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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我不和她說,她也會知道的吧。”齊瀾擺手,暗暗嘆了一聲,不怪馮貴妃母子能走到今日這一步,那是人家上下一心的結果。

  王明達聳肩:“那我也沒辦法了。”長輩只管下命令,卻不管他們下面的人如何為難。

  他道:“我倒是覺得,容王世子不錯,容王一脈世代在漠北抵禦外敵,光是這一點,就比定京城內那些醉生夢死的勛貴好多了。”

  齊瀾點頭,容玦厭惡蠻金匈奴是毫不掩飾地擺在臉上,與齊波的場面話不同,他是真的會上戰場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最後那句話有些多餘,可是又似乎……”齊瀾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容玦說這話的神情在他腦內一現再現。

  第14章 第十四章

  王明達見齊瀾陷入了沉思也安靜地在一旁沏茶,茶香裊裊,對面的大皇子斂目垂眉,目光悠遠,初具少年模樣的他眉眼是掩飾不住的俊朗。

  他微微一笑,拿起一個茶盞慢慢啜飲,容王世子激進強勢,齊瀾壓抑那麼久,要是兩人當真聯手,這定京也不知會是怎樣的局勢。

  齊瀾齊波如今是勢均力敵,容玦的加入會使同熙帝的選擇發生偏轉,畢竟下一任君王是要和容玦合作的。

  江山難守,容王容緒一直將同熙帝當成可有可無的角色,為了後世穩定,同熙帝必然會考慮和容玦交好的皇子。

  齊瀾嘆道:“聽聞這容玦在漠北是小霸王一樣的性子,許是剛到定京,有所收斂,來日摸清了定京局勢……”

  “容王世子怎麼選擇我們不能決定卻可左右,”王明達含笑道,“依我看,御書房蠻金一言,殿下明顯很得容王世子的喜歡。”

  齊瀾無奈地看了他一眼:“怎麼說我也是個皇子,容玦不過是個藩王世子,我……放不下身段。”

  王明達沉吟一番,道:“也是,反正現在容王世子還在搖擺。今早你看到了吧,齊波和他互傳小抄,他也加入了,但校場時又和栗鴻寶一起坐著……回頭又過來看馬,指出馬的異常。”

  他放下茶盞,瓷器碰到桌面發出一聲脆響:“所謂禮賢下士,需得以誠相待,免得最後容王府不認。”

  容玦背後是容緒,容玦的選擇最終要容緒認可才有效。畢竟他才是手握重兵之人,容緒要是不認,回頭態度強硬地將容玦接走,他們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容緒正當壯年,容玦何時才能上位仍舊未可知。

  容緒雖然不曾進入國子監與同熙帝一同讀書,但也曾入京述職過,但兩人關係一直是不冷不熱的,回了漠北,容緒更是當同熙帝不存在一樣。

  有傳聞容緒曾在同熙帝剛登基時起過爭執,導致二人君臣異心。容緒曾暗諷同熙帝表面一套背面一套……

  “傳言真假不可考,但總不會是空穴來風。”王明達意有所指,“陸昌明說子肖父,那個老狐狸就沒看走眼過——”

  “我知道了。”齊瀾打斷他,“若是裝模作樣,我也是做不下去,應付母后我已經很累了。不如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容玦要是實在不行了還有容王護著,到時回了漠北不認帳誰也無可奈何。”

  王明達撫掌道:“正是如此,世子是隨時可抽身而退的,且陛下也忌憚容王手上的兵權,聖意難揣,不如就先這樣,若是世子有心,自然是水到渠成。”

  不過……齊瀾垂下眼,現下最主要的是齊波落馬。他得去王皇后那邊打探一番。

  王明達見齊瀾心不在焉的,說了幾句話主動便告退了。

  他從齊瀾宮裡出來緩步順著宮道走出皇宮,回頭望著巍峨的宮牆,再看向西區富貴繁榮的景象,定京很快就要變了啊……

  ……

  容玦同孟文彬出宮後便到處閒逛。

  孟文彬也是剛剛聽說了齊波落馬一事,他未曾眼見,只是聽聞都覺得心驚。就算是他們這些習武之人從馬上沒防備摔下來都要養上幾天,皇子金貴,也不知這風波如何才能停歇。

  “殿下沒有摻和吧?”孟文彬問道。

  容玦不答反道:“齊波這馬落得詭異,小白對蠻金之藥極其敏感,之前在居霞嶺時便一直徘徊在驛站,若不是我將它抓進馬車裡,只怕還不想走了。”

  他肩頭的小白聞言,委屈地呼嚕了幾聲。

  “說你呢。”容玦拍了拍它的腦袋,“以後別沖那麼快,我真怕你一張嘴就咬,回頭我再去哪裡找像你這樣的?”

  孟文彬怔怔道:“這麼說的話,那馬豈不是……這蠻金人何時潛入皇宮的?”

  他既不滿又擔憂:“這大齊的守衛都是擺設嗎?殿下剛剛在居霞嶺挫敗蠻金,沒想到這定京城內還有餘孽,這可如何是好?”

  居霞嶺蠻金人行動迅速,服從指揮,只怕是軍中出身。蠻金雖多奇藥,但一般由皇室掌控,不是哪個人就可以隨手揣上那麼一把。那首領的藥如此詭譎,出身恐怕不低。

  連獸醫都查不出來的藥,要不是孟文彬恰好將小白帶入宮中,小白又敏感反常,容玦也不會發覺。

  “也不盡其然,”容玦拍拍他的肩示意他寬心,轉而說道,“你帶小白進宮是為何?”

  儘管王明達說定京內也有王公貴族玩鷹,但容玦一向視小白為掌上珠寶,當兒子精心一樣養著,定京龍蛇混雜,他還想將小白藏一段時間。

  沒想到孟文彬反道不是他帶小白進宮的,而是小白將他引進宮的。

  孟文彬指了指天上的太陽道:“殿下,現在還沒到我和您約定的國子監下學時辰。”

  小白機敏,來了定京後容玦不怎麼拘著它,放它自由活動,只讓它注意些別讓人抓住就行。小白今早捕食歸來後,便抓著送完容玦回來的孟文彬不放,一開始孟文彬是不搭理的,還以為小白是無聊想找個人玩。待到白露忙完,這才點出小白的異常。

  “小白帶我走到南區,又從南區回到西區,最後把我帶去皇宮。”孟文彬皺眉,“這繞來繞去的,小白莫不是在空中飛多了,不認得地面怎麼走?”

  容玦想了想,道:“不大可能,小白從小馴養,不至於連個引路都不會。應該是蠻金人,或者說帶著蠻金奇藥的人一直在走動,才讓小白繞了這麼一圈。”

  能進宮的肯定不是蠻金人。

  有誰會需要蠻金奇藥,又能想辦法弄到蠻金奇藥呢?

  孟文彬見他若有所思,也安靜下來不敢出聲打擾。

  “毫無頭緒,”容玦撓頭,“這定京我也不熟,就知道個大概,獸醫那邊說要解剖,我們看結果吧。”

  齊波落馬一事牽連的人都被帶去審訊一番。

  國子監也不過停了一日的課便恢復正常,第二日還要正常上課。

  容玦剛落座,前方的栗鴻寶便轉過身來和他小聲說話,聽說那馬都給肢解得七零八碎,就差片成片一點點找了,就這樣還找不出什麼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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