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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說著話,容緒就來了。
他聽了幾句話,便道都由他們安排。他看向容玦:“阿玦如今也大了,是時候該學著些。等年後回了漠北,雲州就交給你!”
“給我?那父王去哪裡?”
“我去雲關。”容緒接過下面人遞來的火盆子,放到謝流旁邊,“雲關那些匈奴早就不安分了,不給他們個教訓,都不知道漠北是誰的地盤了。”
謝流將寫好的奏疏都遞給容緒,讓他選一份。
容緒沉吟半晌:“真要開戰,這些都是不夠的。”
“難道要最多的?”容玦也起身去看。
容緒嘆氣:“當然是越多越好,漠北今年是真不行了,也就靠陵江這邊收成還好些,邊關全靠雲州調度接濟,雲州去年存下來的,早就沒多少了。”
天越來越冷,人過得越艱難,會不自覺的吃得更多。
而邊關更是寒冷,糧草消耗,只多不少。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VIP]
容緒最終還是選了最多的那份遞了上去。
同熙帝接了摺子, 在朝堂上拋了出來, 讓百官討論, 眾說紛紜, 被直接壓到了除夕。
封寶之後,就只能等過年了。
謝流得了這個結果, 倒是沒有過多的表示, 只是再去了一趟陸府。隨後便回來說大年初一的不進宮了。
容緒信任謝流,既然他都這麼說了, 也就照做。
國子監不上課,定京城裡一派過年的歡天喜地氣息。
自從容緒來了以後,每天都會同容玦一起練上兩個時辰。
歲暮天寒,呵氣成冰。
父子倆在校場出了一身汗, 再轉頭休息。
這麼多天練下來,容緒對容玦很是滿意:“再多等些時候,我兒定能讓那些匈奴人知道厲害!”
容王府也隨著新年的到來掛上了紅色,屋檐橋欄上都是白白的一片映著一點紅色,就連枯枝也被吊上了紅絲綢,在寒風中搖搖晃晃。
舉目望去,整個定京都淹沒在這樣的顏色里。
容玦從高處跳落下來,聽到容緒的話,怔了怔。
他已經有許久沒回去漠北了,這五年僅僅靠通信往來, 就連習武,也是靠自己自覺練習。
很久以前, 他最怕的是自己有一天回去,卻無法適應漠北了,定京的繁華安閒很容易讓人沉迷。這裡就連寒冷,都帶著喜慶,不像漠北,一冷就要進入緊張的戒備狀態。
今天就是除夕了,街上沒有多少人閒逛,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快步回家和家裡人團聚。
父子兩人閒聊了沒多久,下邊的人就來報說太子來了。
容緒很是意外,自從那天之後齊瀾就再也沒來過了,他早朝遇到齊瀾,他也是不冷不熱地打招呼問好。
“他來做什麼?快迎進來。”容緒立刻讓人準備好招待之物,對容玦道:“太子也不知這個時候過來做什麼,之前我聽你先生說你在國子監和太子相處得不錯,等會你多陪他聊聊,等他走了我們再吃飯守歲。”
容玦應了一聲,抬眼就看到齊瀾被下人一路引來。斜暉脈脈,雪上一點光,他從逆光處走來,常服上的暗紋金鏽亦是若隱若現。
見過禮後便是坐下說話,齊瀾預先給他們拜了個早年,道:“容王之前遞上的摺子……”
容玦和容緒急忙坐正身體,認真地聽他說話。
——神情簡直一模一樣。
齊瀾忍笑,繼續說話。關於這件事,同熙帝還真找過他。他當即就說了,無論容王府是不是他的黨羽,他都會支持。漠北是大齊的門戶,要是沒了,中原岌岌可危。
同熙帝聽後,猶豫許久,還是給批了。
“這麼說,陛下已經批了?”容緒皺眉,同熙帝批了卻故意要等到年後才發給他,是怕他拿了糧草就走不成?
齊瀾點頭,做了保證,擔保容緒過完年就可以從戶部拉糧去漠北。
心事一了,容緒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看齊瀾也順眼了很多。
——我兒子的眼光就是好!
容緒之前還想著早些打發了齊瀾,等天色晚了,他就和容玦一人喝一點小酒,慢慢等到第二天的太陽升起。
現在麼,還可以多留太子一會,反正外面那麼冷,吃些熱食再走嘛。
容玦還沒說什麼,容緒就開始熱情地挽留齊瀾了。
齊瀾做樣子推辭了幾句,就順勢留了下來,只說天黑前一定要回宮。
於是,等到謝流忙完到來,看到的就是自家王爺和太子推心置腹地說著話,而容玦則面無表情地坐在一旁,一口一口地喝著水。
容緒看到謝流,對著齊瀾介紹了下,道:“我多年沒有來到定京,阿玦在京中這五年還多虧了太子殿下,這次京中過年,有了殿下這個保證,漠北百姓也可以過個安穩年。”
齊瀾連聲推說不敢,謝流也道謝說:“應該的,殿下肯出力幫我們,雖說是看在我們世子的面上,但受益的還是漠北百姓。”
看在容玦的面上?
齊瀾一笑,這個謝流說話還真是厲害。他正色道:“之前已經說過了,漠北百姓也是大齊百姓,我身為太子,不可能坐視不管,不會因為誰是世子才相幫。就如我對陛下所說的,今日,無論容王府是否支持我,我都會上書,懇請陛下批准。”
“原來如此。”謝流起身道歉,“是我狹隘了。太子愛民如子,我代漠北百姓先謝過殿下了。”
又是一番客套。
容玦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眼角滲出一點濕意,朦朧中看到齊瀾向他這邊看了過來。
然而等他真的看過去了,又見他還是同謝流扯著話。
——果然是他的錯覺,
謝流同齊瀾說了些話,沒多久,就轉過來對容玦道:“太子這次是特意先過來同我們拜個早年的,世子回禮了嗎?”
容玦一頓,齊瀾自從來了之後就沒怎麼和他說話,說的不是公事就是客套話,前者齊瀾只和容緒說,他插不上嘴,後者他不想回答。以至於到現在,他和齊瀾都還沒說過一句話。
齊瀾只道無妨,說兩人往日也是親密的,他不在意這些。
謝流眼睛眯起,似笑非笑道:“也是,我聽聞之前世子還和殿下同床共枕睡過了,想來也沒少說什麼親密話。”
“同床好說,哪來的共枕?”容玦翻了個白眼,多年不見,謝流說話還是陰陽怪氣的,想說什麼就不能直說嗎?
齊瀾只是笑笑,表明自己毫不介意。反倒是容緒沒想那麼多,說了些感謝齊瀾幫忙照顧容忍容玦的話。
此事就算過去了,謝流又道大年初一也不會進宮,到時候還請齊瀾多擔待些。
齊瀾疑惑問道:“我朝不興朝臣過年進宮拜年,先生怎的說這樣的話?王爺和先生遠道而來,也不必趕這一趟。”
謝流就說聽聞大年初一是二皇子的生辰,到時候會有不少朝臣進宮,借這個檔口向同熙帝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