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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悠悠的眼神立刻清明了一些,將他的頭推開一些:“你怎麼回來了?”又愣了一下:“和你同學?”

  他們的聚會悠悠已經去過幾次,都是自己的師兄師姐。那些人幾乎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在學生會混得如魚得水,有一次還遇到蘇漾,她就很有些尷尬,好在那幾次周夏陽和孫治也在,她就低著頭和周夏陽嘀嘀咕咕的混時間。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無辜的看著靳知遠:“不想去呢?”

  靳知遠沒有說話,微微眯起了眼睛。

  悠悠立刻有些心虛,補上一句:“我馬上要考口譯了。”

  他沒再說什麼,外邊陽光太強烈,射得眼睛發疼,於是不置可否:“嗯。”

  她出去接了個電話,靳知遠隨手翻她的書,在某一頁的邊角還用彩筆畫了一個小小的豬頭,就忍不住想笑。小丫頭掩上門,跑到自己位置上,臉色有些古怪。他隨口問她:“你媽媽?”悠悠搖頭,又低頭看書。

  后街出去是一色的餐館,靳知遠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包廂里坐滿了人。一個大四學長請客,畢業在即,馬上要去北京找工作,就在走之前吃頓散夥飯。吃飯也就這樣,不外乎胡亂的互相進酒,或者鎮的住場的人說些笑話,再玩幾個遊戲,最後都喝的醉醺醺的,女生便扶著男生出來。

  周夏陽見到靳知遠一個人,就打招呼:“師兄,悠悠不來麼?”

  靳知遠笑的有些無奈:“準備考試呢。”

  周夏陽偷偷的笑,“悠悠最近睡眠不足啊,最近曾天洋感情受挫了,可憐半夜還打電話來訴苦,我們整個寢室都睡不好覺。”她忽然停了一停,發現靳知遠的嘴角抿了抿,帶了幾分強硬,於是識相的不再開口。

  此時的悠悠陪著曾天洋,聽他大倒苦水,他居然還又加了一份油炸花生米,悠悠嚇得忙對老闆說“不要了”。看他這個陣勢,分明是想借酒消愁了。

  曾天洋膚色黑,喝了很多,倒也看不出臉紅,自己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施悠悠,下次你被人甩了,我第一個出來陪你喝酒。”

  悠悠笑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多謝你未雨綢繆啊。”

  其實天算不如人算,後來那一天還真來了。這樣一想,有些隨口而來的話也真是奇妙。

  靳知遠的位置靠著街,一群人在玩真心話大冒險,酒瓶子轉到誰就回答一個問題。這一輪又轉到了蘇漾,她倒是大方:“你們誰問?”這樣的機會可以盤問著名的美女,自然人人都不想錯過,當即有人說:“咱們商量一下再問,機會難得。”

  商量了一陣,終於還是拋出了最爛俗的問題:“美女,為什麼一直單身?”

  周夏陽湊近孫治的耳朵說了句話,孫治就看著靳知遠笑,靳知遠斜睨他們一眼,不以為意的放下了手中的酒杯。

  蘇漾簡單的說:“有喜歡的人,觀望中。”立刻有人吹了一聲口哨,怪聲怪氣的說:“說者有意啊……”這一群人玩得慣了,互相間的心思怎麼會不清楚?周夏陽的臉色倒是微微沉下來,撥弄手中的酒杯,默不作聲。

  孫治也隨著眾人笑,邊低聲安慰她:“你看看那個人,有沒有半點放在心裡的意思?”她就偷偷去看靳知遠,他的神色有幾分古怪,目光專注的看著窗外,像雕塑一樣靜默了數秒,忽然起身出門。

  施悠悠扶著曾天洋在往學校走,曾天洋一手攬了她的肩膀,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有些醉了,一邊往前走一邊在找手機,悠悠就幫他拿了包,讓他低頭亂翻:“扛不住了吧?你早幾天怎麼不找人家?天天對著我鬼哭狼嚎的!”

  忽然聽到有人在背後喊自己名字,悠悠回頭,如釋重負,一下子就笑靨如花:“靳知遠,你幫我扶一下他,這個人怎麼醉成這樣子啊……我都沒辦法了……”

  靳知遠只穿了一件毛衣就出來,一邊扶住了曾天洋,一邊淡淡的打量她:“你喝酒了?”

  “我只喝了一杯。曾天洋今天瘋了,啤酒兌著白酒喝,搞成這樣。”她也低了頭去幫他手機,一邊有些不耐煩:“我們先送你回去吧?你回去再找行不行啊?”

