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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蕭然死死抱著她,痛心低吼:“你若敢死,我即刻過去將他碎屍萬段挫骨揚灰,你試試看!”

  樂瑤提著劍從外面奔進來,往風吟嘴裡塞了什麼東西,匆匆道:“先護住她的心脈。”而後才抹了一把額上的汗,繼續道:“孟至北已被我擒住,他的手下便都投了降,你看如何處置?……真是的,打仗真累!”若不是白宸再三囑咐不能在凡間隨意使用法力,尤其是牽連戰事,否則她哪會如此累,這些個凡人還不夠她一掌打的呢。此刻,她深切的體會到了做一個沒有仙術的凡人不容易,委實是太不容易!

  楚蕭然沒有移動分毫,甚至連眼都沒有抬一下,只將風吟抱著,許久才道:“你餵她吃的什麼?”

  樂瑤道:“護她不死的,放心吧!”

  他默了默,沉聲道:“傳本宮的命令,釋放北璃殘兵,將孟至北暫時收押,讓北璃國君親自到南月國請罪,若是太子妃有任何閃失,孟至北必死無疑!另,釋放南月國內所有質子,此後南月國再不扣押他國皇子為質。”

  樂瑤先是點頭,後才反應過來,驚道:“你真的要如此做?”

  他不應,只冷靜異常的沉聲道:“去宣太醫!”

  “哦。”樂瑤難得聽了一次話,將他的命令傳給無言無緒後便忙著去宣太醫,速度是有史以來最快的一次。

  一場戰事總算平息,唯有皇城內處處殘骸證明了這一場戰事的慘烈。然雖戰事平息,朝中大臣卻是對太子的命令有諸多不滿,再加上先皇的駕崩,朝廷一時混亂不堪。

  他國皇子到南月國為質是多年來的制度,以此來制衡各國,彼此牽制,這是強國特有的權力。太子說廢除便廢除,難免會讓人心生不安,雖北璃國君親自到南月國來遞了投降書,奉上國寶和美人以示誠心,並簽下盟約願與南月國交好,他們輸的慘烈,自然是不敢再動什麼歪心思,但仍是失去了南月國對他們的信任。朝中大臣認為此時應要牽制住北璃國,而不是將質子孟至北放回國內。

  楚蕭然自是知道這個道理,但他又何懼一個小小的北璃國,且他已將北璃國的軟肋捏在了手裡,孟至北不敢再衝動一次,否則他們只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雖平息了外敵,這場戰事卻是讓南月國改天換地。老皇帝已死,楚連庭勾結外敵鋃鐺入獄,太子楚蕭然理所當然的繼承了皇位,這是毋容置疑的結局。朝中雖有大臣對太子不滿,但如今南月國朝局動盪,又剛經歷了戰事,國不可一日無君,急需新皇登基穩固朝綱,他們便只能將那些不滿盡數收了起來,開始擁立新皇。

  風吟重傷連睡了十日,自是錯過了楚蕭然的登基大典。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入獄的簡玉珩自然也被無罪釋放,出獄那日,樂瑤到牢中接他,見他一副無欲無求的頹廢模樣,哪還有昔日風流倜儻的瀟灑公子哥半分影子,難免嘆息了一回,輕拍著他的肩膀道:“凡事應看開一些,斯人已逝,活著的人還是要活著。”

  他望了樂瑤一眼,一雙古水無波的眼眸動了動,最終還是只淡淡道:“看得開看不開又如何,她終究再也回不來!”

  樂瑤嘆息,自己的話真是白說了,他這分明是沒有看開。她很想告訴他,他不必再記掛著雪啼,她早已去過冥界,求十殿閻王免了雪啼的刑罰,直接讓雪啼投胎轉世去了。這一世的雪啼,投了一戶好人家,可終究樂瑤不能將這些告訴他,只能任他在雪啼的墳前日日大醉,她則抱著一個小嬰孩前去看他,與小嬰孩說:“等你長大了嫁給他好不好?”

