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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雲卿掀掀眼皮子,笑說:“衛大伯真是子孫滿堂呀,”易雲卿容貌俊逸氣度不凡,長居高位養出來的氣勢就算坐在那低人一點都不容忽視,那種壓迫感讓衛大伯都提了心,可易雲卿這一笑,卻是親近寬容讓衛大伯警惕放鬆不少。

  當下佯裝嘆口氣,招手讓一十三四歲眉清目秀的男孩上前,對兩人道:“之前遞了帖子上京,結果毫無回應,所以這事大伯我就自主辦了。今兒你們回來了這事也正好點個頭。”讓男孩跪到冬陽腳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紅著眼睛道:“冬陽,當年的事是大伯不對,可當年的情況你也知道大伯我就不多說了。如今你有了榮華富貴又被太后收為義子還封了侯,大伯慶幸至少沒有錯到底。只是可憐我那二弟,正當壯年卻因病去世,”說著又抬了袖子擦眼角,哽咽道:“只留下你這麼一根香火,二房連個繼承的人都沒有。大伯我跟族長一眾族老商量了下,要過繼人到你爹名下這時候也沒個適合的人,所以從族中挑了個男孩就過繼到你名下。就是這孩子,是你二哥家的嫡子,叫衛承恩,以後他就是你的孩子了。”

  冬陽眨眼。他是嫁出去的男妻,要過繼怎麼還會過繼到他名份下?

  易雲卿明面上笑著聽了,心裡卻是冷笑。他不過是派人挑撥兩下,沒想到這唯利是圖既然還真敢這麼幹,真是意想天開外加好騙!

  衛大伯一想到自己的嫡孫過繼到冬陽名下然後他能得到的利益,立時心就火熱了。瞟眼身後羨慕嫉妒恨的族人,心裡的就別提多歡喜了。

  衛大伯的二兒子、二媳婦,也就是衛承恩的親生爹爹,雖然佯裝不舍的模樣可眼角的興奮卻是完完全全的出賣了他們。瞟向衛大伯其餘兒子媳婦的眼神都是用飛的,誰讓他們當初作死的跟他們爭,想爭這過繼名份?呵,先生下眉清目秀的兒子出來再爭不遲!

  易雲卿看冬陽一眼,心平氣和問:“這過繼的事是衛大伯的主意?還是族老他們的主意?”

  衛大伯已經高興的糊塗了,連一像精明的族長跟族老們都高興的糊塗了,立時見fèng插針道:“這主意是大家商議定下的,承恩過繼後留在縣城或由冬陽帶去京城都行。主要就是給二房留根香火,當然,冬陽要不滿意這孩子,族中男孩子都可以挑的。”

  易雲卿聽了挑眉,‘挑’?他們以為挑大白菜呢。“也就是說這主意是衛大伯、衛族長和各族老們定下的?”

  衛大伯歡喜的點頭,族老跟一眾族老還有身後的衛家嫡系都閃過妒忌的眼神。

  易雲卿端起茶杯,表情突的冰成寒霜狠狠摔下手中茶不,茶畢竟已經泡了好一陣了並不燙,可一眾被潑到的衛家人卻是像被開水燙到一般齊齊往後退,眼神愕然的看著寒著臉的易雲卿。

  易雲卿可不管一眾像見了鬼似的衛家人,轉頭對梁知府冷道:“梁知府,這就是你治下的百姓?君民之儀不懂,皇家威嚴不懂,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的,有多少顆腦袋才夠砍?!”

  羅知縣已經嚇破了膽,噌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就要跪。梁知府還算鎮定,用眼神釘住羅知縣的卻作,起身拱手道:“是下官治下不嚴,望大人恕罪。”說著自身才跪下,羅知縣摸不著頭腦,可見上峰跪了立馬也跟著跪下。

  衛家人看的驚疑同時也是一頭霧水。衛大伯恬著臉喊一直沒出聲的冬陽:“冬陽…!!”

  話音還沒落,易雲卿一聲頓喝:“放肆!侯爺名諱可是爾等刁民可喊的?!來呀!”

