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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好大丫環把兩個鍋子都給洗了,冬陽把高湯倒入小鍋子燒熱,大鍋子燒水燙麵條。切完姜蔥的小丫環從菜藍子裡捧出兩棵大白菜,扒去外邊大葉只剩嫩嫩的菜心,洗了切成長條。

  冬陽覺著白菜梗丟了可惜,道:“把葉子去了,梗子切成條,洗幾個干辣椒跟酸椒。”麵條跟燙白菜心比較清淡,不若再炒個酸辣椒菜梗子,開胃又脆口。

  既然要炒菜梗子,冬陽便不急著下麵條,讓丫環把另一個小灶燃了,就著大火燒爆油放切的均勻的菜梗,放調料放酸辣椒,出禍的時候還撒了幾滴醋增加酸味。然後起高湯,下麵條,燙菜心。

  下麵條時丫環提醒了句,冬陽便下了兩碗,一碗多些,一碗少些,多的自然是易雲卿的,少些的是他陪著吃的。

  兩碗香噴噴麵條出鍋,丫環快手蓋上碗蓋。

  另一丫環麻利的捧來錦鼠皮毛披風,冬陽對大丫環道:“再下些麵條你們自己吃吧,別餓著。”

  幾個丫環對視眼,福身稱謝。

  房間內易雲卿正拿著本書看,聞見麵條的香味吸了吸鼻子。原本感覺不餓的,可聞見這香味立時覺著有些餓了。

  冬陽解了披風坐在對面。

  易雲卿已經迫不及待的拿筷子吃了一口,熱呼呼的麵條吃進嘴裡又香又暖,兩口麵條吃下去都覺著鼻間冒汗了。緩了緩道:“在行軍打仗的時候我跟著皇上,宵夜吃的最多的就是麵條,羊肉湯牛肉湯豬肉湯什麼湯料都吃過,可每次吃完總覺著沒你做的好吃。”唆口麵條挾筷子酸菜梗,嗯,酸酸的又脆,正好開胃。

  冬陽小口小口吃著,覺著燙了還吹了兩口。“哪有大少爺說的那麼好吃…”

  易雲卿掀掀眼皮,則悠悠道:“冬陽,你打算什麼時候改口?都耍賴三個多月了,再這麼耍賴下去趕明兒我真告訴老太爺老夫人去,到時候看誰臉上不好看。”

  正泡茶涼著的大丫環‘哧’一聲沒忍住笑了場。

  易雲卿瞥眼:“這丫環沒大沒小敢瞧主子笑話,明兒就攆出去!”

  大丫環把泡好的茶放兩人面前,佯裝慎道:“大少爺嫌奴婢在這裡礙事就直說,何苦拿理由編排奴婢?”說罷揚揚小下巴,轉出門去半關上門。

  看得易雲卿頗為氣結:“冬陽,這些沒大沒小的丫環可不能慣著。”

  冬陽沒好氣白他眼。現在掌家的是大夫人余氏,深知他不是個廢心細緻小事的人,又怕被居心叵測的丫環給氣著,所以給這院子裡挑的都是些相貌平凡但極利索能幹又本份的丫環,沒一個不長眼的往前湊也沒一個奴大欺主的,要他說這些丫環都是極好的本份丫環,可到他嘴裡就成了‘沒大沒小’。也不想想是誰三天兩天重申那事,才弄得那些本份丫環‘沒大沒小’的:“大少爺要不說,她們自然不會‘沒大沒小’。”

  易雲卿氣結,低頭猛吃麵條,心裡暗想:成,他不跟他趁口舌之快!他用‘行動’說話!

