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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歪?孔敬謙想歪什麼了?

  周准掛斷,碾了菸頭,端了杯子喝了好幾口水,她嘮叨半個多小時,不知道孔敬謙那個暴脾氣聽進去幾個字。

  她說好好聊,就怕兩人一言不合吵起來,程樹傲氣,孔敬謙比程樹更傲氣,對掐結果不忍直視。她說不要想歪,就怕孔敬謙讓別的事分了神。

  “就小妹妹,很招人疼的。”她曾經這麼說。

  周准不說話,汪平陽只好先開口:“孔導去遊說程樹啦?”

  周准想了想,說:“好像你在電話里跟我吵架罵他的時候,可不是一口一個孔導。”

  汪平陽撇嘴。

  現在也不想一口一個孔導。

  “他過分!”她抻著脖子理直氣壯,“他偷窺你就算了,怎麼能把你寫成個男人!你明明——”

  周准攤手:“那就不是我啊,不過是老孔眼中的我罷了。”

  汪平陽毛炸得和孔雀開屏一樣:“所以他一直把你當男人使?太!過!分!了!”

  “陽陽,你要清楚一件事。”

  周準直視汪平陽的眼睛,仿佛要告訴她天底下最重要的道理:

  “在我的觀念里,性別不是職業分工的障礙,工作中孔敬謙怎麼對我,跟我的性別沒有任何關係。我念書的時候,很多人說女孩子不適合讀理科,我讀了,很多人說女孩子不適合學導演,我學了,因為我能做到,無論是男是女,我都能做到,只不過恰好我是女人而已。”

  周準的心理認同根本就沒有性別這一項!

  汪平陽眼眸閃爍。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人,也和性別沒關係咯?”她故作好奇地問。

  周准緩緩地眨了一下眼睛,睫毛如兩片鶴羽一般翕張。

  “不,”她說,“我只喜歡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ok,來猜猜老孔的性取向吧(笑哭

  第51章 第 49 章

  藝術院校向來放肆,但周准遇上如此放肆的提問還是頭一回。

  “請問師姐會接受男孩子寫的情書,還是接受女孩子寫的?”

  那時距離她收到人生中第一封情書,已經過去了六年,可這個問題,她依舊沒找到答案。

  有些事情,不到真正發生的那一刻是永遠不知道它的結果是什麼樣的,在那之前,任何判斷都是做無用功。所以直至確定她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命運才會揭開真相。

  “我不在意這些,重要的是寫情書的人我喜歡。”

  她如是說。

  未散盡的煙霧中,周准看著汪平陽:“我只喜歡男人。”

  這個長相甜美的小姑娘也跟著她眨了眨眼,全在意料中地嘆道:“哇!我就知道!”

  周准側過身,目光從天花板掃下來,笑了:“哇,你怎麼知道的?”

  汪平陽哈哈笑:“你要是喜歡女孩子,那早就該喜歡我了啊,我這麼可愛。”

  周准捏捏汪平陽的臉。汪平陽的臉頰肉嘟嘟的,指尖所觸儘是柔軟,她這麼捏著,像是揪住自己的心頭肉,手上力道極小,並不疼,可偏偏有點酸,酸得她眼圈都紅了。

  “你特別可愛。”周准說,“汪平陽是我見過最可愛的女孩子。”

  這是南方巡演正式打招呼之後周准第一次全名稱呼她,汪平陽說不出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

  她和白蔚高三下晚自習常吃的那家魚丸店,上大學二年級時換了地方,即便這樣她放了假回家還是轉許多班公交去吃,大四因為老闆生病,魚丸店歇業,她再也吃不到那家的味道,回想起最後一次嘬著紫菜蝦米飄在面上的白湯的心情,和此時居然有些相像。

  汪平陽揉揉胸口。

  “喘不上氣?”

  周准想給她順順背,被她靈巧地避開了。

  “不是喘不上氣,”汪平陽笑起來眼睛彎得像月牙,現在看彎的弧度更大了,“就巡演那個時候,我經常因為羨慕你心口發慌,想不到才多久呀我們就成好朋友啦。”

  周准“哎”了聲:“為什麼會羨慕我?”

  汪平陽深深吸了口氣,又慢慢吐出來:“沒有女孩子不想活成你這樣吧。”

  長得又漂亮又帥氣,身材也好,性格大方,脾氣溫和,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可如果被強迫去做不想做的事也能處理得很完美,不僅能得到同性的喜愛,而且能收穫異性的尊重——人活到這個份上,得是上輩子拯救了全宇宙吧。

  但汪平陽自己清楚,她捂胸口,不是因為羨慕。

  她是那麼那麼喜歡周准。

  每每發現周準的優點,即使這個長處再微不足道,她的心頭也能開出花來。

  周准揚起唇角。

  “梁老師和我說,我踢老孔,你都快嚇死了。”

  她自嘲:“遇到一點不稱意氣性說來就來,偶爾還反應過激;固執,天天鑽牛角尖,要拿主意了誰的話都不聽;二十來歲不懂事,混過骯髒不堪的地界……有了這些負面的東西,你還想活成我這樣嗎?

  “假如你日日受困於身為警察的父親慘死的噩夢,你還會羨慕我嗎?

  “陽陽,你還年輕。”

  你還年輕,不要喜歡這種、時常覺得自己是個麻煩的人。

  你還年輕,不要喜歡……一個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

  慘了吧唧我的准准

  第52章 第 50 章

  孔敬謙臨行前拖著她聊天,三更半夜的坐在片場那棵小枯樹下,他們一人一手煙。

  周准不想抽的,她這段日子吸菸量太大了,汪平陽也不喜歡她抽菸,但是感覺孔敬謙是要做個決斷,不抽又傷了兩人這些年的感情,末了還是點上一根。

  他問她,要不要和他做個流行的四十歲約定,如果到了四十歲兩人都是單身,那就搭夥湊合著過日子,也免得家裡面逢年過節就催。

  催結婚,催生孩子,這是周准每年都會經歷的春節項目。

  “不用了。”

  周圍暗得只能看見菸頭的火星子。

  說到底,她這位朋友還是在做最後的嘗試,她想,只要心裡存有一絲好感,她就會答應。現代社會忙忙碌碌,誰不是隨便應付也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可她做不到,也不需要。

  她是周准,是獨自拼搏走到今天的周准。她可憐內心糾結的孔敬謙,但可憐並不能讓她下決心和他過一輩子。

  一輩子那麼長。

  汪平陽撿了幾個話題聊了一陣子,回房了。周准打開冰箱門,冷藏室有兩欄塞的啤酒,她挑了一瓶,撬開瓶蓋。電視聯網開機,正在放《長廊女人》大結局。

  這部劇因為汪平陽、程樹和俞佳佳相繼曝出新聞,所以話題度日創新高,稱得上是開年首部現象級網劇了。播至最後一集,連周準的助理都發消息提醒她去看。

  “聽剪輯師說會有驚喜。”助理說。

  周准似真似假地批評:“我以為你的辦事效率會給我驚喜。張導都來問我了,上次的專訪稿你和那邊記者溝通好沒?《井石門》下半年巡演要排演出行程,GG再不打就過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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