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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白真是好難搞,他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謝流抽空瞥了一眼容玦,見到他還沒處理好小白,眉心擰了擰,再次轉頭同容緒說話。

  還是找個時間再同殿下說說好了,玩物喪志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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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熙帝召回容玦的聖旨最終還是快馬加鞭到了雲州。

  聖旨攤開,容緒不過掃了一眼就拍飛了案桌上的物什:“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茶盞被打翻,倒下來的茶湯澆在聖旨上, 暈開墨跡。

  俯身將倒下的物件撿起擺正,謝流回身看了一眼早已嚇得面無人色的小太監, 溫聲說了幾句,讓他們先退下。

  可憐這兩個小太監,聖旨都沒來得及展開朗讀,就被容緒奪去翻看,完了還要承受他的怒火。

  “王爺火退了嗎?”謝流邊將聖旨上的墨跡擦乾邊問。

  容緒心情暴躁,不屑道:“還收拾這個幹嗎,趕緊扔了。”

  也就容緒敢說這樣的話了。要是其他人,甭管收了什麼聖旨,哪個不是歡天喜地收起來,防火防潮,要是丟了還會被責罰。

  “他就是嘴上說的好聽,真當老子不知道他叫阿玦進京是做什麼的?!”容緒拍案而起。

  謝流倒是很鎮定,仍舊是不疾不徐:“既然王爺知道陛下召殿下入京是要做什麼的,為何還要拒絕?”

  “難道老子還要答應?”容緒怒目而視,“徐之你這說的什麼話,老子吃飽了撐的替他操勞?光是漠北我就忙不過來了,誰有那個閒心?”

  按了按額頭冒起的青筋,謝流道:“我自然是知道王爺是無意的,但是陛下未必會知道。”

  嘖了一聲,容緒厭煩不已:“當皇帝的就是事多,還有疑神疑鬼的疑心病,就不能簡單點嗎?!”

  這大概是沒辦法了,謝流無語望天,自古以來,哪個帝王不是這樣的?

  即使知道容玦進京不會有事,容緒還是不想把容玦送進去。更何況,漠北剛打贏了了匈奴,同熙帝就火急火燎的,要是沒有點別的心思才怪。

  搖了搖扇子,謝流不用想也知道,容玦要是再次進京,恐怕也沒辦法過得舒坦了。

  “狗皇帝事真多!”容緒踢了矮桌,吩咐侍從,“把世子叫來!我有話要問他。”

  容玦跟著侍從過來了。

  謝流掃了一眼,目光在他腳上一凝:“殿下剛剛去了哪裡?”

  漠北終於開始慢慢回暖,府上謀士的花花草草也有不少盛開了,花團錦簇,是冷肅的容王府里一道別樣的風景。

  幾年沒回來,再加上小白心情不好,一直都對容玦愛理不理的。它雖然還是跟著回來了,但一直就是跟在周圍打轉,不再和容玦親近了。

  於是,容玦再次按捺不住自己,看小白在附近,想起了童稚時期,一人一鳥互相合作糟蹋花花草草的情形。

  每次和小白一起幹壞事,它都會特別高興,容玦就想著試一試了。

  這麼一試,不僅小白沒有回心轉意,全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容玦,連謝流也發現了他幹的壞事。

  “世子年歲也不小了,還上過戰場走了一遭,怎的還是如此不長進呢?”謝流笑得和藹,眼睛卻是嗖嗖的放冷刀。

  容玦摸了摸鼻子,堆笑辯解道:“那不是先生說的嘛,讓我哄好小白,可我什麼法子都用了還是沒有用。”

  聞言,容緒也皺了皺眉頭:“小白這是怎麼了?以往不都是很聽話嗎?”

  謝流嘆氣:“殿下也知道我說話不好聽,但我今兒也就把話一口氣說了。小白和殿下多年感情我也知道,但是它終究也只是只鳥,因大失小可不是智者所為。”

  訥訥的應話,容玦也不敢說他是奉命行事了。

  謝流將聖旨遞給容玦,將叫他來的目的說了說。

  “我和王爺都想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是去還是不去?”謝流擺正神色,暫且將他的心頭好放到一邊,“定京之行,有利有弊,還望殿下好好想想。”

  “由我決定嗎?”

  容緒深深的看著已經稱得上是挺拔的容玦,緩緩點頭。

  “你要是願意去,我就暫且替你做好原本應給你的事務,你要是不想去,我也會回絕,壓下這道聖旨。”

  再回定京?

  說實話,容玦想過很多次他回定京的場景,要麼是偷偷回去同齊瀾見一面,會會老友;要麼是在萬眾歡呼中昂首挺胸進城,同齊瀾於城樓上遙遙相望。但他萬萬沒想到是這種可笑的理由。

  沒有封賞,沒有榮耀,卻要接受萬人矚目的目光。

  可要是不回去呢?

  手指撫了撫聖旨上深沉模糊的墨跡,容玦陷入了沉思。

  漠北是再也耗不起一戰了,沒有後備的漠北很難維持。因著漠北的勝利,容王府的名望又高了,同熙帝的疑心加重,他去了定京,是龜縮隱忍,還是同之前一樣囂張得意?

  難道同熙帝真的想要將父王逼反?

  容玦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打了個冷顫。容緒脾性火爆,最看不得同熙帝這種好面子繞老繞去的,這樣下去他遲早會受不了。

  “我去,我去定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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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緒沒有阻止容玦,也沒有勸說,這一次,他也沒有說什麼撐腰的話來,只是疲憊的揮了揮手,讓容玦早去做準備。

  待容玦堅定的說出自己的決定後,謝流也只是沉默的拍了拍容玦的肩膀。

  收拾行李不過就是容玦一句話的事而已。

  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容玦抬眼看了看漠北晴朗湛藍的天空,流雲聚散,飛鳥來去。

  有人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先生有何指教?”容玦頭也不轉。

  “沒有指教了。”謝流淡淡道,“只是想同世子坐會,畢竟以後可能也不大可能了。”

  容玦這一去,很可能就要等到容緒亡故之後再回來了。要是同熙帝那個時候還在位,狠得下心,順手將容玦做了,漠北即刻可以收入囊中。

  “不過也不一定是當今陛下,他恐怕還沒有這個膽子。”謝流輕笑,同熙帝對容緒頗為忌憚,卻又不敢對他如何。

  “先生想說齊……太子?”

  “是叫齊瀾?”

  容玦嗯了一聲:“我叫習慣了,他也聽習慣了。”

  “同窗五年,朝夕相處,關係很好吧?”

  謝流問得平淡,容玦也沒什麼戒心,一一作答了。

  “世事難料,人心易變。我想知道,在這之前殿下有想過會有這一出嗎?”謝流再問。

  “還真沒想過。”容玦洒然一笑,同熙帝的手段下作,他卻不得不從。

  謝流語氣依舊平淡:“錢帛動人心,權勢也是如此。大齊江山,也不過是當初一聲‘寧有種乎’揭竿而起,天生就不是聖賢,自然就有喜好憎惡。天下既定,自然是要分功行賞,這個時候,是按功績來的好,還是按照自己喜好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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