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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月瞭然,蕭琰需要拉攏左丞相的勢力,而最不想讓蕭琰與左丞相有此關係的便是太子,奈何左苒看上了蕭琰,賜婚的又是皇帝,太子無計可施,這才有了迎親之日的刺殺之舉,左苒若是死了,左丞相便會與蕭琰反目成仇,便會反過來對付蕭琰,這些蕭琰全都知道,所以才會讓她保護左苒。看似閒散的九王爺,又有誰知其實早已參與奪嫡之爭,他培養死士,購買和訓練殺手,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得到皇位,包括娶左苒,都只是為了拉攏左丞相。他不是沒有野心,只不過他將野心包裹的太好,沒有人看得到罷了。

  傷口包紮好,蕭琰又道:“本王只是讓你保護她,沒讓你用命相護,下次不可再如此愚蠢!於本王來說,你的命比她重要,你能做的事,她一樣也做不了,除了……”說著,不等殘月有所反應,他便輕柔的捏住殘月的下巴,靠在她耳側,曖昧的在她耳側吐著溫熱的氣息。殘月心跳如雷鼓,有些慌張的扭了扭身子,他將她擁的更緊,似迷惑似誘哄道:“除了你也能侍寢。”說完他輕輕的吻上殘月的耳朵,殘月一抖,一把將他推開,略有些慌張的道:“爺不要說笑了,夜深了,爺該回房陪王妃了。”

  被她推開的蕭琰莫名的感到了一股失落,他不喜歡那種想與她在一起的失控感覺,看都未看她一眼便轉身出了房門。他一走,殘月便如同是被抽乾力氣的人偶,抱著雙膝在床上坐了許久。她日日被前世的記憶折磨,不顧一切的愛著冷然的轉世蕭琰,而蕭琰,只將她看作可以為他所用的棋子,和隨時可以任他消遣的床上工具,這些殘月都知道。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對於蕭琰的意義是什麼,卻捨不得離他而去,只能任那蝕骨的疼痛日日折磨吞噬著自己。

  自左苒進了九王府,蕭琰得了空便陪在左苒身邊,而左苒得了空便拼命的找殘月的麻煩,將殘月當個狗一樣的使喚。蕭琰看見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倒是想看看,如殘月那般沉悶的性子,能忍到何種程度,什麼才是殘月的底線。只是,殘月真的比他想像的能忍,無論左苒如何折騰她,她都一聲不吭的全部受了。

  蕭琰很少再派她出去執行任務,只讓她在左苒身邊服侍,便是蕭琰和左苒的房事,也是讓殘月在外間守著。每每殘月聽著裡間大床劇烈的搖晃聲,女子低低的嬌喘聲,都心痛的不能自已。她捂著胸口,一遍一遍的默念著冷然的名字,她想知道,為何這一世的冷然會如此傷她,不留任何餘地!

  終於有一次,蕭琰半夜從裡間走出,望著低頭沉默的殘月,似帶著怒意問:“本王與王妃行雲雨之樂,你不高興?”

  殘月低著頭,聲音平靜道:“爺怎會如此想,屬下日日都希望爺與王妃恩愛到白首,又豈會有不高興之說。”

  蕭琰似乎更怒了一些,繼續問道:“那便是本王讓你守夜你不高興!”

  殘月仍舊低著頭,不卑不亢的答:“屬下沒有,屬下願為爺做任何事!”

  蕭琰突然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逼近她臉龐憤怒的低吼:“告訴本王,看到本王與王妃夜夜同榻而眠,你會難過!”

  殘月不知蕭琰怎麼了,可是她不敢說出實話,即便她的心已痛的鮮血淋漓,仍不敢讓蕭琰看到她的心意,因為蕭琰不會相信自己是冷然。她怕他嘲笑她瘋了,怕他會說出傷人的言語,她是殺手,殺手本應無情,只能為主人所用,為主人赴湯蹈火披荊斬棘。所以,她斂了眸,聲音淡而冷漠道:“屬下沒有!”

