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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瀾恍然間似乎聽到了一聲長唳。很熟悉,好像是容玦的小白才會發出的聲音。
是錯覺吧?
齊瀾洒然一笑,這會容玦應當和容緒他們在一起才是,而小白也會嘰嘰咕咕地跟在他身邊要吃的。
什麼都看不到,眼睛也被煙霧熏得不大舒服,直想落淚。
煙花來來去去,他看了這麼多年,也就這幾樣了。不再看煙花,他轉身走了回去。
一片白羽從煙霧中落下,小白一聲長嚎,穩穩噹噹地落在齊瀾肩上。要不是他穿得厚,這會兒衣服就給小白抓破,肩膀就露了出來。
“小白!”齊瀾目露欣喜,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就要撫它,“你來做什麼?”
小白歪頭躲開他的手,喉嚨里咕嚕了一下,伸出一隻腳來。
這幾年小白個頭見長,就這麼落在他肩頭還挺沉的。齊瀾見左右無人,將小白腳上的竹筒打開,抽出裡面的信來。
容玦會給他寫什麼呢?
齊瀾激動的將信展開,裡面三個大字占滿了整張紙:過年好。
“過年好。”齊瀾低聲念了一次,回頭看到小白正睜著黑豆眼正正地看著他。
這麼簡單的三個字卻令齊瀾倍感歡喜。
容玦沒有進宮,卻給他帶來了這麼一封信。
應該給容玦回什麼好呢?
齊瀾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到合適的,他先是寫了和容玦一樣的三個字,而後又覺得簡單了些,顯不出自己的心思,又寫了一大堆的祝福語。
“還是不行。”將紙揉成團齊瀾再次寫了“過年好”這三個字。
寫太多了他怕容玦忙看不完,或者是覺得煩不想看完,寫少了又覺得不夠。
齊瀾寫字的時候,小白就在旁邊無聊地跳來跳去,東邊西邊到處觀看。
它等了半天,齊瀾還沒寫完,又望到遠處有人來了,撲騰飛起嗖地一下就走了。
齊瀾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王皇后帶著一大票宮人過來了。
——得去馮貴妃那裡了。
每一年都是這樣,同熙帝會將齊波的生辰宴會同宮宴一起辦了。
同熙帝的生母栗太后去得早,王皇后便要幫忙主持。
就這麼短的時間內,齊瀾桌邊已經扔了不少紙張,王皇后見了,問道:“怎的沒人過來收拾?”
小白走了,齊瀾這信是送不出去了。
所有的精神力氣在這一瞬間好似全部都泄了出去,齊瀾沒了興致,隨意地敷衍了幾句,隨即就隨王皇后走了。
桌上還是好一團散亂,他卻一點都不想叫人來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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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氣帶著煙味,實在難聞得很。
他強忍著,就是不肯進屋。
“我說世子啊,今兒起這麼早,你就不困嗎?”謝流打著哈欠,從他身邊走過,“站這兒做什麼呢?”
容玦沒答話,只是沉默地看向遠處。
謝流:“這定京城一夜之間要放這麼多的煙花爆竹,這得花多少銀兩?”
定京每年都這樣,整個過年笙歌不斷,星橋火樹不夜天,黑夜盛開紅蓮萬蕊,一派歡欣鼓舞。
在這背後,是流水一般的銀子。
“人家有錢,愛怎麼花怎麼花,咱們管不著吧。”容玦打了個哈欠,小白怎麼還不回來。
“世子在等什麼?守歲一夜,你還熬得住?”
熬不住也要熬,不等到齊瀾的回信,容玦睡不著。隨意地說了幾句,兩人就沒聲了。
謝流跟著站了一會,忽然出聲問道,“小白去了哪裡?”
按理說,這麼大的聲響,小白應該找個安靜的地方呆著才是。
容玦再次打了個哈欠:“大概出去玩了吧。”
“是嗎?”
謝流盯著容玦眼下的青黑看了會:“那等它回來,將它送過來,王爺想送信回去。”
朦朧的天空一抹白影一閃而逝。待到謝流走了,小白這才落了下來。
“他沒給回信?”
小白搖頭。
“去找我爹吧,他要你送信去漠北。”容玦撫了撫小白,低聲說了幾句,垂頭喪氣地補覺去了。
昨夜他坐了一夜,臨到天亮才想著要用小白傳信給齊瀾拜個年。
待眾人散了以後,他在這邊等了許久,卻沒有等到回信。
內心失望不已,在床上滾來滾去卻怎麼也合不上眼,一閉上眼睛就浮現齊瀾的聲影。
我這是怎麼了?
容玦在床上坐起來,目光茫茫然地望向上面。
也不知坐了多久,他的肚子一陣抽痛。
這個時辰,不少昨夜守歲的人都去睡了,容王府內下人不多,容玦痛得不行,聲音太小,竟然半天都喊不來人。
他俯身趴在床上,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一點一點垂落。
“來人啊……”
四周靜悄悄一片。
一身武功,竟然治不了這小小的腹痛。容玦精神恍惚,也不知痛了多久,睏倦襲來,他眼前一黑,再也沒了知覺。
作者有話要說:
我居然設錯時間了orz對不起我剛發現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VIP]
謝流眼看著小白往漠北方向飛去這才轉身往返。容緒早已支撐不住, 一隻手撐著腦袋, 不斷打著哈欠。
朦朦朧朧看到謝流甩袖走進來, 勉強睜開一隻眼睛:“徐之這是怎麼了?”
他總覺得, 謝流最近神神道道的,也不知道在搞些什麼。問了他幾句, 又說沒有。
好不容易大過年的……
容緒覺得謝流這是長期的緊張後難得的輕鬆, 導致行為不大正常了。作為一個關心下屬,愛護智囊的好王爺, 容緒深覺自己任重而道遠。
謝流一看容緒那眼神,就知道自家王爺又想歪了。
身為一個敬重上司,擁戴容王的好謀士,謝流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給容緒做個提醒暗示。
“您覺不覺得, 世子和太子走得過近了?”
容緒聞言,也不打哈欠了,坐直身子兩眼睜開,目光炯炯的看向謝流。
——容緒正經的時候,才是真正的漠北容王。
謝流咽了咽口水,將手中的摺扇收了起來:“世子和太子志同道合,太子也對我們漠北也是全力支持,只是我總覺得他們兩個太過了,世子天性單純直率,太子確是個有心思的……”
“徐之是怎麼想的?”容緒皺眉, 定京公子哥的把戲他也略知道些,這與他們漠北有很多的不同。
“太子是什麼心思, 沒人知道,大齊這麼大的攤子,總要有人來繼承的。而世子又是一旦認定就不會回頭的。雲州和定京相隔還算是遠的,不如早些離開為好。”
容緒低聲應了一下,垂眸沉思。他大概知道謝流的意思,漠北民風開放,參軍多為男子,這種事見怪不怪,謝流有所察覺也是正常的。容玦現在還是懵懵懂懂,要是齊瀾戳破強硬上手,他肯定不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