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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醒來時便是在花滿樓,於如畫將她抱在懷裡,哭的不能自已。她很冷靜,半滴眼淚都沒有流下,她告訴自己,不能哭,她得活著,為了被擄走的母親,為了屍體被掛在城牆上的父親,為了拼死護住她的管家為了雲氏一族,更為了報仇!

  自此後她便以面紗遮住容顏,隱姓埋名,日日苦練功夫,最終將自己變得面目全非,再找不回曾經的影子。她要做的不僅是殺掉老皇帝,她要毀掉老皇帝看重的一切,包括楚蕭然。即便為此付出一切,她也在所不惜!可是,她的心仍然會痛會不忍,會對楚蕭然情不自禁。

  如今,她大仇未報,自己卻身陷囹圄,她不怕死,她只怕死後無顏去見父母和雲家枉死的冤魂。

  然風吟雖在牢中,外面卻不太平,老皇帝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又有皇后和楚連庭在後面扇風點火,老皇帝深以為不能留下這麼一個禍根,鐵了心的要殺了她。

  楚蕭然不顧身上的傷上了大殿拼死要護住雲夙鳶,卻被楚連庭質疑早已知曉了風吟的真實身份,故意將她帶入宮中刺殺父皇,以此他便可早日榮登大位。老皇帝聽後怒火中燒,狠狠的將手中的茶盞摔了出去,楚蕭然不閃不躲,額頭被砸出了血。他不怒反笑,冷冷道:“父皇別忘了,兒臣剛剛平定北疆,很受百姓愛戴,如今軍權也還在兒臣手中,若是父皇非要殺了兒臣的太子妃,那便不要怪兒臣起兵造反。”

  老皇帝不知是太過震怒還是太過震驚,已說不出話來,楚連庭卻是不信楚蕭然有如此大的膽,轉身憤怒的問了一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楚蕭然並不理會他,而是望著自己的父皇,面色平靜道:“父皇,你知兒臣的母親有多愛你,而你呢?薄情寡義,任由皇后對她折磨殘害,最後抑鬱而終,你知兒臣有多恨你?如今,你若是敢殺太子妃,兒臣定會拼死相救,甚至不惜與父皇為敵,奪這天下江山。反之,若是你能網開一面放了她,兒臣定會上交軍權,自此再不過問朝廷之事!”

  楚連庭怒道:“楚蕭然,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威脅父皇,簡直大逆不道至極!”

  楚蕭然冷笑,反問道:“大逆不道?楚連庭,父皇嚴令禁止皇子百臣豢養死士,你手下的死士千人有餘,這便是大逆不道嗎?本宮覺得,還真是如此!”

  “你你你,你豢養……”

  “反了,反了,真是反了!”老皇帝拍案而起,終因一口氣沒有提上來而暈倒在大殿上。楚連庭與太監們都驚呼著奔上前去,只楚蕭然一人冷冷的望著,捂著身上的傷口,臉色蒼白的未動分毫。

  後來,於如畫讓楚蕭然將她帶進了宮,面見了老皇帝,楚蕭然始知原來花滿樓竟是他的父皇暗地裡在保護,他的父皇與於如畫還有一段孽緣。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老皇帝微服私訪看上了雲夙鳶的母親宋藍,然那宋藍彼時已與朝中二品官員雲易天有了婚約,老皇帝那時還需仰仗雲易天穩固皇位,自是不能與雲易天搶人。鬱悶之際便結識了宋藍的好姐妹於如畫,於如畫自幼便父母雙亡,只與一普通人家有指腹之約,自然是沒有什麼靠山。老皇帝沒了顧忌,色心一起便到於如畫家中玷污了她,並承諾會接她入宮去,後來竟幾月沒有消息。

  好在於如畫的那位未婚夫並未嫌棄她,如期將她娶進了家門,視她的孩子如己出。可好景不長,老皇帝便出宮找到了她,她不想再與他有何牽扯,便沒有說出實情。老皇帝誤會她與別的男人生了孩子,一怒之下便殺了她的丈夫與孩子。

  那時於如畫心如死灰,幾度欲與老皇帝同歸於盡,但可想而知,她又哪裡能殺得了老皇帝。

  後來,老皇帝終是沒有殺了她,她在宋藍的陪伴與勸慰下,放棄了死的念頭,開了花滿樓,只接待皇族及達官顯貴,她要親眼看著皇族敗落!只為了有一天親口告訴他,他殺的,是他們的孩子!

