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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枕邊人,才能是心上人。

  揚手一揮,夢境破碎。

  走出門去,仍是那個冷靜自持的天帝陛下。

  *

  這日,潤玉正與錦覓共進早膳,鄺露幫他們布好菜,行了個禮,就退下了。

  “小魚仙倌,如果你看上哪位仙娥,便納了做天妃吧。我看鄺露就挺好的。”錦覓瞧著鄺露的背影說道。

  潤玉卻突然騰起一陣怒氣,連他也不知為何,“本座後宮只會有天后一人,覓兒,以後此話休要再提!”他從未有過納妃的念頭,錦覓,竟不懂他至此。潤玉揉揉眉心,想到那抹清瘦的倩影,即使他願意,她又如何肯?只怕是褻瀆了她。

  *

  婚期不日將至,錦覓逃婚。

  此刻沒人敢觸天帝陛下逆鱗,連一向愛說笑的鄺露也變得小心翼翼。只有潤玉自己知道,錦覓逃了,他的感覺,只有輕鬆。

  說出來,恐怕連他自己都不信。那紙婚約是如此沉重,年深日久,如今更像一個桎梏,將他牢牢鎖住,動彈不得。他夾在錦覓和旭鳳的愛情之間,只覺得累。

  曾經為了奪嫡,不擇手段。利用心之所愛,斬斷自己親手足。即使不斷告誡自己,此乃登位必經之路,然每每午夜夢回,對他二人的巨大虧欠就如同噬心惡魔,壓都壓不住。這是天帝埋藏在內心最幽暗的秘密,連他自己都不齒。如今,旭鳳重生,錦覓無虞,他二人從此圓滿。自己,終於再也不欠他們什麼了。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曾經炙熱如火的心,突然就冷了。一直以來,讓他不肯放手的,不過就是那個影影綽綽的吻罷了。可看到錦覓為旭鳳如此行事,他又有什麼不明白的。

  不過,天帝與水神婚約已經昭告六界,此時錦覓逃婚,無異於狠狠的甩了天帝一個耳光。

  他早就有心收回花界,一統魔界。如今,錦覓公然悔婚,與魔尊共結連理,倒真是個出兵的好時機。一個女人,可以是挑起戰爭的藉口,但絕對不會是結束戰爭的理由。

  天帝所圖,志在四海。

  囚禁play來一發

  潤玉吞了上古凶獸窮奇,陳兵忘川,欲與魔尊決一死戰。

  不知為何,鄺露心裡始終惴惴不安。越臨近劇終,變數就越大。

  不知他能否平安歸來。

  她突然很想去看一看小泥鰍,這孩子,與潤玉眉眼間有七分相似,也不知他如今怎麼樣了。

  自少弦死後,她再也沒有來過洞庭。若早知天命不可違,何不趁斯人尚在,把酒言歡?

  鄺露默立半晌,使了個分水訣,一路來到洞庭湖底,雲夢澤畔。

  “露兒姐姐!”小泥鰍見鄺露來了,驚喜非常。如今,他身量漸長,一襲白衣,也有幾分潤玉的風姿。

  鄺露笑笑,慈愛地摸摸他的頭,“來,我給你帶了好吃的。”拿出食盒,滿滿當當都是她親手做的吃食。

  小泥鰍開心極了,他一向孤獨,彥佑也不在。如今鄺露來看他,兩人邊吃邊聊,嘰嘰喳喳,甚是開心。

  “露兒姐姐,你知道麼?有時候,我能聽見娘親在和我說話。”小泥鰍神色嚴肅,仿佛在講著一件極為重大之事。

  鄺露只當他是小孩子開玩笑,“你娘親跟你說了什麼呀?”

  “娘親說他很想潤玉哥哥,想知道哥哥過的好不好。”小泥鰍撅撅嘴。

  他過的,不算好。鄺露嘆口氣,揉了揉小泥鰍的頭,“小泥鰍一定是太想你娘親了,是不是?”

  小泥鰍人小鬼大,見鄺露一副不信的樣子,急急指了指頭上的髮簪,“我戴上這個髮簪,就能聽見娘親說話了。”

  髮簪?鄺露望過去,只見他頭上簪著一根普通銀簪,上面鑲了一顆人魚淚。人魚淚本是龍魚族的法器,潤玉就有一串,自小不離身,相傳能承載魂魄,小兒若真身不足,長戴此寶,可護平安。

  能聽見簌離說話麼?鄺露心中一動,“小泥鰍,你且等等我,姐姐片刻就回來。”

  鄺露急急地返回天界去拿了引魂燈,燃燈之後,果然見一片魂魄自人魚淚上幽幽飄起,附在燈芯之上。

  成了!

  自己苦苦尋覓了三年的魂魄碎片,未曾想竟然在此處。

  如今,只待一碗心頭血了。

  *

  天魔大戰後 ,潤玉將自己鎖在密室里,窮奇之力反噬了。

  一陣撕心裂肺的吼叫喘息後,密室里終於安靜下來。鄺露悄悄推開一絲門縫,只見潤玉雙手被玄冰鐵鎖緊緊纏住,龍首低垂,似乎正在沉睡。

  現在正是好機會!她悄悄走了過去。

  還未近身,潤玉猛然一聲狂暴嘶吼,雄渾的護體真氣將她彈至牆邊。鄺露不妨他突然醒轉,只見此時他雙瞳已成妖冶綠色,散發森寒妖氣。

  竟是窮奇甦醒了。

  窮奇最善蠱惑人心,見這幾日鄺露對潤玉的照顧頗為細緻妥帖,必是對他心存愛慕,用魅惑的聲音道:“原來是你。此刻你雖然哭喪著臉,但本座看的出來,你心裡高興的緊。”

  鄺露一時不察,中了他的迷魂術,喃喃道,“自然高興,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了。”

  “你早盼著錦覓死了,是不是?”

  “她本就是要死的人,游離在陛下和魔尊之間,引發天魔大戰。即使最後以身止戰,也難消她這一身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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