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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官國子監祭酒陸昌明恭迎容王世子殿下。”陸昌明行了一禮,對容玦道,“陛下一早就吩咐了,國子監已經準備妥當,殿下一到就可隨其他人一起讀書。”

  “多謝先生。”容玦粗略地掃了一眼好奇地看著他的其他學生。

  國子監教授的學生身份都不低,有些比先生還高,因此免了先生的見禮。

  不過,皇子親王入學還是要行禮的,但也只有這一次。

  第11章 第十一章

  若是問大齊臣民對容王府的印象,大多數人想到的會是英雄這個詞。

  身材魁梧,走路如風,漠北人都是粗獷而豪放的。比如孟文彬這樣的。

  然而容玦的樣子卻和他們想像中的不太一樣,雪白精緻,揚起臉看人甚至還帶著幾分孩童的天真。

  這完全就是定京貴族孩子的標準長相啊。

  國子監學生一邊驚異一邊討論,其實那只是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容緒,實際上容王一脈一直都是這個斯文精緻的長相,很難想像到他們其實是世代把持兵權的藩王武將。

  據聞,多年前容緒也曾在同熙帝登基時入京恭賀,當時他從朱雀大街打馬而過,半柱香過後便成了定京少女的夢中情人。

  陸昌明自然是見過容緒的,那是他已是名滿天下的大儒,擔任國子監祭酒了。如今看到容玦,不免想起了容緒,他笑道:“我當容緒是個例外,沒想到他兒子也肖似他,看來這不是例外。”

  容緒。

  他居然直呼容王大名。論品級,容王乃是超品藩王,國子監祭酒不過四品,若論輩分,容緒從未進京讀書,陸昌明更沒有教過容緒。兩人細論起來並無相交的機會。

  “怎麼?”陸昌明笑眯眯的。

  “我坐哪裡?”容玦移開眼睛,陸昌明擔任國子監祭酒的時間比容緒做容王的時間還長,國子監祭酒作為國子監的最高長官,陸昌明說是桃李滿朝堂也不為過。

  ——得罪不得。

  容玦不再為稱呼糾結,反正陸昌明年紀都這麼大了,而容緒來定京的次數也屈指可數。

  ——國子監祭酒越品級直呼容王大名後被他聽到的機率應該為零。

  陸昌明親自將容玦引到一個靠窗的座位,見周圍的學生視線都隨他們轉動,他撫了撫鬍子朗聲道:“想必大家也知道了,這是容王世子,從今以後就在這裡讀書了。”

  考慮到容玦的身量,陸昌明給他安排的是較為前排的座位。容玦前面坐著一個胖乎乎的小孩,後面的座位空著。

  小孩見容玦坐在他後面很是興奮,臉蛋紅僕僕的:“世子殿下,我是栗鴻寶,我爹在御史台……御史台中……”

  後面沒聲了,能流利說出御史台是因為經常聽人念叨,但至於他爹是什麼官職他真的忘記了,只記得有個中。

  御史台中丞。

  容玦在心裡自動補充。御史台由三公的御史大夫主管,中丞為其下第一人。

  國子監果然不簡單。

  “栗”乃是同熙帝之母,已故太后的娘家。

  “容玦。”禮尚往來,容玦指了指他後面的座位,“那是誰?”

  栗鴻寶呆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在你來之前,我後面坐的是二皇子,現在不知道了。”

  容玦點點頭,眼睛彎彎:“你們國子監主要學什麼?”

  “四書五經。”栗鴻寶有些納悶,這不是當然的麼,無論去哪個學堂都是學這個的,哪怕是國子監也是一樣的。區別只是國子監給你講學的先生更為有名,學問更好。

  容玦伸長手將栗鴻寶桌上攤開的書拿起來翻了翻。

  很好,都沒學過。

  ——實際上,他在漠北就沒讀過幾天的正經書,能認字寫字已經是謝流向容緒要了一隊精兵,安排在書房外守著強迫他學習的最好成果了。

  ——能讀書寫字是容緒的底線,所以即使容玦厭學他最多也就是在學完之後放他出來摧殘謝流的花花草草報復一下。

  容玦若無其事地將書遞給栗鴻寶,手卻一直沒有放開,他道:“聽說先生要考校功課,我沒書也不知要怎麼辦,我看你這書不錯不如給我如何?“

  栗鴻寶的書密密麻麻記了好多筆記。

  剛來的容王世子親切可愛,謙虛好學,面對沒書的困難仍舊不肯棄學。栗鴻寶心中湧起一股豪情:“無妨,我的書給你!回頭我再買就是了。”

  “多謝。”容玦笑著道謝,順手將栗鴻寶的書放到自己書桌上,並將書桌抽屜內陸昌明為他準備好的書推向更裡面。

  容玦道:“只是這樣一來,你就沒書了,這節課你聽什麼?”

  “這節課不考這本書,這書是上個月講學的,”栗鴻寶毫不在乎,“我只是拿出來溫習一下,既然世子你喜歡就給你好了。”

  “……”容玦攥著書本,笑容幾乎要僵在臉上。

  他深吸一口氣,維持住語氣不變:“那真是多謝了。”

  一旁將這一切都看進眼裡的齊瀾忍不住都要笑出聲來了。

  栗鴻寶是典型的書呆子,人是真的有些呆愣,但奇異的是,在這勾心鬥角的國子監內卻一直保持著獨善其身的風格,哪裡的戰火都燒不到他身上去。

  落在他身上的算計更是會莫名其妙的落空。

  容王世子這會只能認栽了。

  他回想起容玦在宮內對上同熙帝的樣子,再看看他現在的樣子,怎麼看都像只鬥敗的公雞。

  偏偏又無可奈何。

  “笑什麼呢。”王亮達捅了捅齊瀾的胳膊,“看什麼看得這麼入神?”

  他剛來就聽到眾人都在熱議,說是容王世子也來國子監讀書了。再看看窗邊臨時加了個座位坐著個生面孔,就知道那是容王世子了。

  “沒什麼。”齊瀾收回視線,他們因為個高都坐在學堂後頭,在一眾小蘿蔔頭裡顯得特別突出。

  “齊波還沒來,今天怎麼那麼慢……”王亮達也不多問,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齊波沒來,跟著他的一系勛貴子女也都不在,這裡除了比較小的沒被拉攏,剩下的就是他們兩個個高的了。

  齊瀾從來就沒有和齊波一同來國子監過,這問題他也不知道。

  “你問下齊深,沒準他知道。”也就這個時候,齊深才會被提起。

  齊深一般都是隨他們兩個中的一個來國子監的,今早齊瀾自己過來的,齊深應該是隨齊波過來的。

  “齊深來了,齊波卻沒來?”王亮達挑了挑眉,“這可有點意思。”

  他自然不可能去問齊深齊波去了哪裡,作為王丞相家的長孫,齊瀾的表兄,他一出生就註定是齊瀾的人。

  突然間跑去關心自己的對家,目的很令人懷疑。

  齊瀾道:“什麼情況等先生來了就知道,齊波不來聽課,其他人總不能不來。”他指了指前面空著的一大堆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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