  蕭琰突然怒不可遏的將她甩出去,她重心不穩一下撞到柱子上,疼的眼冒金星。蕭琰轉身進了裡間,將熟睡的左苒惹醒,沒多會殘月便聽到了大床咯吱聲以及左苒低低的求饒聲,殘月再聽不下去,起身跑了出去。

  她一走,正在興頭上的蕭琰似失去了所有力氣,翻身躺在左苒身側,任由左苒躺在他的胸口嬌滴滴的挑逗,他也沒再提起任何興趣,只呆呆的望著帳頂不知在想什麼。

  那日後,殘月便找了藉口沒再去守夜,慶幸的是蕭琰並沒有逼她,只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點頭應了。那之後不久,殘月又接了蕭琰交與的任務,這次要出一趟遠門,至少三個月才能回來。

  走之前的那個晚上,殘月獨自坐在亭子裡飲酒,蕭琰挑了一盞油燈緩緩而來,那晚的月光柔美而明亮,蕭琰披月而來時,俊美的像是從畫裡走出的男子!殘月許是酒喝的多了些,竟將蕭琰看成了一襲白衣淺笑望著她的冷然,她情難自已,上前一步奔進他的懷裡,低低的喚了聲:“冷然,你來了!”

  蕭琰沉下臉,皺著眉問:“冷然是誰?”

  殘月更加抱緊了他,似撒嬌道:“冷然是你啊,你為何忘了,為何將我也忘了。”

  蕭琰再要問,便聞到了她身上的酒氣,沒了再問下去的興趣,只將她微微推開,沉聲道:“明日一早便要出發,你喝這麼多酒幹什麼!”

  殘月借著酒氣,膽子愈發的大了起來,竟捧著他的臉吻了他的唇,而後才甜絲絲的道:“冷然,我找了你那麼久,你竟變成了九王爺,雖說將我忘了,你倒真是一塊做王爺的料子。”

  蕭琰一滯,知她說的冷然便是自己,可他不明白殘月為何要一直堅持叫他冷然。他自出生便是皇帝的第九子蕭琰,從未改過名字,他想要問清楚,奈何殘月已是半醉狀態,問也問不出個名堂,只得將她打橫抱起送回了屋子。而這一切,都被九王妃左苒看在了眼裡。

  出發那日,蕭琰頭一回將殘月送到了城外,他從懷中掏出一幅畫像給殘月,殘月接過來攤開,竟是她的畫像,她容貌未被毀時的畫像。她看著畫像,眼中似有水霧湧出,只得低著眸道:“謝謝爺,只是殘月……”她未將話說下去,只將畫像收進了袖中,翻身上馬便要離去。

  蕭琰拉了她握韁繩的手,深深的望著她,沉聲道:“這次任務有些兇險,你要小心行事!任務完成後,本王不會再派你出去,你為本王出生入死幾年了,該歇歇了!”

  殘月只點了點頭,又聽得他道:“你可知本王為何為你取名殘月?”不等殘月說話,他繼續道:“不是因為那首詩,而是那日你從洞裡爬出來,滿身是血,眉目悽慘,讓本王想到了‘天上月未滿,人間難團圓’的悽美場景,雖努力綻放著光彩,卻像極了缺失一角的殘月,萬般惹人憐愛!”

  她怔怔的望著蕭琰,而後握緊韁繩策馬而去。其實她很想問,若真的惹人憐愛,為何這些年他傷她至此,為何他從不曾愛過她?難道只因為她是殺手嗎?可是,殺手也有情啊!

  殘月心中的疑問,蕭琰同樣無法回答,他一直將殘月看作殺手,看作自己手中的刀,誰又會對自己的武器動情?可是,殘月終歸不是一把冰冷冷的刀,是有血有肉的人,這個人會關心他守護他,會為他遞上熱茶披上外衣,會為他做可口的飯菜,會在他回來的晚時在府門外耐心的等他,會為他做許多許多事,他以為自己不會對一把武器動情,更不願承認自己會對一把武器動情!所以,他對她殘忍,對她無情,當著她的面寵幸別的女人,他要告訴她告訴自己,他是主,她是奴,他是爺,她是婢,一個主子絕不會愛上一個奴婢,更不會愛上自己的武器。可是,他終究是錯估了自己,也錯估了自己對殘月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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