  第94章 痴心入骨

  於如畫看著龍榻上虛弱至此的老皇帝,眼中酸澀竟未流出一滴淚,他或許不知,她對他曾是用了情的,即便是他強占了她。可如今,容顏蒼老物是人非,她心中除了對他的恨,再無半點情意!

  她望著他,平靜道:“你可知,當年你殺的,是我們的孩子,是你的兒子!你欠我的,又何止是兩條人命,你欠的是我的一生!即便你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你,到了陰曹地府,我的孩兒更不會原諒你!”

  老皇帝老淚縱橫,震驚異常,他沒想到,他竟沒想到,那是他的兒子!他一生風流成性,荒淫無道,只因得不到想愛之人啊,可是……他想伸手握住她,還未觸碰到,她便後退幾步離的遠遠的,他只能收回手,哽咽道:“你今日來見朕,是想讓朕如何補償你,究竟怎樣,你才肯原諒朕?”

  於如畫眼眶發酸,背過身去,緩緩道:“我視風吟如己出,今生唯一之願也只是想保她無虞,以慰藍姐姐在天之靈。你已經殺了雲氏一族,若真的還想殺她,我願代她一死,只求你放過她!”

  楚蕭然心裡一驚,想說什麼被於如畫制止。老皇帝望著她,微微嘆了一口氣,終是沒說什麼。

  那之後的兩日裡,於如畫都跪在老皇帝的榻前,不吃不喝不言不語,只那樣倔強的將他望著,一如當年。

  楚蕭然去牢中看風吟,他固執的叫她鳶兒,她不應,他便看著她,陪著她,似自言自語般與她說話。

  最終,老皇帝還是放了風吟,遣了於如畫,臨走前,於如畫腿麻的怎麼也站不起來,只能由宮女扶著,她對他說:“自此,我們兩不相欠!”是的,再無瓜葛,兩不相欠!

  楚連庭與皇后雖是不甘心,但能讓楚蕭然交回軍權,他們便也沒多說什麼。而風吟既已恢復了雲夙鳶的身份,又是太子殿下正式立為太子妃的,自然便是被楚蕭然強行抱去了太子府。她入住的那日,楚蕭然命人撤了雲夙鳶的牌位,封了雲中夙願,另闢了一處雅致的院子與風吟,且院中仍為她種了曼陀羅華。只是風吟不喜歡別人叫她雲夙鳶,身邊的人便不敢忤她的意,都如從前般叫她風吟。

  老皇帝雖未廢了楚蕭然的太子之位,卻沒再給他任何實權,朝中大小事務也不再經他手,全數交給了楚連庭打理。楚蕭然成了名副其實的閒散太子,閒暇的日子越來越多,便有了更多的時間陪風吟,陪在風吟身邊的日子他很是滿意。然朝中局勢於他來說卻不明朗,楚連庭大權在握,整日鼓動大臣對太子上摺子彈劾,如此下去,早晚有一日會奪了他的太子之位,讓他無立足之地可楚蕭然卻全不在意,只將心思撲在風吟身上。

  一日,風吟邀了於如畫到太子府小敘,期間談到雪啼,說是雪啼在簡府過的並不如意。於如畫走後,風吟總想著得找個時機見一見雪啼,可還未等風吟去見她,便聽聞簡府簡大人被兒媳深夜刺殺,當場便斃了命。風吟一驚,是雪啼,一定是雪啼!

  她本以為這麼久過去,雪啼與簡玉珩既成了夫妻,至少會淡了殺簡從之的念頭,她想勸雪啼徹底放手,自己會替雪啼做此事,如此雪啼與簡玉珩還不至於走到窮途末路。可是她還未見到雪啼,雪啼竟先動了手,想必是雪啼嫁到簡府這麼久,終於找到了殺簡從之的時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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