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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文彬和孟立人站在車隊前,默默地看著這一幕。

  容緒把容玦看得比眼珠子還貴重,這次護送容玦去定京,再三思索,終是點了孟氏父子。

  孟立人在漠北有軍職,只能將容玦護送到陵江邊上,再由暫時無職的孟文彬將容玦護送到定京。

  孟文彬從小跟著孟立人在軍營里長大,上次馴馬只是想露一手,不想容玦半路殺出來搶了他的風頭。

  不過他也不惱,容玦作為世子,未來的容王,他的效忠對象,越有本事,越讓人高興。

  容玦吹了一聲哨子,一隻雪白的鷹隼從容王府飛躥出來,穩穩地落在馬車上,歪著頭看他。

  “小白,過來。”這雪白的矛隼是容緒有一次打獵給抓到的,專門找人馴養,待容玦養熟了以後,這矛隼就成了容玦的小弟,跟著他無惡不作。

  這次去定京,它也會跟著去。

  白露清點完行李,站在一旁等候。見謝流站在容緒背後不斷對她使眼色,頓了頓,上前一步:“殿下,該走了。”

  容家父子對白露很是倚重,此次容玦進京,也是點了她跟著。白露這一催,容緒才捨得放開手。

  “爹,我走了。”容玦登上馬車,沖容緒揮手。

  長鞭破空,車夫駕車啟程,駿馬揚蹄飛奔,揚起一陣黃沙。

  望著遠去的車隊,謝流說道:“王爺何必如此擔憂,定京城內的諸位皇子若是有野心的,都會選擇拉攏世子殿下的。”

  “拉攏?”容緒哼了一聲,“當今有三個兒子,我兒只有一個,必然是有人能得到有人得不到。”

  謝流微微一笑:“那就看諸位皇子的本事了。”

  “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容緒看得很清楚,同熙帝只不過要容玦和下一任帝王打好關係就行,要不然也不會要他去國子監讀書了。

  至於是誰最後會坐上那個位置,誰知道呢?

  “哪怕是要阿玦站隊,站錯了又何妨?”見容玦的車隊已經完全消失在視線里,容緒伸了個懶腰轉身回府,“只要他們還倚仗容王府,只要漠北還需要容王府,無論誰坐在那個位置上,都動不了我們!”

  春日的漠北陽光並不刺眼,沿途的樹梢都帶點嫩綠,越往南走,綠意越是盎然濃厚。雪白的鷹隼如箭矢一般掠過蒼空,一聲長唳迴蕩在廣闊的天地之間。

  ……

  漠北與中原腹地的界限便是陵江居霞嶺這一條線。

  容玦一行人行至邊界上的臨江鎮。該鎮所在的安州是漠北最南的州府,臨江鎮位於居霞嶺旁陵江邊,無論是走哪邊都要從這裡過。

  陵江開春就已經解凍,劉安一到臨江鎮就要去租船。

  他這樣說著,人卻沒有動,他很小的時候就進宮了,這麼多年下來,早已與常人不同。更何況,他這次是奉命出來辦差,這種小事怎麼也得底下人來做才是。

  劉安來漠北的時候帶了兩個小太監,聽到他這麼一說,機靈地跑出驛站就要去租船。

  容玦懶懶地看向門口,孟立人手一揮,立在門口的侍衛立刻就將兩個小太監攔下。

  劉安神色不愉:“孟將軍這是何故?”

  孟立人道:“我們世子還沒說要怎麼走劉公公就擅自做了決定,未免也太不把我們殿下放眼裡了吧?”

