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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次比試,是他們活下來的三個人的比賽,訓練師只需要有一個人從山洞裡走出來,走出來的那個人才是他們需要的人。

  這十年,可兒已經殺了很多的人,可幾十個孩子最後只留下一個,也實是殘忍!她暗暗想著,她若活著從山洞走出去,第一個殺的便是那些慘無人道的訓練師!

  山洞裡的廝殺何其殘忍,她拼盡全力才殺了那兩人,自己卻也滿身傷痕。當她爬著從山洞裡出來的時候,她狠狠的將染血的長劍插入土中,久久的望著刺眼的陽光,第一次流下了眼淚。陽光那樣的溫暖,空氣不再帶著屍體的腐臭味,一切都是她這十年間不曾見過的景色。

  滿身是傷的可兒雖灰頭土臉,卻仍是遮不住她那張微帶冷厲卻傾城的容顏,訓練師起了色心,一邊說著“做殺手終歸是死的早,不如提早享受一下男女之樂,便是死了也值了”一邊脫了衣裳朝著地上的可兒走過來,可兒冷冷的眯起眼,動作利落的翻身而起,只一個動作便讓走在前頭的訓練師褲襠處流出了鮮血,那人慘叫一聲,捂著褲襠都沒來得及哭爹喊娘,便被可兒一招給斃命。

  可兒將劍插在土裡支撐著身體,忽聽得樹後傳來低笑聲,她回頭,一個衣著華貴的男子從樹後走出,她便看到了那張令她永生難忘的臉!她心中一喜,喉嚨處突然湧出一股腥甜,再也支撐不住重傷的身體,眼一閉昏了過去。

  可兒醒來時已身在一間裝飾簡單卻不失雅致的房間裡,她魂牽夢縈的那個人正坐在她身旁,用一種陌生而疏離的目光望著她,她猛地坐起,牽動了身上的傷,卻只是悶哼了一聲。她想叫他冷然,可她知他已不記得前生之事,便悻悻地住了口。

  男子將她望著,淡淡道:“疼便說出來,忍著做什麼。”而後他遞來一張宣紙,上面清清楚楚的寫著賣身契,他將那賣身契丟到可兒面前,慢慢道:“本王已將你從殺手組織那買了來,只要你在這上面簽字畫押,從此你便是本王的人,只為本王所用!”

  從此便是他的人?可兒心頭一甜,二話不說便簽了賣身契,動作快的讓男子都驚了驚,男子好心提醒:“這賣身契一簽,到死都不能解約,你不先看一看?”

  “我信你!”可兒只說了這麼一句,她本就不在意那些,她要的便是與他永世在一起!

  男子似有些動容,深深的看了可兒一眼,只說讓她好好養傷,隨後人便出了屋子。

  可兒醒來的第二日才知,這一世的冷然生在帝王家,名蕭琰,是皇上的第九個兒子,也是最閒散的一個王爺,不爭皇位不涉黨爭不理朝政,整日只知尋花問柳,且府中妻妾成群,實是風流!然這只是他想讓人看到的的一面,他不想讓人看到的一面,必是最陰暗最狠毒的一面,否則他也不會將可兒買了來!

  可兒傷好的第一個任務便是為蕭琰刺殺一位朝中重臣,而她作為殺手兼蕭琰的影衛,首要的一條規矩便是服從,不問原由,只聽命令。

  臨出行前,蕭琰將可兒叫到了書房,可兒去時他正捧著一本書在看,望了進來的可兒一眼,淡淡道:“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待與何人說!……你覺得這詩寫的可好?”

  可兒點頭:“好!”

  他放下書,望著她,慢慢道:“以後你便叫殘月罷。”

  可兒低著頭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提劍轉身離去。他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他讓她叫什麼,她便叫什麼,只要他高興。

  那是殘月到了九王府以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刺殺,她沒有什麼可取的經驗,只憑著自己學來的本事,一劍將那重臣殺了,只在逃跑時右手不慎受了輕傷。

  刺殺成功後,蕭琰將她藏於暗室里,給她用了最好的療傷藥,卻在上藥時狠狠捏了一把她的傷口,疼的她悶哼了一聲。

  蕭琰看著她隱忍的模樣,面無表情道:“作為一個殺手,首先要學會的便是如何不讓自己受傷!”

  她點頭,仍未說話。

  殘月雖是蕭琰的殺手,在九王府卻可以行動自由,一是因為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女子看起來實在是與殺手這兩個字沾不上邊,二是因為蕭琰需要她時刻跟在身邊,熟悉掌握他身邊一切的人或物,而這正合了殘月的心意,如此她便可時時待在他身邊,即使只能以奴婢的身份,至少他們還是在一起的。

  平日裡,殘月不喜歡出門,也不喜歡與府里的人有過多的接觸,她只將自己關在屋裡,一遍一遍的在宣紙上描繪蕭琰的樣子,那是冷然的樣子。每描繪一幅,她便在畫上寫著“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心悅君君卻不知,她想讓君知,卻又不敢讓君知。

  她雖知道自己在蕭琰眼裡只是奴婢,卻控制不住的想要關心他,心甘情願的照顧他的衣食起居,只要是蕭琰的事她從不假他人之手,都是親力親為。一次,她為蕭琰束好發,餘光掃到書案上蕭琰畫的山水畫,她情不自禁的將目光投向他,低低道:“爺有空時能為殘月畫一張畫像嗎?”以前,冷然經常為她作畫,而如今……

  蕭琰從銅鏡中望著她,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半晌後淡淡道:“昨日你燉的魚湯很合本王的胃口,今日本王還要喝。”

  殘月自是聽出了他的話中之意,難得的露出了笑容,放下木梳便匆匆跑去了膳房。晚上,蕭琰真的為她作了一幅畫,她視如珍寶,日日貼身帶著。

  後來有一次,她奉了蕭琰的命去殺一個支持太子的門派頭領,打鬥中不慎將畫像遺失,她將頭領殺了之後找了許久,仍是沒有找到,還因此誤了回去復命的時辰。蕭琰以為是她行動出了什麼差池,派了影衛出來找她,影衛卻見她哭紅了一雙眼,像個瘋子一般在雨中東奔西跑的尋找什麼,完全不顧身上早已淋透的衣衫。

  回到王府,蕭琰問了原由,她吸了吸鼻子,如丟了心愛之物的孩子,委屈的道:“你為我畫的畫像,我不小心弄丟了,沒有找到!”

  蕭琰臉色一沉,一掌拍向案幾,怒道:“你是殺手,是本王的利刃,執行任務時隨身帶著自己的畫像做什麼,唯恐別人不知道刺客是誰嗎?還是你想告訴別人,本王是你的主人?”

  殘月猛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低級的錯誤,撲通一聲跪到地上,低低道:“爺恕罪,是屬下的錯,是屬下考慮不周!”她雖已將那門派頭領殺了,但難免會有一兩個漏網的小兵小將,若是日後有人將她認出來,會給蕭琰帶來什麼樣的禍端,她不敢想像!

  蕭琰立即派人去找,找了兩日仍未找到,許是那畫像早已被雨水沖刷的爛掉了,又許是被風吹到了別處,被人撿到的可能性倒是很小,畢竟當時事關生死,即便有人僥倖逃了,也不會去注意什麼畫像,但終歸畫像是回不來了。

  蕭琰卻是不放心,為防萬一,那日晚上蕭琰來到了殘月的房中,將一把冰冷的匕首放到了殘月面前,面無表情的道:“本王籌謀多年,絕不允許身邊存在任何危險!你將容貌毀了,即便有人撿到畫像,也不會認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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