  第二天,易雲卿神情氣慡的出門,交待丫環不要打擾冬陽睡覺,給長輩請過安才精神抖擻去任差。

  老太爺老夫人一等對冬陽沒去請安一事沒多想,因為他們說過在他身體沒好之前是不要勞累起身請安的,余氏還擔心冬陽又發燒了,打發管事婆子來問過沒事這才放心。

  49上京

  轉眼就到臘月過了小年,除夕易雲卿特意空了兩天好好陪陪老太爺一等,大年初一卻是獨獨帶著冬陽起程回了村子。

  村子已經重建,沒有以前熱鬧豐饒,可好甭有幾戶人家已經讓村子有點菸火味了,不過想要恢復以前的規格,恐怕還要好長一段時間。回來之後易雲卿就派人重新修築了宅子,制了新家具,門前的院子擴大了一倍,還築了高高的圍牆。

  守院子的丫環婆子收到消息把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不染一塵。從早晨就翹首以待,直到下午才把人盼了來。

  因為只是回家小住,易雲卿便只帶兩個大丫環並兩個隨待,加兩個趕馬車的,以一方知府的隨駕來說可謂是低調之極。

  “大少爺。”管事婆子跟管家老早就候在門前,四個丫環四個粗使婆子並守門的侍衛把個門前圍了老大一圈。

  易雲卿下馬車,扶了冬陽下來,候在旁邊的大丫環立時把烤的暖暖的大毛披皮披在冬陽肩上,易雲卿接手攏了攏。

  冬陽嫌麻煩:“進屋就要脫…”

  牽了他說往裡走道:“現在麻煩些,總比染風寒吃藥要來得好。”

  屋子裡點了炭火很是暖和,冬陽解了披風,捧了丫環端來的熱茶,揭開蓋碗蓋一股撲鼻的清香飄了來讓人精神一震。暖桌上放著五六樣小點心吃食,其中有切成細瓣的凍梨用牙籤叉了方便人取用。

  易雲卿給他拿了兩塊:“這東西涼,你不能多吃。”

  冬陽橫他眼,簡直比丫環還羅嗦。心裡是這麼想,可還真只吃這兩塊,等到晚間吃罷飯丫環端上凍梨解膩時,他都沒再吃。

  旅途勞累,早早憩下。待第二日冬陽醒時看室外大亮,驚了一跳。

  易雲卿攏了攏被窩,翻身把人抱在懷裡,嘀咕著低聲道:“…沒事還早…只是下雪了還可以再睡會兒…”沒長輩在又無公務,相比於起身吹冷風還不如呆在被窩抱著睡覺的人睡個懶覺。

  冬陽茫然的眨了眨眼,讓被窩裡的熱氣一薰又睡了過去。待再睜開眼裡,便撞進旁邊人漆黑如夜的眸子裡。

  “醒了?還想睡麼?”易雲卿湊近額頭貼著額頭問。

  冬陽不耐煩的撇開頭,往被子裡縮了縮。這一縮才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被摟在他手臂中。

  易雲卿暗笑,或許誰都想不到平日溫和清朗的冬陽會有起床氣,不嚴重,可獨不喜歡在他還半醒半睡又茫然的那一刻去鬧他。他不覺生氣反而覺著這小脾氣很可愛,很生動,更何況在冬陽完全醒後會為此不好意思,這時候再湊上去逗他鬧他都不會拒絕。

  “冬陽…”

  已經醒了的人對剛才的小脾氣有點不好意思,低著頭任由湊上來的人又親又蹭,

  男人一般早上都容易衝動,讓原本只是想蹭蹭逗弄逗弄的易雲卿一時間著了火,動作越發大膽猛浪。

  冬陽臉色坨紅的推移:“…大少爺,都已經早上了…”

  “沒關係,今天不要請安。”手已經從衣fèng中摸向禁區。

  “…唔…丫環…”

  “放心,她們不敢闖進來。”已經開始扒兩人衣服了。

  “…嗯唔…可是…”

  “沒可是。”衣服扒完,享受正餐。

  屋外兩大丫環,你望我我望你,皆是臉紅又無奈。招手讓小丫環把洗臉盆跟毛巾先行撤下,衣服重新放火爐上烤,還要準備大鍋熱水,對了,還有新的被褥。

  近一個時辰,屋內才傳來要水的聲音。

  兩大丫環領著小丫環魚貫而入,目不斜視的從外室把手上端的提的東西放入旁邊小間的洗澡間,毛巾放好衣服搭在屏風,又魚貫而出。背對著待內室的兩主子入洗浴間,兩大丫環微微紅下臉對視下,撈開紗簾入內室匆匆處理過才讓小丫環進來打掃。