  劉安瞪著容玦,咬了咬後槽牙,沒想到容玦計較到這個地步。他急著要要回定京復命,自然選擇走水路,若是走居霞嶺,如今剛開春,冰雪剛融,泥濘難走,不知要走到什麼時候。

  容玦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自地開口說話:“我長這麼大,還沒看過什麼高山,這次剛好,我們走居霞嶺好了。”

  放屁!劉安忍不住在心中爆了粗口,漠北的龍雪山為大齊第一高山,就在漠北雲關旁。據他所知,漠北有少數族民將之奉為神山,容緒為表重視,多次前往巡視。

  而居霞嶺的談不上多高,純粹是一條山脈,山路複雜,雖然早已開出一條官道,但是不是仍有山寇不時出現,在陵江開了水道後,早已廢棄不用。

  作為容緒的嫡子,容玦也跟著容緒出巡過。容緒的出巡,是將整個漠北都走一遍的,探訪民情,特別是邊防察看。此次之外,重要關口雲關每三個月巡查一次。

  漠北沒有大的河流,要說是沒有看過大江還更可信些。

  劉安堅持:“殿下,走陵江安穩些,居霞嶺不僅山路難走,還有山寇。這孟將軍出不得漠北,想來也該回去了……”

  “我暈船。”容玦道。

  劉安:“……”

  看來非走居霞嶺不可了。

  若是租船走陵江,馬車定然是要棄的,可走了居霞嶺,就能一路走到定京。

  容玦也有自己的打算。居霞嶺除了陵江外中原的一道屏障,因為險峻甚少人煙,但是鮮少有人知道,龍雪山也是居霞嶺的一個山峰。

  其實只要攤開大齊的地圖仔細觀察,就能發現龍雪山到居霞嶺之間也有不少小山峰斷斷續續地連著。大概因為太矮了,反而沒人注意。雲關之所以易守難攻,就是後面還有一座龍雪山擋著。哪怕雲關短期內被攻破了,還有龍雪山這個天然屏障,只要通過小山峰進入龍雪山的秘密隧道,便可奪回雲關。

  這是容王府世代相傳的秘密。故而,每一代容王巡視漠北也會將龍雪山囊括在內。

  容玦堅持要走居霞嶺,也是因為想要察看居霞嶺的山道。容緒很久沒回定京述職了,居霞嶺山道難走,鮮少人煙,雖然有驛站但恐怕大多也是荒廢了。

  匈奴這幾年人口漸多,漠北以外的匈奴地區,土地乾旱貧瘠,一年到頭下不了幾場雨,連草都不長。這幾年隨著區域內的人口增多,慢慢呈現出不堪重負的趨勢。

  謝流預測,十年內必有大戰發生,若是他們到時集中兵力必然能攻下雲關。雖說如此,但是其他關口的兵力也不能調開,哪怕漠北男兒壯志豪情,紛紛入伍保家衛國也不夠用——漠北以西還有蠻金,而蠻金與中原僅僅隔著一條居霞嶺,不得不防。

  劉安皺眉,尖聲道:“孟將軍身為漠北容王府左將軍,位等朝中二品,無召不得隨意離開。若是走居霞嶺……”他看向孟文彬,眼帶懷疑,“不知孟小將軍可能護住世子?”

  孟文彬從小就隨軍,雖說沒有親自上過戰場,但武藝也是日日勤加練習,一天也不曾落下。可以說,他雖沒有容玦的天賦,但卻足夠努力。此刻聽到劉安的問話,他有些動怒。

  孟立人斜睨了自己的兒子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轉而對劉安道:“劉公公,我漠北軍如何,還輪不到您來品評。”

  容玦道:“居霞嶺乃是漠北與中原的界限,只要孟將軍不出居霞嶺,便不算離開漠北。”

  劉安愕然,沒想到容玦會提出這種如此無賴的說法。倏爾回過神來,恐怕容玦走居霞嶺是一早就計劃好的,不然容緒也不會點了孟氏父子來護送容玦。這裡是大齊境內,都是手無寸鐵的平民百姓,孟立人領兵多年,對戰經驗豐富,特意領著一隊精兵護送容玦進京,還要走早已廢棄多年的居霞嶺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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