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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許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他可以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經歷過,得到片刻的安寧。

  姬雲羲的眸色漸深,眼中的陰翳浮浮沉沉,不知是什麼情緒:「你確定?」

  宋玄咬了咬他的耳廓。

  姬雲羲就勢按住了他,舌尖與他的糾纏,不復先前撒嬌賭氣似的親昵。

  反而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誘惑力,仿佛一種粘膩的麻醉劑,讓人忍不住醉在這充滿罪罰的情慾中。

  「哥哥最好別求我,」姬雲羲注視著他的眼睛。「我不會心疼你的。」

  「好。」宋玄輕聲說。

  緊接著襲來的,是一場全然不受掌控的戰爭。

  人與人之間最原始的活動,原本就充滿了征服,撻責、與無止盡的控制和占有。

  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

  而伴隨著的,是足以摧垮一切理智矜持的狂歡,是無比甜美卻又罪惡的果實。

  姬雲羲壓抑著的一切,在剝開溫柔克制的外皮之後,便充滿了攻擊性,足以占據宋玄腦海中的一切,摧垮他所有的壓抑。

  只剩下由愛人賜予的,無止盡的痛苦與喜悅。

  直到三更,那細微的、近乎啜泣的響動才徹底消失。

  宋玄只裹著一層薄被,手腕上殘留著反縛的印跡,眼角帶著隱約的淚痕,紅色的印記從腳踝處向上綿延,後背、手臂的疤痕縱橫猙獰,瞧著十分可怖。

  他被姬雲羲牢牢地鎖在懷裡,呼吸均勻,已經睡了過去。

  姬雲羲想到宋玄身上那些明晃晃的傷疤,眼神便沉了下來。

  起初宋玄不肯讓他看,後來黑燈瞎火、被他折磨得狠了,便也顧不得了。

  他在瞧見這些傷疤的時候,便明白了宋玄為什麼會這樣的失常。

  他在那些戰報中感受到的違和感,並不是假的。

  宋玄真的參與了這場戰役,並且深陷其中。

  他知道方秋棠死了。

  但對於宋玄來說,這場戰爭的意義遠不止於此。

  它摧毀了宋玄一貫的所有原則和堅持,背離了他的信念,帶走了一直為他指引方向的人,甚至會讓宋玄無法面對滿身鮮血的自己。

  只怕宋玄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痛苦和無助過,卻偏偏礙於責任,不能有半分的動搖,仍然作出一副堅定有強大的國師空殼。

  宋玄在方秋棠死去的的時候,就已經崩潰了。

  也只有在姬雲羲的面前,他才會盡情的失控。

  姬雲羲忍不住低頭,去親吻宋玄脊背靠近後頸的傷疤,一下一下,仿佛一頭幼獸在為他舔舐著傷口。

  他心臟仿佛皺縮成了一團,酸澀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他就不該相信他的話,應該跟他一起到南疆去的。

  或者,他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他,將他圈養在身邊才好。

  什麼國師不國師,他的眼睛裡,原本只有他一個就好了。

  姬雲羲想到這,竟有些喘不過氣來,無意中攥緊了宋玄的手腕。

  宋玄迷迷糊糊地感覺到了疼痛,睜開眼睛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摸手臂上的袖箭,摸了個空,才意識到自己身處何方。

  他訕訕地笑了笑:「阿羲……」

  姬雲羲瞧著他的反應,再熟悉不過。

  在他最沒有安全感的時候,每每驚醒,第一時間都是要去尋找武器,也是這樣的習慣。

  可當宋玄也有了這樣的習慣,他難過得幾近窒息。

  他吸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笑來:「哥哥餓了嗎?」

  宋玄搖了搖頭:「想再睡一會。」

  他好久沒睡個安穩覺了。

  宋玄的眼神有些迷濛,顯然是先前無尺度的發泄讓他的壓抑散去了一些。

  姬雲羲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宋玄沒有比現在更脆弱的時候了,也沒有比現在……更容易被馴化掌控的時候了。

  在他失去一切的時候。

  他的內心幾乎無止境地在叫囂著什麼。

  他想要徹徹底底地擁有這個人。

  想要這個人失去所有神智,只知道依賴自己,接受自己所有失控的情慾和控制欲,變成只屬於自己的、離開自己就無法生存的存在。

  不必再擔心他在哪裡受傷,也不必擔心他離開自己。

  那個心底角落,在不斷的沸騰著,仿佛有什麼漆黑粘稠的液體,在不斷的翻滾,連帶著他的心臟在瘋狂的跳動。

  「宋玄。」姬雲羲輕輕地呼喚他的名字。

  宋玄微微睜開眼睛,與他對視。

  姬雲羲沉默了許久。

  「睡吧。」他將頭埋在宋玄的頸窩裡,低低地嘆息了一聲。「不要這麼相信我了。」

  別忘了,他可不是什麼君子。

  他一直都是再自私卑猥不過的獸,只想遵循著自己的本能行事罷了。

  可終究是……

  不捨得的。

  宋玄茫然地問他:「阿羲,怎麼了?」

  「你……」姬雲羲隔著被子,把他裹得更緊。「就是想說,你別怕,我在。」

  宋玄低低地笑了一聲。

  「好,我不怕。」

  他對謝罄竹的那句話,沒有說錯。

  有人在等著他,他沒有那麼容易迷路。

  第107章 歸京

  歸京的那日,盛京萬人空巷,傾城競觀。

  隔著帘子,宋玄能聽見外頭的百姓山呼萬歲,喊著姬雲旗、花無窮的名字,熱鬧得仿佛新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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