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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瀾安坐在內,漫不經心地翻著書,等了許久還不見馬車行進,再耽擱下去就要遲到了,他不得不撩起帘子問道:“怎麼不走了?”

  元德低聲回道:“前面是二皇子的馬車,不知為何等了許久還不走。”

  齊波的馬車?

  齊瀾遠眺,前面的馬車穩如泰山不動絲毫,恰好卡在宮門前面。

  西門鮮少有人來,平日來往最多便是他們兩個,宮門是有檢查的,但絕不會檢查這麼久。

  ——齊波是故意的。

  看來是在記恨王皇后對安貴人的懲罰。

  齊瀾放下帘子坐回車內,齊深正怯怯地看過來,欲問又止。

  明明是和容玦一樣的年紀,怎麼差這麼多?

  齊瀾回想起容玦恣意張揚的模樣,再看看齊深,冷聲問道:“三弟有何事?”

  “無……無事。”齊深沒想到齊瀾還會主動和他搭話,嚇了一跳,失手打翻小桌子上的茶杯。

  齊瀾一頓,眼睛盯著那塊被茶水洇濕的毛毯,終究不再說什麼了。

  怕是再說些什麼,這孩子就得把自己翻出車外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皇兄原諒我。”齊深哭喪著臉,惶恐地道歉。

  “無妨。”齊瀾不會真的和齊深計較這點小事,他更煩心的是,齊波到底要堵到什麼時候,是想一起遲到嗎?

  他幾次挑起車簾卻又再次放下,如是幾次,引得齊深戰戰兢兢的:“皇兄,為何我們還不走……要遲到了。”

  齊瀾深深地盯著他,嚇得齊深低下頭不再說話。他還是知道的,自己的母親安貴人闖了禍,他才會到被同熙帝交給王皇后照顧。

  “既然要遲到,就一起遲到好了。”

  他不能出去和齊波爭鬥,要不然這邊他一出宮門,王皇后就會準備好說教了。

  齊瀾乾脆閉目養神不再說話,在心裡默念起課文。

  日頭越來越高,齊波的馬車仍舊紋絲不動,像在那裡生了根一樣。

  齊深在車上無聊,喝了一杯又一杯的茶水,終究是耐不住,他夾緊雙腿拼力忍耐只盼著快到國子監小解。

  “大皇兄……我們什麼時候能走?”齊深帶著哭腔問,他覺得自己快要憋不住了。

  齊瀾眼都不抬一下,這個問題他怎麼知道,齊深要知道得去問齊波才行。

  齊深看了他一眼,只好自己撩了帘子出去。

  車外的元德攔住他:“三殿下,等二皇子的馬車檢查完我們就走了,您要是走了耽擱這麼一下,大皇子就要遲到了。”

  “可……可我忍不住了。”齊深眼眶發紅,眼淚就要出來了。

  “您還是再忍忍吧,要是遲到了陸先生那邊也不好交代。”

  元德左右為難,齊波大概是想卡著時間走的,這算一算也差不多了,宮道附近沒有茅廁,齊深這一走又要耽擱不少時間,齊瀾到時候是鐵定要遲到的。

  坐在車內的齊瀾聽了半天,終是出聲:“讓他去吧,早去早回就是。”

  “多……多謝大皇兄。”齊深謝過之後,頭也不回地跑了,也不等後邊的小侍。

  就在齊深走後沒多久,齊波的馬車一晃,竟是骨碌碌地走了。

  元德探進車廂:“殿下,要不然我們先走,再派人折返來接三皇子?”

  齊瀾瞥了一眼車內的沙漏:“再等等吧。”

  細細的白沙一點點漏下即將見底,齊深還沒有回來。

  齊瀾眉頭一皺,問道:“沒人跟著三皇子嗎?”

  他話音一落,齊深就氣喘吁吁地爬上車:“來了來了,快走快走,別遲到了。”

  ===

  齊瀾和齊深最後還是遲到了。他們到國子監的時候四周一片寂靜,只有鞏詠德搖頭晃腦地念著書,聲音徐徐催人入睡。

  他們兩個突兀地出現在學堂門口,霎時間把縈繞學堂的睏倦氛圍驅散了不少。

  鞏詠德瞪著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大皇子和三皇子居然遲到了,按照規矩應該……應該……”

  他吞吞吐吐,說了半天還沒說出應該如何處罰。

  ——這種情況他還是第一次遇見,以往齊瀾都是很準時到的,平日也是謙和有禮,從來不叫人為難。

  齊瀾輕輕掃了學堂內一眼,齊波已經在裡面端坐著,接觸到齊瀾的目光,挑釁地回望過來。他緩聲道:“先生不必為難,我去外面站著就是了。”

  “哦哦哦,那好那好。”鞏詠德鬆了一口氣,齊瀾願意主動罰站最好。這樣他就不用開這個口去得罪人。雖然國子監的規矩擺在那裡,但他沒有官身,對高位者還是有一種本能的畏懼。

  齊深見狀,同樣低頭出了門和齊瀾站一塊:“大皇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過說了幾句,他就想哭了。

  齊瀾扯了扯嘴角,對他這樣畏縮的樣子很是心煩:“我已經說過無妨了,你不必自責。”

  他說著,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學堂內容玦的座位那裡。

  容玦似乎是才剛剛被他們的到來驚醒,一雙眼皮耷拉著睡眼惺忪,察覺到齊瀾的視線,他轉頭看了過來,一隻手支著下巴,饒有興味地懶懶一笑。

  齊瀾猛地一驚,匆匆回頭,狼狽地掩飾剛才的動作。他耳根不自覺地發熱。

  ——不知為何,被容玦發現自己在看他比在那麼多人面前遲到還要羞恥。

  “嗤——”他聽到容玦輕輕的嗤了一聲。

  不敢看過去,只能望著天空站得更直。也不知過了多久,學堂內鞏詠德拖拖拉拉的念書聲也沒了,他這才一點一點地再次回過頭去看。

  ——容玦已經趴在桌上睡著了。

  紙筆摩擦聲沙沙作響,鞏詠德坐在學堂前面,捧了一本書靜靜翻看。整個學堂里的人都有事可做,就容玦一個在桌前壘了一疊書擋住鞏詠德的視線睡覺。

  齊瀾忽而低頭一笑,這個容王世子還當真是來混日子的。

  坐在容玦後頭的齊波斂眉垂首,當做沒發現容玦在睡覺一樣,寫完了鞏詠德布置的作業,再看容玦還是一副長睡不醒的模樣。他稍一猶豫,還是從抽屜里抽出一張紙,提筆思索,再寫了一份。

  春光正暖,草長鶯飛,正是明媚。

  容玦一睡就睡到了下課。鞏詠德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容玦睡了一上午。

  待到下課時分,他收起書本起身收繳作業。

  在鞏詠德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栗鴻寶小聲叫醒容玦,將一份作業塞進他的懷裡。

  容玦笑著道謝,小聲和栗鴻寶咬著耳朵說話。

  齊波看到這一幕,將本來要伸出去的手收回,悄無聲息地將多出的那一份塞回抽屜。

  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第20章 第二十章

  齊瀾和齊深終於可以回學堂休息了。

  鞏詠德收完作業,對著兩人叮囑幾句,勸誡兩人下次不要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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