚴肅地說:“待會咱們進了醫院不可以大聲說話,不可以嘻嘻哈哈,跟在媽媽身邊不可以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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