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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禿頭住在海床下,掏空一片地底,建成洞府。

  擺設大多是岩石、珊瑚做的,寢室與廳堂一體。禿頭請二人坐下喝茶,打開貝殼箱翻找瓷器。

  一面找一面說:“一聽到你們敲門,我就上去了,還以為是朋友呢。好久沒來客人,我一條魚住,把待客的瓷器都收起來了。那還是我幾十年前去海城買的。”

  鄺露說:“魚大哥怎麼稱呼?”

  “我啊,無名無姓,姑娘可以叫我魚癩痢。你倆叫什麼?我看你們,一個是蝦姑娘,一個是魚兄弟,可有學人取名。”

  潤玉說出姓名和來歷。

  魚癩痢哈哈笑:“失敬失敬。”

  鄺露防備著禿頭神識,對潤玉傳音:“這麼長的通道,我們敲了兩下,他怎麼打開岩壁。”

  作者有話要說:  花了很長時間想名字,最終放棄治療。魚癩痢,我盡力了,以我的取名水平。

  ☆、第二七章

  潤玉投去安撫的眼神,鄺露點頭。那廂魚癩痢說起自己,他原是海城裡一尾寵物魚,受到精心飼養,生出靈智。主家見他修煉得小有所成,放他自由。但城中老有水族拿他來歷說事,他便獨自一條住在城郊。

  他一面說,一面觀察魚蝦神色,見二條面色並無變化,喜笑顏開。

  魚癩痢拿出酒,興奮地說要不醉不歸。

  鄺露說喝不了太多,他答應,但勸酒沒輕重,像非要把他們喝趴下。酒過三巡,潤玉使了個眼色,醉倒,鄺露說:“這可怎麼辦,我們還要趕路呢?”

  “蝦姑娘要到哪裡去?”

  “自是回蓬萊。海太大了,水裡一股鹹味。風雨應該也過去了,我和哥哥要趕回蓬萊。”

  “這還真是對不住。”

  魚癩痢摸摸頭。

  “要不你們先在我這睡一晚。”

  “這怎麼行。”鄺露打量屋子,“就一張床,怎麼睡呢。”

  “無妨,你們睡這。我生於海,長於海,去珊瑚台上趟一晚就是。你不曉得,那睡上去,和有千萬隻手給你按摩一樣,可舒適。”

  鄺露為難:“好吧。勞你幫個忙,把我兄長扶到床上。”

  魚癩痢說好,輕鬆地拉起潤玉臂膀。他搖搖晃晃,把潤玉放上石床,見鄺露小心地扶著潤玉腦袋,放石枕上,福至心靈:“你們不是兄妹。”

  “魚大哥在說玩笑話呢。”

  鄺露低著頭,魚癩痢只能看見她小半側顏,肌膚細膩,沒有鱗影,是主人最愛的那種零嘴。至於床上那個,臉皺巴巴的,一看就修煉不精。主人挑食,一定會分一半給他。

  魚癩痢笑得更熱情了:“我雖然住得遠,但耳朵靈。現在精怪學了人間那一套,私奔都以兄妹相稱。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這是天性。你們兩個才修成人形百來年,如何壓得過本性?一尾蝦,一條魚,不是親的,要湊一塊,只能是情愛了。”

  鄺露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魚癩痢又說:“你們這樣可不好,極易走火入魔,得分開。”

  “……魚大哥說笑了。”

  “我是說真的。蝦妹子,別怪魚大哥話不中聽,修煉之事,在於抒發本性。”他張嘴,涎水差點流出來。

  鄺露看見他尖尖的牙齒。

  精怪修煉,開靈智在前,化人形在後,越駑鈍的中間經歷的時間越漫長。無論何種精怪,化成人形後,第一件要學的就是壓制本性,用理智生活。

  魚癩痢卻反著來。

  “我給你們點盞燈,海不比河,光線能照到底,岩洞裡就更黑了。我上去了。”

  他抱著肚子離開,抓住樓梯。

  哼哧——哼哧——魚癩痢的聲音漸漸遠了,岩洞打開,一道靈力從他身上飛出,向一個方向飛去。

  鄺露坐在石床邊上。

  “燈盞里有東西。”

  她袖子寬大,蓋住潤玉的手,察覺他手指動,鄺露問:“可還好?”

  “無事,沒喝醉。”

  潤玉坐起來,鄺露說:“他叫人去了。他灌你的時候,我還以為他是想搶劫。現在看來,背後有人。”

  “他的修煉思路有異。”潤玉說,“有異就算了,還大大咧咧告訴我們,不是傻,就是他覺得這件事是對的。”

  “他的主家?”

  “不知。”

  水中生靈何止萬萬,有靈智的、能被六界承認為水族的卻是滄海一粟。每個水族的誕生,都該接受正確的指引。魚癩痢雖曾是寵物,但既然有了靈智,就有族老把他領到孤獨園教導。然他被主家放出後,一直被欺負,還避到海城之外。

  那座海城有問題。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上回巡遊,他發現的都是些風氣之類的,很虛的東西。

  不一會兒,一條斑點魚游過來。

  “裡面的如何了?”

  魚癩痢說:“好著呢,我給迷暈了。”

  “主人說你幹得不錯。”

  魚癩痢嘿嘿笑,從珊瑚縫隙里拿出一塊布:“你把這個蒙上,不然你也暈過去。”

  斑點化作魚頭人身的樣子,和魚癩痢進岩洞。跳到樓梯下,本該昏倒的兩個坐在石桌前,看著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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