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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想為她風吟拼了命的,卻不是楚蕭然!楚蕭然,他只想為雲夙鳶拼命!

  孟至北帶了許多北璃國特有的吃食,十分合風吟的口味,一下吃了許多,孟至北看著很是開心。不用上台表演時,她便和孟至北在後花園撫琴聽曲,或是與雪啼她們在玉蘭廳編排新舞,日子過的如往常一般無二,直至有一日楚蕭然主動來找她,她心中微起波瀾,竟畏懼了思念的味道。

  楚蕭然來時她正在後花園照看曼陀羅華,不知何原因曼陀羅華竟死了一株,她心中難過,挖了坑將死了的曼陀羅華埋了,起身時便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他。

  他仍是一身玄色衣袍,墨黑的長髮服帖順在背後,頭頂只用一支玉冠固定著,與往日沒甚變化,只腰間的玉佩換了,換成了她送的。他靜靜凝望著她,她會心一笑,兩人默契般的走向彼此,仿若世間只一種風景,便是對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待走近了,他道:“那日……”那日什麼,終還是沒能說出口,轉而道:“謝謝你送的玉佩,本宮很喜歡!”

  風吟笑笑,之後便領著他到了自己的房中,那是楚蕭然第一次到風吟的房中,有些不知該將目光放在何處。風吟拉他在桌邊坐下,旋日很有眼力見的送了酒菜便退了出去,風吟為他添了酒,自己則坐到琴架旁為他彈了新譜的曲子,曲音款款,曲意柔情,動人心弦,引人入勝。如她望向他的目光,帶著藏不住的深情。

  自此,楚蕭然便常來花滿樓,不曾錯過風吟的任何一場演出,即便再忙。因太子殿下成了花滿樓的常客,看客們便不敢造次,時間久了便都變得規規矩矩的聽風花雪月四位姑娘撫琴起舞了。然太子殿下來的次數多了,便難免會有那麼兩三次碰到質子孟至北,見孟至北與風吟談笑風生,心裡總是有些不悅的。他不悅,孟至北同樣也是不悅的,只是孟至北不好發作罷了。

  風吟並不在意他們之間悅不悅,有時陪其中一人時恰巧另一人也來了,她便會邀他們同坐,同為他們添酒,同與他們說笑,從不厚此薄彼,偏向了一方,倒也是公平。

  楚蕭然卻不太喜歡與風吟見面時有旁人在場,然孟至北也並不主動離開,風吟又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幾番下來楚蕭然便甚感不悅,去花滿樓也去的漸漸少了,不是因為不想,而是逼自己不想。

  楚蕭然去花滿樓去的少了,大殿下楚連庭倒是去的勤了,每次去了都是一擲千金邀風吟相陪,且從不許有旁人在場,倒是比死要面子的楚蕭然直接多了。即便是孟至北擔心風吟,也因身份懸殊而靠不得前。

  大殿下楚連庭別的沒遺傳他老子的,風流好色倒是得到了真傳,風吟打從心底里厭惡他,但是她不願意讓楚蕭然為她去做的事,卻可以讓楚連庭為她去做,所以即便心裡再厭惡此人,她仍是端著一張笑臉盡心服侍,只要楚連庭不太過分,便忍了他的一些小動作。

  一日,風吟剛為楚連庭添了酒,楚連庭便順著接酒的功夫握了她的手,用力將她扯入了懷中,賊兮兮的撫著她的臉龐,色眯眯道:“風吟姑娘如此傾城之姿,真是讓本王魂牽夢縈日夜難忘,不知風吟姑娘守著清倌之身,是在等待何人?本王若是肯出高價,不知風吟姑娘……”風吟強忍著怒意從他懷中掙出,將酒壺往桌上一放,語氣淡淡道:“大殿下說笑了,風吟出身風塵哪有什麼可等之人,守著清倌之身也不過是想在世人的鄙夷中留有一分尊重罷了,如此才能有勇氣活著。”

  楚連庭又豈會聽不出她的話外之音,意思是他方才的所為並未尊重她,他哈哈一笑化解尷尬,緊盯了她一會,仰頭一口將酒喝盡。

  他既知道收斂,風吟自不會與他難堪,換上笑臉陪他同飲,似無意道:“風吟聽說下月初八皇上要到皇家獵場圍獵,大殿下會同去嗎?”