  小嬰孩突然哇的一聲哭了,也不知是願意還是不願意,樂瑤也有些懵了,但還是笑著捏了捏小孩的臉:“你定是願意的對嗎?”

  沒成想小嬰孩很不給面子的哭的更是厲害,哭聲終是擾了簡玉珩,他似是嫌吵,拎起酒壺便搖搖晃晃的走了,樂瑤驚道:“喂,你不看一看這孩子?”他不應,樂瑤便道:“你不看一眼,你會後悔的!”奈何他已走出好遠,並沒有聽見樂瑤的話,樂瑤賭氣便也沒有告訴他,終究他們在這一世也是無緣。

  而楚蕭然自登基為帝後便日夜為國事操勞,便是一日三餐也不能按時,就連孟至北臨走前要求見風吟一面都被他拒了。他將風吟安置在一處偏僻的宮殿,從登基那日起便沒有去看過她。樂瑤知他的心思,便每日去照看風吟,再將風吟的狀況告訴於他,細緻到風吟吃了幾口飯。他雖冷著臉龐略顯不耐煩,卻是認真的聽著,直到有一次樂瑤忍不住嘲笑他,說他明明在乎,卻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是不是尤為的辛苦!他懊惱被人窺探了心思,當即暴怒,二話不說便將樂瑤趕出了御書房,再不許樂瑤踏入半步。

  樂瑤深感這一世的玄蒼太會裝了些,而且還忘恩負義,她可是剛傾盡全力幫他打了一場勝仗,他居然敢如此對她,委實沒良心。所以在風吟醒來後,她便嘰里呱啦一股腦的將對楚蕭然的不滿倒豆子般全數倒與風吟聽,風吟身上疼痛又沒有力氣,只靜靜出著神,並不理她。

  旋日心疼自家主子,便對樂瑤的嘮叨有些不滿,說起話來自然也不客氣了些:“樂瑤姑娘若是無事便出去找別人玩去吧,我家姑娘重傷未愈,身子不濟,實在受不得樂瑤姑娘的這般叨擾。”

  樂瑤合了嘴,望了望出神的風吟,又望了望微有不悅的旋日,嗯,這一對主僕也是忘恩負義,竟忘了風吟是吃了她的救命丸才撿回一命。樂瑤很是傷感,凡人之間的情感她委實弄不明白,實是複雜深奧了些。哪如他們神仙,救命之恩那都是湧泉相報,他們不僅不報,還這般忘恩負義!如此一想,她甚為苦惱,便成日無所事事的到花滿樓喝酒解悶去了。

  樂瑤既去了花滿樓喝酒解悶,自是沒有人再去給楚蕭然匯報風吟的情況,他每日不是批閱奏摺便是上朝,甚是枯燥無味,又時不時的有先皇后因楚連庭被幽禁的事到他面前鬧一鬧,他極為惱火,一次喝了酒後便不知不覺的逛到了風吟的院子。

  彼時風吟剛喝了藥睡下,旋日與初雪剛從屋子裡退出來,抬頭便見著皇上獨自一人緩步而來,連無言無緒都未跟著。旋日雖不樂意皇上見她家主子,但也不敢阻止,行了禮便被初雪拉著離開了。

  房內燭火已滅,黑漆漆一片,楚蕭然聽著床上的人均勻的呼吸,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一半。她親手殺了他的父親,他用千萬種理由說服自己不該再對她有情,不該再牽掛一個心中只有仇恨從沒有他的人,逼迫自己不來見她,然不論有多少理由,卻都說服不了自己想見她的心!

  第99章 至愛成殤

  風吟自受傷以來便睡的極淺,自有人踏進屋子,她便知道是他。屋子裡沒有點燈,她雖睜著眼睛卻仍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在身側輕輕的呼吸,輕輕的吻著她,一整夜都那樣將她摟著,小心得呵護著她身上的傷。那一刻她多想自己不是雲夙鳶,只是花滿樓的風吟,即便只能偶爾陪他喝喝酒下下棋,即便被他瞧不起,即便只能成為彼此的過客,但至少不用彼此折磨,至少比如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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