  兩高大的護衛立時上前一步,冷眼瞪著嚇懵了的衛大伯。

  “掌嘴!”

  立時兩巴掌扇的衛大伯分不清東南西北。

  這陣勢,立有膽小的嚇的腿軟。

  族長緊緊顫抖的手指,盯著易雲卿又看向冬陽,張嘴想喊在出聲時忙轉了個彎:“冬……侯爺,糙民一等是何事惹的易大人如此發怒?”族長這是想讓冬陽求情,也想提醒易雲卿冬陽可是他衛家人。

  冬陽不用張嘴,易雲卿接了話頭,冷聲:“衛族長,你們這一族膽子真是夠大的呀。當著侯爺的面跟本官的面,既然想讓人承侯爺子嗣?你們問過侯爺嗎?問過太后嗎?問過皇上嗎?冬陽是皇上親封的安樂侯,是太后義子,算來是半個皇家人那便是臣!可你們開口閉口直呼侯爺名讀不說,既然還自主讓人繼侯爺子嗣?!往大的說這便是亂皇家子嗣亂朝綱的謀違大罪,是要誅九族的!往小的說也是不忠!”

  一番話下來說的衛家一族冷汗一滴滴往外冒,更有腿軟的直接軟到地上了。

  易雲卿冷眼瞧了,可不是嚇嚇他們,轉首讓梁知府起身道:“梁知府,這是你治下的百姓,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你看如何處理?”

  梁知府也是個混跡官場的聞君知雅意,拱手道:“凜大人。此事雖然牽連涉廣,可說到底也是下官治下不嚴之過,所以下官自請罰俸一年。至於衛家一族,的確是下官沒有教誨好才犯下如此大過,所謂不知者不罪,再則衛家一族的確是侯爺親族,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大人,您看下官如此判可好?亂皇家子嗣一事按律輕判是男每人一百棍,女,每人一百鞭。若有族親願意分擔,是每分擔一人便加五棍五鞭。”

  衛家人已經嚇懵了,易雲卿可沒樂懵,拱手道:“這是梁知府的管轄範圍,本官不多加干涉。說來這事也是本官約束不嚴才犯下如此大錯,等回京本官會上摺子回凜皇上此事自請降罪。至於以後,就還望大人多多廢心了。”

  兩人打的什麼啞迷別人不清楚,只要兩人自己清楚就好了。說話間,自有衙役拉了衛家人在祠堂外行刑。

  剛才在祠堂的人除了幾個孩子,其餘人不管是七老八十的還是衛大伯年輕力壯的兒子媳婦,都有罰。衛大伯跟幾個族老因為年紀大了,刑罰的事自主分到嫡支下,然後每分一個就加五棍五鞭,弄到最後,整個祠堂前都擺不下了。知府也沒帶這麼多衙役在身邊,最後還是知縣去府衙臨時調派過來的。

  衛家祠堂鬧了這麼一出,立有看熱鬧的趕了來,圍了三四圈的瞧,七嘴八舌的問,問出個原因來,立有人贊到。該!該!該!

  這衛家因為有這門顯赫親戚這麼些年來打壓欺負了多少人?平日也是眼睛長到頭頂上,三句四句的不離京中那門顯貴親戚。

  瞧了的此地富戶不用說出來,皆明白了這升的大快的衛家怕是要敗了。有麻利的趕忙派人回家送消息,不管是姻親關係還是商業關係,都要立馬跟衛家斷乾淨!

  有知道當初成親往事的老者聽了,搖搖頭嘆氣。真是成也冬陽敗也冬陽,成也侯爺,敗也侯爺呀!

  祠堂外一聲聲被堵了嘴的悶哼,還有棍棒落在身上鞭子甩空的響聲,聽在耳中冬陽握緊放腿上的手。爹,娘,聽到了嗎?當日孩兒的冤屈今日報了。

  說不恨?哪有不恨。當日在這裡被逼的決絕的絕望,就算如今的日子再好也忘不了。傷痛已經造就,怎能當作不存在?