  靳知遠神色愈加冷淡,卻不作聲,看著周夏陽和孫治也出來了。

  “快進去吧,一屋子人都看著呢。”孫治慢慢的跟在周夏陽身後,意味深長的沖靳知遠笑,隨意的指了指飯店那塊玻璃窗。

  靳知遠像是沒有聽見,轉頭對孫治說:“孫治,幫忙把他扶回去。”周夏陽捏了捏悠悠的手,微微使了眼色,順勢就接過曾天洋的書包。

  悠悠看著三個人走遠,這才反應過來:“啊?我送他回去就好了啊!”

  靳知遠扶了她的肩,微微用力:“走吧,一起去吃飯。”

  “哎,你去吧,我都吃過了。”悠悠握了握他的手,“怎麼穿這麼少啊?你快進去吧,我走了。”

  靳知遠卻用力攥住了她,語氣雖輕,卻沒有放開的意思:“你陪曾天洋不是吃飯?”

  “噢!他失戀了啊!死纏著我要喝酒,我有什麼辦法?”悠悠想起來就有些懊喪。可是靳知遠微微眯起了眼睛,一點沒有退讓的意思。

  無星之夜,寒風吹得悠悠縮了縮脖子,她有些彆扭的看著他,還沒開口,後面追出了飯店小老闆,一邊在喊:“同學,你的圍巾忘拿了吧?”

  悠悠下意識的摸摸自己脖子,回走了幾步接過,連連道謝。等到再轉身面對他,神色也冷淡下來:“我真的不去了,先走了。”她清楚的看到那個包廂里,似乎人人的目光投向這裡,一個個都是饒有興趣,不由一陣厭煩:“靳知遠你怎麼了啊?就吃個飯的小事,這麼計較幹嘛啊?我就是不願意去,我帶牙套很自卑,不想讓誰誰誰看笑話,行不行?”

  這樣的話,靳知遠還真沒想到,一時間說不上來,不怒反笑:“誰看你笑話?我想和你一起吃飯就是看你笑話?”他的眼睛眯了起來,漆黑的眸子再也找不到往日的清晰透亮。

  悠悠脾氣上來,狠狠的甩開他的手:“愛怎麼說怎麼說。”到底撂下他一個人,轉身就快步走了。越走就越覺得委屈,她以前不愛和不熟的人的一起玩,總覺得那是自虐,明明不熟,就要拼命的找話題找共同的愛好,所以更多的時候寧願獨來獨往。她也不明白,戀愛是兩個人的事,但是生活還是應該分開的,總不可能硬生生的將一切都合二為一吧?

  靳知遠有些醒悟過來,又有些懊惱,他很清楚自己剛才到底在不慡什麼:為什麼自己的女朋友寧願陪著別的男生吃飯,也不像和自己在一起?他那樣遷就和寵愛她,卻似乎沒辦法讓她徹底的融入自己的生活。而那個漸行漸遠的背影,似乎在提醒他:是不是該控制一下自己的占有欲?這種情緒太陌生,以至於一下子湧上來的時候,他全然不知道該如何去排解。

  再回到飯店的時候靳知遠已是若無其事,他笑笑,拿了一個酒杯:“我自己喝一杯,還有事,就先走了。”也不等什麼,拿了大衣起身就走。大約是都看出了他心情不佳,一桌的人互相看了一幾眼,笑呵呵的不再挽留。

  寒風凜凜,溫度的驟然降低並沒有讓自己清醒起來。靳知遠忽然覺得有些迷茫,分不清自己心裡在想些什麼。大概有嫉妒,又有被拒絕的憤怒,然而更多的是心煩意亂。不過十幾分鐘,心底竟然有些後悔,明知她是個慡快又不拘小節的丫頭,又比自己小,反倒真和她慪氣。這樣想著,不知不覺走到了教學樓一側的小路上,拿出了手機。

  “靳知遠。”

  蘇漾因為喝了酒,又吹了風,臉上更加泛出嬌艷的淡粉。她一直走在他的身後,那人只穿著一件毛衣,大衣便漫不經心的搭在手臂上。腳步那樣快,幾乎叫人追趕不上。

  他轉過身,淺淺而笑:“你也出來了。”眼睛不知是不是因為喝了酒,分外濯亮。

  蘇漾就站在他的對面,纖纖一抹身段,眼神卻像融化在他的目光中,半晌才說:“嗯,來找你說說話。”

  靳知遠極輕微的皺眉,旋即慡朗一笑:“怎麼了?”

  他們從高中開始就是同學。靳知遠在學校受歡迎,很多女生偷偷遞紙條給他,他有時候也會和幾個女生關係比較好。可她知道那些小小的曖昧都不是真的,他那樣一個人,似乎對很多東西都不會認真。後來高考,自己是最後交的志願書,那是因為在辦公室的偷偷看了他填報的大學。即便這樣,眼看他開始和別人戀愛,自己心中卻還隱存了倨傲,總是安慰自己,那不過是自己太過矜持、不願主動的緣故。

  她笑了笑,卻說了句不相干的話:“找老同學敘敘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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