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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什麼?”朔風驚詫道,面具後,星眸瞳孔驟縮。

  什麼……新身體?

  “你是女媧石生成靈智最終化形的對吧?所以你只是擁有意識思想卻並不具有靈魂。眾所周知,魂魄與肉身的契合是一個人肉身存活活動的基礎,而你沒有魂魄,就不存在魂魄一定要契合肉身這一問題。現在的關鍵,是找到一具能容納你意識的軀體。但首先該如何將你的意識不受傷害地從女媧石中抽離呢?”說著說著,白洛開始陷入沉思,喃喃自語起來,沉沉看向朔風的眼也神越來越火熱。

  朔風覺得有些詭異。任誰聽到身邊有一個人像研究實驗對象一般討論為他換一副軀體的事都不可能淡定的,他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朔風覺得自己還能再搶救一下。他順手又為白洛倒了杯茶:“其實你也沒必要為我費那麼大的心思。我從一塊女媧石變得擁有神智本就是機緣巧合,是天賜的,重新回到那種狀態對我來說也不虧什麼。雖然孤獨了些,但我能看到、感覺到,這本就是白賺來的。”

  “砰”的一聲,白洛將茶杯狠狠扣在桌上,杯底與桌面的碰撞反映出其人內心的不悅:“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是將你當朋友的,才會與你同商此事,怎麼現在聽你之言,倒是不想活了?”

  說著,白洛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語氣太沖,遂深吸一口氣,逐漸緩和下來,卻仍是恨鐵不成鋼:“你便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著他人想一想,你的師父、師兄弟們都是關心著你的。再者……”他頓了頓,道,“再者,說句私心的話,你要是就這麼沒了,主人也會難過的,我可不想讓她不開心。”

  朔風聽白洛提起霓漫天,倒是想起她白日回到太白時,一襲紅衣灼灼,明眸善睞,神采笑顏,身上的傷該是好得利索了。他當時正在練劍,見她遠遠行來,沒有看到自己,徑直往主殿飛去,御風之術較之前愈發平穩熟練。

  如果是她的話,也會有一點在乎自己嗎?可分明他二人平日裡時常針鋒相對。

  朔風的突然十分想確定這一點,這個念頭甚至超過了他想化為女媧石而去的心思,占據了他整個腦海與心神。

  若是能一直看著她驕傲如初,大步向前,似乎也不錯的樣子。

  “那就拜託你了,”朔風抬眸看向白洛金色的雙瞳,答應道,“身體的事,我會努力配合的,不是為了別人,只為自己而已。”

  不,應是只為了她。

  “這就對了嘛!”白洛笑了,使勁拍了拍朔風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模樣,借閃爍的燈光隱藏起眼中的差異與豁然,顏色冰冷的獸類豎瞳疾速收縮又復原。

  已是深夜,夜晚的人間早已沒了白日的喧囂,即使是還燃著些燈火的闌珊之處,那些瓊樓玉宇也都是安靜的,更不用說是習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民百姓,更是早已進入黑甜夢鄉。

  異朽閣外也沒有了白天長若虬龍的隊伍,街道上空蕩蕩的,一襲白衣的男人從遠處緩步走來,長發潑墨,風姿俊逸。

  他在異朽閣前停步,抬手敲響了門上古樸的銅環。

  大門打開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讓他進去,隨後便有一個沉默的侍者為他引路。

  異朽閣內那座高塔在夜幕下顯得極為陰森壓抑,絲毫看不出那群舌頭說話時的吵鬧。

  舌頭也要休息嗎?就像人不可能一直說話一樣。

  白子畫腦海中莫名冒出這個奇怪的想法,隨即他回過神來,將這個不合時宜的念頭甩出腦海,跟隨侍者進入一間暗室。

  “舌頭們休息了,尊上想問什麼,直接說吧。”東方彧卿轉過身來,臉上還帶著那個可怖的面具,長長的像染了血的紅舌頭伸垂下來。他的聲音因面具的遮擋顯得有些沉悶。

  聽到這句話,即使是清冷如白子畫,也不由得微哂,但他隨即正起神色,說明來意:“我來是想知道如何讓小骨變得正常起來,時間快到了。”

  “那麼快嗎?”東方彧卿呢喃,隨後他起身拿起一盞油燈,推開門,“隨我來。”

  白子畫跟隨著東方彧卿走在長長的走廊上。沿著走廊排列的每一扇緊閉的門扉上都掛著黃色的燈籠,在夜風中搖晃著,卻不感覺溫暖,反而顯得蒼白老朽。他的眼睛一直看著東方彧卿手中托著的那盞燈火。

  夜風中,橙黃色的火光晃動著、晃動著,明明滅滅。倏然地,火光熄滅了,空曠的走廊上只餘留蒼白的月光和旁邊緊閉的門扉,還有獨自站立的白子畫。六角的燈下掛著銅鈴,在風中和著他飄揚的衣擺作響。

  白子畫這才猛然意識到他似乎在這條走廊上耗費的時間過長了。這條走廊早已超出了它應有的長度。

  他微眯了眼,墨色的眸子沉得仿佛無視了時間。隨後他重又抬腳,準備接著走下去。

  走了一會兒,白子畫發現了不對勁兒。這條路他剛剛分明走過,那燈下的銅鈴與其餘處不同,失了鈴下流蘇,他記得清楚。

  這麼明顯?就像是故意指引著他去發現。

  白子畫試著去推開銅鈴所在的那扇門,手卻在觸碰到門的前一剎那停住。

  他抬頭盯著銅鈴沉思著,突然伸手將鈴摘了下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在耳邊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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