  凌亂的衣裳收了,換上新被褥枕套又點燃薰香,根本瞧不出在一刻鐘前這裡發生了讓人臉紅不已的激烈□。

  易雲卿把臉上緋紅好不易退的冬陽從洗澡間抱了出來,兩大丫環趕緊帶兩小丫環圍上去,絞頭髮的絞頭髮,遞襪子的遞襪子,穿衣的穿衣,一通忙活下來總算把兩人給伺弄好了。

  易雲卿穿好了衣裳,接了丫環端來的參茶,用茶蓋撥了撥吹涼,就著自己的手給冬陽硬餵了兩口。

  廚房送來早點,兩人吃了些。一出門迎面吹來的冷風跟眼前飄著的白雪讓冬陽打了個冷顫之餘又滿是欣喜。冬陽跟很多南方人一樣,都喜歡下雪,不管是出於瑞雪照豐年的說法還是對眼前這白茫茫一片的單純喜歡。

  冬陽喜歡下雪易雲卿是知道的,從丫環手中接過手爐讓其捧著道:“等以後到了京城你就知道了,那兒從入冬就可能下雪,連下半個月都不帶停的。到時候呀,准能讓你看到膩。”

  “那豈不是很冷?”

  “是很冷。所以你一定要把身體養好,否則我可不帶你去。”

  冬陽沒好氣的瞪他眼,視線移向院子裡那兩棵桃樹。院子裡的花木在兵禍中都被禍害的沒有了,桃樹也從三棵變成了兩棵,還滿是殘枝斷枝的也不知能不能活。

  大年初四兩人回到平陽府城,面對那高高一疊的拜貼,易雲卿從中挑了三四張回拜了,其餘的便全由管家處理。

  或許會說易雲卿這麼處理有點自視甚高,可他的確有這資本。混跡官場或有點見識的都看得出來易雲卿在平陽府留不長久,留在這裡一來是的一方重建的確需要個能人,二來也是皇上藉此機會想要磨練他,磨練之後也是更大的機遇跟責任。當然,也有增加易雲卿資歷的意思。

  顯赫家族是不想惹這註定權重的未來重臣。官場中人也看清其中門道,與其為點私利去為難這頂頭上司,不如好好巴結好好表現圖著留個好印象,沒準以後能被推薦成為新任知府。

  因此兩種原因,平陽府重建速度快到讓人感到驚訝,奏摺遞上去皇上一看找監察使暗仿後年末就下了詔令,讓易雲卿上京述職。

  這詔令下的又急又快,讓易雲卿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只得先派人護著老太爺一等先上京,他交接手上公務再騎快馬追上去。

  50梅枝

  待老太爺一等到京城時,已經是臘月中旬。

  大雪覆蓋著整座紫禁城。老太爺從車窗中看被掃的乾乾淨淨的街道跟仍舊不絕的行人,心內不免唏噓:“我以為我這一輩子再沒機會來京城。”

  老夫人也是滿懷傷感:“我們這都是托雲卿的福。哎,這都是命,當初老二身為二品京官讓我們都被迷了眼,以為把易家帶向再次輝煌的非他莫屬,所以聽他之言打壓雲卿逼迫雲卿,可結果呢?非但沒有輝煌反而惹下抄家大禍,自己也落的滿門抄斬。反到是雲卿,毅然參軍用性命撥得太子格外開恩赦免易家,戰戰兢兢不辭辛苦重建揚洲府才有現在的榮耀。”想起那個從小最是聰明伶俐的二兒子,老夫人不即擦了擦眼淚。不管犯了什麼罪,落了什麼樣的下場,給家裡帶來什麼樣的禍事,那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一個做母親的,永遠沒辦法真心痛恨自己的兒子,更何況現在老二一家已經滿門抄斬,再也見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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