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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道理。”王亮達頷首。

  沒過多久,開課之前,一班人馬呼啦啦地進來了,為首的正是齊波。

  王亮達摸摸下巴:“你說他們去做了什麼,要是再晚一點就會遲到被陸先生抓到了。”

  “他們怎麼不多做一會呢?”王亮達遺憾道,“陸先生可不會放過遲到的人的。”

  齊瀾扯了扯嘴角,道:“大概是發覺時候要到了趕緊跑過來的吧。”

  齊波脖子上還流著汗珠,作為一位皇子,有什麼事是讓他無法保持儀態狂奔的,那必然是國子監的上課時辰。

  由於在國子監內上課的學生不少身份都比先生高,未免出現學生欺壓先生的狀況,本朝規定,凡入國子監學習的學生無論身份高低都必遵守國子監的學規。在國子監內,無品級之稱。

  國子監其中的一條學規就是不得遲到,違者將由任課先生處罰。

  一班人剛坐定,上課的鐘聲就敲響了。

  陸昌明拿著書本戒尺走進學堂,拖拖拉拉的腳步聲將王亮達一句“可惜了”的嘆息掩蓋掉。

  容玦拿著嶄新的書本,伸長脖子瞟了一眼前面栗鴻寶的書,嘩啦啦地跟著翻頁。

  趁著陸昌明未開講這段時間內,他迅速地掃了一眼學堂內的座位。

  早在他和栗鴻寶談話時,他就感覺到了有一股視線一直在看著他。

  容玦何等敏銳,這定京城內的貴族果然如容緒所說,都是四體不勤之輩。

  學堂後面只做著兩個人,一個是齊瀾,另一個容玦不認識。

  兩人看起來很是親密。

  王家人。

  容玦想了想,很快就確定王明達的身份。

  王丞相勢大,卻不代表文官都站在這邊,恰恰相反,王丞相反而一直都是群而不黨,有交好的,卻不親密,分寸把握得非常好。

  若是王丞相真的結黨,同熙帝立刻就能扣下個拉幫結派的帽子。

  所以,齊瀾雖然手上擁有王丞相這張牌,卻也獨獨只有這張牌。

  陸昌明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課,容玦卻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對這些向來沒什麼興趣,得益於謝流的填鴨式教育,有時候他也能隨口背出幾句,但要他說出個子丑寅卯來還是算了。

  所謂的“讀書百遍其義自見”在他看來就是鬼扯,他被謝流押著讀了百遍仍舊也只是樣子好看。

  而國子監作為朝廷最高學府的最高學府,裡面的學生以後都是要進入朝堂,講課的內容當然不會只是讓學生自己讀上百遍後自己理解。

  他眼睛從學堂這頭轉到那頭,最後集中到中間的陸昌明身上。

  之前在國子監門口的時候,陸昌明算得上是健步如飛,怎麼這會反而走路趿拉了起來?

  第12章 第十二章

  學堂一片安靜,只有陸昌明徐徐講解的聲音。

  容玦上課不老實,他觀察完陸昌明,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復而又想到齊波是臨近上課鈴響才匆匆進來的。

  他飛快地轉過頭瞥了齊波一眼,還喘著氣,看來還挺緊張的。

  講完書本之後,陸昌明便讓人習字。

  “不是說要考校嗎?”容玦捅了捅栗鴻寶的後背。

  “那是私下叫人到他那裡去的,就要開始了。”栗鴻寶小聲道。

  果不其然,陸昌明走後,來了個學官輪流叫人,將人引去陸昌明的隔間,讓餘下人自習。

  “居然還有這樣的。”容玦看得是目瞪口呆,想起自己在漠北時,被一干幕僚盯著背書的場景。

  栗鴻寶悄悄地將一張紙條塞給容玦,道:“這是之前的人考校的題。”

  “謝了!”容玦心花怒放,暫且忘記了之前的憋屈。

  紙條上面除了陸昌明的提問,還寫了答題要點,簡潔明了。他看完閉眼默念了幾遍,正打算還給栗鴻寶,就感覺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齊波從後面向容玦伸出手:“拿來。”

  “什麼?”容玦裝傻。

  “紙條。”

  怎麼可能給你,萬一你一回頭就給陸昌明怎麼辦?

  容玦望天:“殿下在說什麼?”

  齊波面無表情:“那是前面的人寫給我的。”

  ——原來是同一條船上的。

  容玦飛快地將紙條塞給齊波,好奇問道:“這就是一起讀書的人多的好處嗎?”

  容王府上課的學生只有他一人,他要是想作弊只能寄希望於容緒。

  “……”齊波沉默半晌,“大概吧。”

  “國子監果然就是不一樣。”容玦感慨。連作弊都能成發展出團伙,還有皇子親自參與。

  齊波輕咳了一聲,道:“你第一天來,陸先生點你也不會問這些的。”

  “你們考校之前都會傳一遍答案嗎?”

  “……”

  齊波將紙條看完就收起來,不再往後傳了。

  “別害羞,說說嘛。”容玦笑眯眯的,齊波再往後就是齊瀾王明達,看來他們要辛苦背書了。

  齊波拿起書本做了註解,道:“世子殿下是想加入?”

  容玦:“我只想加入看的行列。”

  齊波:“……不提供考題不予加入,除非你也提供考題。”

  “行,成交。”反正他也不大會做,容玦問道,“你們會提供答案給我吧?”

  “這是自然,合作愉快。”齊波笑道,“世子殿下。”

  輪到容玦時,陸昌明問了容玦之前學的什麼。

  “都學吧。”容玦想了想,沒想起之前學的是什麼,兵書讀了不少,但四書五經都是挑著讀的,完整學完的一本都沒有。

  陸昌明:“煩請殿下隨意背一篇自己最為熟練的。”

  “好像沒有。”容玦道,“不如我給您背個三十六計?”

  “……不必,”陸昌明扯了扯嘴角,山羊鬍聳動,“殿下既然入了國子監就要虛心學習,若是有不懂的可課後過來詢問,將來回了漠北也不會無顏見徐之。”

  徐之是謝流的字。

  容玦端正神情,問道:“先生似乎與謝先生很是熟稔?”

  陸昌明微微一笑,道:“殿下來之前,徐之給我來信,讓我好好監督殿下。”

  原來陸昌明和謝流是一夥的,容玦咬著後槽牙,陸昌明看起來比謝流還厲害,早就知道他的底子了還問他。

  “勞先生費心了。”

  “不必,”陸昌明笑得見牙不見眼,“只願世子能好好學習,我才能不負徐之所託。”

  容玦回了學堂,恰逢休息時間。

  栗鴻寶見他歸來,向他招手,問道:“如何?”

  “還好。”容玦自然不會漏了自家老底,他問道,“你和二皇子也有合作?”

  栗鴻寶老實道:“他們拿題,我寫答案,就當是練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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