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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玦向後方掃了一眼,齊波落馬沒來,齊瀾也沒來,今日來的僅有三皇子齊深。

  栗鴻寶道:“今日有鞏先生的文史課,若是能早些背完書便可早點下課,待到下課後殿下有何打算?”

  “沒什麼打算,我自從來了定京,還沒遊玩過一番……”容玦翻開書本,迅速將這節課要背誦的內容掃一遍,“聽聞定京城南區乃是最為繁華之地,四方來朝,遊人如織,商品琳琅滿目,各種玩意兒都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啦!”栗鴻寶一拍手,“南市我熟啊,那邊有好幾家書齋特別好,還有酒肆食鋪,都很好吃。”

  南區乃是定京的商業區,定京人多稱之為南市。這麼一個詞,便可區分你是不是土生土長的定京人。

  容玦點頭,說了幾句話表達了一下嚮往之意,栗鴻寶當即拍胸說要為容玦引路,帶他游一遍定京。

  鞏詠德進學堂的時候,學生們皆在低頭讀書,他滿意地頷首,將學堂掃了一遍,便開始講課。

  容玦耷拉著眼皮,強忍住打哈欠的衝動,不是他說,這鞏先生講課實在是太無趣乏味了,完全就是照書本念。

  難怪大家都說他的課好過。

  待到講完既定的內容,鞏詠德便開始點名了。

  點到的人要將這節課所講的內容一字不漏地背下來,因此,都需要學生提前背誦。背完即可下課,若是有信心,也可先行背誦。

  栗鴻寶一向都是先背的那個,鞏詠德倒也不奇怪。

  栗鴻寶背完之後容玦主動上前,流利地背完了。

  鞏詠德驗收過後,似是才反應過來,問道:“這位是哪位?我怎的不知學堂來了新人?”

  他面白無須,身材略顯瘦弱,看著就像一般的弱質書生,容玦緊緊地盯著他:“先生不知我是誰?”

  鞏詠德茫然地看著他。

  “容玦。”大齊最有名的容便是漠北容王府。

  鞏詠德抓著書卷的手一顫,急忙起身道:“學生見過容王世子。”

  他沒有官位,僅僅是通過陸昌明的推才能進入國子監授課,是這國子監內唯一的白身。

  所幸他還考過秀才,見到大多數勛貴無需行大禮,僅僅口頭見禮即可。

  容玦挑眉道:“先生不必多禮,我在國子監讀書,便是先生的學生。”

  鞏詠德道了聲是,又道:“世子殿下已經背完書的話便可下課,只是切莫貪玩……”他瞥向栗鴻寶,“你也是,南市魚龍混雜,不要過多流連。”

  兩人口中稱是,回頭出了宮,栗鴻寶便向容玦抱怨,無非是鞏詠德在南市抓過他幾回,對他流連繁華很是不滿之類的。

  “這麼說的話,你對這南市很熟了?”容玦倒是沒想到,看著是個書呆子的栗鴻寶竟然會對市井如此熟悉。

  “那是,”栗鴻寶拍著胸口,“不是我吹,哪家東西好,哪家老闆摳門,這些我都一清二楚。”

  第15章 第十五章

  映月宮。

  宮人們上上下下地走進走出,馮貴妃冷著一張臉端坐著,御醫診完脈開出藥方後也不敢離去,等著她發話。

  “娘娘也莫著急,嘉齡這孩子向來乖巧聽話,波兒也是個懂事的,兩個孩子都會沒事的。”一旁的安貴人忍不住勸道。

  馮貴妃塗得艷麗的指甲深深地掐進肉里,聽了安貴人的話也沒緩過來,她冷聲道:“也不知是招惹了哪路神仙,這接二連三的……”

  安貴人柔聲道:“吉人自有天相,他們都是好孩子,不會有事的。娘娘恐怕也沒好好歇息,這兒我來看著,等孩子們醒來就可以看到娘娘了。”

  拿手按了半天的太陽穴,儘管眼下已經青黑,馮貴妃仍舊不想睡覺,她擺擺手:“我心定不下來,實在是睡不著……說起來,你那香囊還有麼,我瞧著你給嘉齡用了之後這孩子晚上也不再夢魘了。”

  “還有的,娘娘要用的話我這就去拿來。”安貴人眉眼含笑,“也是巧了,我家裡剛好給我送來一些。”

  她叫來侍從去取,溫聲軟語地讓馮貴妃稍等。

  “多謝了。”馮貴妃的語氣里是難掩的疲憊,“這兩個孩子你顧得來麼?齊深那孩子也該放學了吧?”

  安貴人頭微微低下來:“今兒是鞏先生的課,深兒怕是沒那麼早下課。”

  馮貴妃瞭然,眼底划過一抹不屑,齊深木訥,連個死讀書的文史課都讀不好,凡是鞏詠德的課必然拖到最後才背誦。

  “也好,只是麻煩你了。”

  “不敢。”安貴人起身,“娘娘對我母子頗為照顧,這也是應該的。上次我家裡那個表兄還是娘娘出手相幫的,我不敢忘記娘娘的恩德。”

  “不過舉手之勞。”馮貴妃起身緩步往內室而去,金色的珠釵輕微搖晃,劃出一道金色的流影。

  南威軍雖然不復從前的風光,但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安排一個閒職給人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這幾日也不知是怎麼了,齊嘉齡很久不犯的痴症突然發作,竟拉著齊波不放他走,差點耽誤了他上課。緊接著,齊波墮馬受傷,雖然已無大礙但還是讓人心驚不已。

  安貴人出身卑微,一朝得龍子,如履薄冰惶恐地向馮貴妃和王皇后報備。

  兩頭討好,連自己的親兒都忽視,將好好的皇子養出一股小家子氣來。

  馮貴妃輕嘆一聲,嗅著安貴人給的香囊緩緩放鬆精神入睡,齊深再怎樣又如何,反正也不是她的孩子,安貴人自己不重視,還指望別人來給她看孩子?

  此時的齊瀾正位於王皇后的宮中靜坐。

  一大早,王皇后便將齊瀾的步攆攔下,不許他去國子監,又另外派人去給陸昌明請假,順帶將齊深送過去。

  一氣呵成,顯然早有準備。

  齊瀾隨手抄起一本書翻看,翻了兩頁又拿起另外一本再翻看。

  隨侍的宮人見狀,連忙將他身旁隨手亂放的書擺放整齊。

  齊瀾已經很久沒經歷過這種坐立不安的狀態了,他起身將這座小偏殿走了幾圈,企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直到背後發汗,他也平靜不下來。

  反而更加煩躁。

  這太不像平時的他了。

  偏殿內的香爐散發著清新的草藥味,初聞神清氣爽,再聞效果便大打折扣。

  齊瀾招來內侍,問道:“母后什麼時候也開始燃香了?”

  王皇后雖然出身書香世家的王家,但卻不愛做這些風雅事,這香是哪來的?

  內侍道是安貴人送來的,她時常會給宮裡的貴人帶些家鄉的小玩意,這也算是她的生存之道。

  “收了這些。”齊瀾滿是煩躁,他發了汗再受到煙氣的撩發只覺得更熱了。

  明明是暖風和煦的春日,卻像是在艷陽炎炎的夏日。

  那匹發瘋的白馬剖開來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實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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