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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回進了大堂就找了個人多的位子,叫了份點心打包,就坐在那喝起了茶,柳子輕愛吃一些精緻的甜食,所以她偶爾會帶一份回去,可這次卻是另有目的。

  酒樓、茶肆,是這個朝代散播輿論的中心,也是八卦最多的地方。

  「聽說今兒個太子在御書房外跪著了」

  「依老朽講,陛下不會同意讓太子領兵出征的」

  「是呀,這要是有個萬一…」

  「趙兄,慎言,來喝酒喝酒」

  褚回拎著點心出了醉香樓,看來永安,不,太子還是不死心啊,可是上陣打仗是那麼容易的嗎,也不知她到底為什麼要鑽這個牛角尖。

  「子輕,我回來了」

  褚回的腳剛踏進西院,書房裡的人就聽到了和往常一樣的聲音,放下手中的畫筆,剛站起身來卻又坐了下去,聽著腳步聲由遠及近,嘴角上揚的弧度也越來越大。

  成親了這麼久,柳子輕能感覺到自己的改變,也逐漸丟了從前不苟言笑的冷清樣子,整個人的性子都柔和了許多,對熟悉的人多了幾分親和,只是對外人依舊是老樣子。

  「夫君好像晚了會」柳子輕挑了挑眉,看了眼褚回收了拎著的吃食,還是故意問了問,誰讓這個人不早點回來,害她總是看著外面的時辰。

  「我順路去醉香樓買了點吃的,子輕大人還請饒命呀,小人有罪,小人伏法,還請從輕發落」褚回彎腰拱手,一副態度誠懇的樣子,實則笑開了花。

  柳子輕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這個人在外面還好,回到家就總是不正經的樣子,她站起來上前兩步,伸手捉住褚回的耳垂擰了小半圈:「做什麼樣子,還不快收拾一番,該吃晚飯了,嗯~」

  「哎呦,疼,我錯了,子輕快放手」耳朵因為施·暴者的手下留情,感覺不到什麼痛意,可褚回還是誇張的求饒,只是那臉上的笑太不收斂,惹得柳子輕使了點力,於是乎,某個小畫師的耳朵這下真的疼了。

  晚飯後,柳尚書提及朝堂上的事,太子一意孤行要領兵出征,眼看老皇帝時日無多,又如何會答應太子以身涉險。

  他這一生也算起起落落,近來總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便更堅定了隱退的念頭,柳家是小門小戶,雖然世代都在京城,但到了柳尚書這一代,才有了一個為官的,如今長輩們都去了,他們也想找個依山傍水的地方頤養天年。

  最後商議的結果就是帶著柳夫人去九曲縣,一來吳太傅在那,對柳尚書來說可以和老友煮酒烹茶,二來柳夫人與柳子輕都曾在那裡居住,幾年下來也算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三來他們都以為那是褚回的老家,她也不辯駁,便這樣定了。

  事實上,知道當朝上位者的太多秘密,褚回也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危機感,雖不至於懷疑永安會對她做什麼,可歷史的教訓太多了,總不能讓人安心。

  雖然有了託病告老的打算,但柳尚書卻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來,他身為文臣,在朝堂上還算有些重量,此時太子主戰,且要親征,萬一辭官一事處理不當,很容易得罪未來的帝王,看來要避一下風頭呀。

  太子照常下了朝就去御書房跪著,老皇帝受喪女的影響,依舊懶得見這個不省心的兒子,主戰一派已經得償所願,因為公主的死,求和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

  科舉隨著放榜的日子,也畫上了一個句號,中榜者魚躍龍門,落榜者名落孫山,羅稹、錢肅二人皆榜上有名,雖然沒有取得前幾名,但一個回鄉做了州官,一個入太子府做了個言官,也算是皆大歡喜。

  令人意外的是,那李鋒竟然也在榜上,名次較羅稹還要好些,看來他前些年也沒有荒廢光陰,可是已經被利用過的人,對羅稹來說顯然已經沒有價值了。

  於是一張狀紙,身為太子的人,再有調查中褚回和錢肅等證人,可以證實羅稹當時的情況,雖然他們二人言明不清楚那之前發生了什麼,但是時間和物證都對得上。

  對付一個只有微薄功名傍身的年輕舉子,這些已經夠了,沒有人在意所謂的真相,謀害同窗,求財害命未遂,李鋒還沒有享受到放榜的喜悅,就被剝奪功名,打入大牢,無異於下半生的前途盡毀。

  所以不要與小人為伍,亦不要與豺狼同謀,因為你不知道在哪一天,眼中只有利益的豺狼會不會轉過頭來,拿你這個昔日夥伴果腹。

  一連多日,永安下朝後都會去御書房外,跪到天色昏暗,所求一直沒有如願,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慶幸還是該失望,或許是人的本性吧,遇到解決不掉的事情纏身,便總想躲開,她也不例外。

  這戰場也不是非去不可,她之所以想上戰場,一部分是因為在與沈韻兒的糾葛中,自己慢慢看清了那份感情,卻又不敢去完全擁抱它,因為她不確定那背後是否有危險存在。

  再者就是她也需要去勉勵一番邊關的將士們,這不僅對以後的朝堂發展有益,也有利於自己今後對帝國來犯的態度。

  膝蓋上已經淤青遍布,她用御醫給的消腫止痛膏揉了揉,陡然間有些泄氣,長此以往下去,也不是什麼長久之計,不若明日去小畫館裡瞧一瞧,找那個自己唯一能坦誠布公的人聊一聊。

  入夜,永安沐浴後回到房間,床上的人和往常一樣已經睡下,她們從那晚之後就保持著這樣的狀態,一張床,兩張棉被,完美的體現了什麼叫做相敬如賓,誰也不主動去親近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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