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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片刻之後,男子忽然側過頭來,嘴角依舊噙著一絲笑意。

  江挽衣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裡。

  反正偷窺他人以及他人狸奴……傳出去終不是什麼好事兒。

  當此時,男子開口了。

  他笑笑,未曾動怒,聲音溫和如沉靜月光一般,問:「哪家小婢女,偷看我狸奴?」

  江挽衣瞬間羞愧難當,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方才離那男子的距離不遠也不近,還有不少樹木遮擋,再加上 她一轉身,便再難看清面容,只得見個婷婷裊裊的人影。

  她沒有出聲,但想起那狸奴,卻又捨不得離開。

  酒令人醉,色令智昏。

  只聽得那白貓兒輕叫一聲,而後沒了聲音。

  江挽衣愈發緊張。

  不想聽得男子似是自言自語:「好不容易抓來的,竟然就這樣被嚇跑了嗎 ?」

  那貓兒跑了?

  江挽衣一時慌張,回過頭去,果然不再見那狸奴。

  男子聲音再度響起,溫和的如三月春風,讓人聽得醉醺醺的。

  「小姑娘,嚇走了我的狸奴,你怎麼賠?」

  作者有話要說:

  宋宣:你賠嗎?怎麼賠?

  江挽衣:……有病。

  親媽:【小聲】以身相許就很好啊,才子佳人不是經常這樣嗎,女兒你不行啊,枉你還聽了這麼多年的書。

  謝謝支持~ ^_^

  第24章 縱被無情棄

  蒼天在上,江挽衣那時候雖說沒少在外遊歷,但還真的的的確確是頭一回見到這麼自來熟的人。

  先會兒口中還是「婢女」,到了剛才,就變成「小姑娘」了。

  江挽衣依舊沒有回答他,只聽到風將柔弱異一點的花枝吹起,是枝椏被拍打的聲音。

  花瓣就這樣像雨一樣落下,雖然離她甚遠,卻也能飄到她的頭上。

  江挽衣要離開的步伐又停住了。

  隨之而來的是男子的聲音:「好看嗎?」明明語氣又隨意又忽然敷衍,但是依然可以直戳人心窩。

  她只能控制住自己想說話的衝動,依舊噤聲。

  過了好半響,那男子的話再度傳入她耳中「是個小啞巴?」

  江挽衣雖然內心極力想要否定他這句話,但是由於自己思慮甚多,只能當時默認了。

  反正她背對著那男子。

  男子好像翻了一個身,因為江挽衣又聽見了樹枝搖動的聲音。

  這樣黑暗的條件下,無論是人,還是情緒,都只能靠聲音來判斷。

  「為什麼不過來?」他好奇心好像很重,又問。

  江挽衣只是搖頭,也不曉得他能不能看見,醉意已是一點也無,只有些暈暈乎乎的感覺在裡頭。

  恰好他也像是方才想起什麼,笑:「差點忘了,男女授受不親嘛。」

  接著話鋒一轉,問:「國公府上的婢女?」

  江挽衣這次沒有回應他,甚至連一個動作都沒有。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也沒有下一個動作。

  半響後,有些含糊的聲音終究是打破了沉靜。

  男子輕輕哼起了歌。

  是江挽衣不知道的曲子,很柔和,從她身後傳來,最後兜兜轉轉,停在了心上。

  江挽衣回過頭再看了他一眼。

  他依舊懶散著,斜斜地靠在梨花樹上,偏頭對著江挽衣,發間落了些許雪白梨花,甚是好看。

  雖說只看過一遍,但那面容如同那狸奴一樣,就這樣記在江挽衣的心上。

  一株梨花樹在她心底生了根。

  男子又笑,問:「小啞巴,還在嗎?」

  江挽衣伸手拍了眼前的樹枝一下,以表示自己還在。

  「你是因為太黑了看不見?」他又說:「還有,有沒有想好,你怎麼賠我的狸奴?」

  又不是真的被我嚇跑的。

  江挽衣在心底默默這樣想,嘴上缺堅持住了沒出聲,聽到他問:「這么半天都還沒想好嗎?」

  「……」回應他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男子卻也不覺得厭煩,又問:「既然你想不出要怎麼賠我的狸奴,那我幫你想想,如何?」

  當然,江挽衣當啞巴當到了底。

  男子仿佛嘴角隨時都噙著笑,淡淡道:「賠我一隻?」

  而後自己有否定了這個答案:「我可是只有這麼一隻寶貝兒,誰也賠不起的。」

  明知如此,他卻還故問,頭微微側了過來,目光也緩緩地移到江挽衣的身上:「要不然……以身相許?」

  好一個登徒子。

  她在心裡想著,一時間臉卻也漲紅了起來。

  哪有剛一見面張口閉口便是以身相許的?

  雖說那狸奴的確是可愛的緊……

  「我自是逗笑的。」

  男子又很快出聲,江挽衣能看到,他手中的酒罈也落在了地上。

  碎了,濺在地上酒香四溢,然而男子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依舊靠在樹上。

  江挽衣忍住自己準備過去看看的衝動,想著無論他醉成什麼樣,著實都與自己沒有關係。

  可是……到底是如何想的?

  這點恐怕連自己都不清楚。

  江挽衣轉身,靜靜離去。

  那晚的記憶還有微涼的鼻尖,似乎在提醒著她因為這一醉出行,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第二日後,江挽衣一早上便開始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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