  楚連庭點頭:“怎麼,風吟姑娘對皇家獵場如此感興趣?”

  風吟違心誇讚道:“早便聽說大殿下圍獵時的馬上風姿,風吟很是仰慕,若有機會,風吟當然想同去看看。只是……風吟是風塵中人,只怕去不得那樣的場面。”

  楚連庭聽了風吟的誇讚很是愉悅,當即便道:“怕什麼,這次圍獵父皇要在獵場住上五日,母后會同去,你跟在本王身邊,晚宴時也可為母后彈上一曲,母后很是喜愛樂曲。”

  楚連庭的應允在風吟的意料之外,她沒想到楚連庭會如此痛快的答應,更令她沒有想到的是,那一日去的竟還有雪啼。

  宮裡掌燈時分,楚蕭然攜了壇酒到了宋藍的住處,彼時宋藍已準備睡下,見他進來便又披衣起了身。宋藍雖討厭皇家之人,但因了楚蕭然對自己女兒的一番情意,對楚蕭然還是不同了些。她只在床邊坐著,並未招呼他,見他攜了壇酒隨便找了地方一做便自顧自喝了起來,便知他心情不悅。

  楚蕭然默不作聲的飲了半壇酒,神情微有些落寞,似自言自語道:“本宮自問心中只有鳶兒一人,只愛鳶兒一人,世間女子再入不得本宮的眼!可是不知為何,本宮自打見了花滿樓的風吟,心中便時時記掛著她,無論本宮如何強逼自己,都無法將她從腦中抹去。見她與別的男人周旋,本宮有多生氣,她根本就不知道!本宮猜不透自己的心了,也想不通為何要背叛鳶兒,愛上一個與鳶兒相像的女子,你說,本宮為何會如此?”

  宋藍知曉他對鳶兒的思念,知曉他的一片痴心,若不是因了那位青樓女子與鳶兒相似的容貌,只怕他也不會對她另眼相看,甚至讓她住進自己的心。可情愛之事又有誰能說的清楚,也許初相識是因了她的容貌,後來會因了什麼而愛上,誰又能知曉?她輕嘆一口氣,起身將窗子打開,散一散屋子裡的酒氣,站在窗邊望著滿天星子,平靜道:“愛了便愛了,哪有如此多的原由,你來問我,我又怎知。”如今,她也很想見一見那位與鳶兒相似的女子。

  他飲盡壇中酒,喃喃自語:“鳶兒會怪我的!鳶兒……會怪我的!”

  許久,宋藍抹了眼角的淚,幽幽道:“她不會的,她會希望你幸福!”

  是的,若非迫不得已,誰又希望自己所愛的人一生痛苦!雲夙鳶,必是希望他幸福的!

  夜半,風吟從噩夢中驚醒,她許久未做過噩夢了,如今一做便是血淋淋的場景,醒來仍不能將那慘不忍睹的一幕揮去。她顫抖著起身去倒水,卻不知被什麼東西絆倒,整個人都摔到了地上,因地上鋪了細毯,她摔的並不疼,卻坐在地上沒能起來,整個身子蜷縮在一起,孤獨無助的抱著雙膝,咬著雙唇哭的痛苦而壓抑。

  她怕了,她真的怕了!那樣的痛苦,她不想再來一次!

  第二日傍晚楚蕭然來花滿樓時風吟已恢復如常,仍是嬌美俏麗的模樣,她讓於如畫拒了所有的客人,只在玉蘭廳里陪楚蕭然下棋。她與他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的很簡單,他會與她下棋,聽她撫琴,賞她輕舞,教她騎馬射箭,帶她踏青賞景,與他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是她一直不敢想的,如今似乎都已實現,幻夢也好,曇花一現也罷,至少真實感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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