  易雲卿掰開冬陽的手,看著那被指甲弄出來的壓痕心疼的給其揉開。瞪他眼不滿道:“你這是存心讓我心疼不是?”

  “大少爺……”

  自那次出海約定後,冬陽再沒喊過易雲卿‘大少爺’,現在一聽心裡忍不住的一盪。“……你呀,慣會招人。”

  冬陽眨眼,他就不知他哪招人了?

  易雲卿只握著他手,笑。

  近一個時辰的行刑時間,知府掌握的很好,沒一個暈過去也沒一個輕罰了,只爬不起來一個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被施了鞭刑參與的女婦更是個個眼淚鼻涕一把流,想暈過去吧其中又被疼醒過來,最後沒一個敢暈了。

  衛大伯被抬著入祠堂,低頭那一瞬間閃過的怨恨讓冬陽心裡更為堵得慌。緊了緊被易雲卿偷偷握住的手,說道:“本侯今日來是想看看鄉里鄉親跟眾族親,另一件事是要給爹娘牽墳跟牌位。”

  易雲卿看冬陽,因為牽墳跟牌位的事並沒有事先商量,可一瞧衛家人眼裡暗含的怨恨,到是極為贊同這事。

  衛族長只挨五棍子,其實都讓其嫡系分支給平坦了,看著自己的兒子孫子被打還是被堵著喉嚨打,哪個做長輩的不恨?可恨過冷靜下來想,就知今日這事恐怕不是巧合。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他們過繼的當日回?還有知府跟知縣的不請自來,現在想想處處都是破綻。這場棍子是打了也白打,可絕對不能讓冬陽把爹娘的墳牽走。這算計了大半輩子的衛族長算是看清楚了,當初他們的做法已經惹怒了冬陽,想再從冬陽身上得到什麼好處怕是不可能的,過嗣的事不用再提,可只要冬陽的爹娘墳頭在衛家墳場,那就名聲還在。就算冬陽沒這份情義在,那別人也不敢得罪他衛家,畢竟他們是實打實的族親不是?可若墳頭被冬陽牽走,再把今兒這事一傳,肯定知曉他們一族跟冬陽的情份斷個徹底,到時候誰還會給他們一族情面?“…不…行,人死為安,哪有動土的道理?冬…侯爺,糙民知道當初的事侯爺懷恨在心,可今兒侯爺也出了這口氣了,侯爺就大人有大量放過糙民一等吧。”

  衛族長拖著疼痛的身體這麼求情,原以為他的慘樣能讓冬陽心軟,可冬陽卻是打定了主意。再有易雲卿幫腔,梁知府施壓,牽墳一事很快就拍板決定。

  在那一刻,不即衛族長暈了過去,連衛大伯都經不過這連番刺激給暈厥了過去。

  易雲卿可沒興趣看這接下來的悲情戲,拉了冬陽回譯站。不過渡留三天就把牽墳頭牌位的事搞定了,爾後回京選了地址給冬陽爹娘重新修了墳。

  至於衛家一族以後的境遇,易雲卿不會猜都知道,恐怕會無比的悽慘呀。只是這怪得了誰呢?但凡當初有人給冬陽鳴個不平,今日他也不會如此不留餘地。

  所以說善惡有報,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作者有話要說:倒記時章啦~~~~

  倒數第二章

  轉眼又過了兩月,康婉兒不復重望再次有喜,三月後御醫把過脈道是男孩,可把老太爺老夫人高興的,來年五月生下一男嬰,老太爺老夫人主持過繼給衛家,年末便雙雙離世。

  大老爺跟余氏著孝服六年,易雲卿跟冬陽著三月熱孝,易謙請沐休一月余在家照顧兩老。同月連失去兩個至親,大老爺悲傷過度傷及了根本,在著孝服六年的時間內雖每日有御醫請脈每日喝藥,可仍舊不見好轉,在除孝服後一年,因染風寒去世。

  康婉兒跟易謙全權接手喪儀事項,易雲卿跟冬陽一天不離的守著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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