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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太子府實在太大,無言無緒雖告訴了她位置,她卻沒能成功找到,倒是轉悠到了一處名為“雲中夙願”的院子,令她吃驚的是院子裡竟種了滿園的曼陀羅華,因曼陀羅華喜愛陰涼,種花之人還細心的將整個院子上方都遮蓋了起來,人一進去便感覺到了明顯的寒意。她很詫異太子府中為何會有如此奇怪的院子,忍著寒意,繞過花園,便朝著院中的正房而去。

  院子雖不大,卻處處雅致,一看便知是女子的居所,且各處裝飾都是她喜歡的。她轉了一會,隨手推開了一間房門,仍是女子喜歡的擺設,然而繞過屏風,她驚住了,腳步再移不動分毫!

  原來,她闖入的是太子妃雲夙鳶的立牌之院,難怪門匾上寫的是雲中夙願。

  她終於明了,能與雲夙鳶相守不離,大抵是楚蕭然一生的夙願吧!只是,他這一生恐再不能得償所願!

  風吟走近輕撫牌位上的名字,心中忽而酸澀不已,忍不住紅了眼眶,卻忍著沒有讓眼淚流出來。

  人人都知太子殿下對已故的雲家大小姐雲夙鳶情深似海,做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第一個立已故之人為太子妃的豪邁壯舉,雖氣的老皇帝險些駕鶴西去,仍未立任何側妃為皇室延續香火,其實風吟很想知道,為何遇到了她後楚蕭然似乎變了,難道只因了她與雲夙鳶長得相像?她早知道楚蕭然的深情,然親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百般滋味瞬間湧上心頭,一時竟難掩心中悲戚,兩行清淚輕易便落了下來。

  她輕撫著牌位,呢喃道:“今生你做了一回雲夙鳶,得了他的一顆真心,便是此生再不能相守,雲夙鳶,你也應無憾了吧。”她垂眸掩去淚水,再沒看那牌位一眼,只在心中重複著應無憾了,應無憾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一道低沉壓抑的清冷聲音,風吟手一抖,不小心碰倒了牌位前的香燭,香燭倒下時險些點燃了桌布,風吟一驚,低呼著去撲滅燭火,手忙腳亂間卻被燭淚燙了手指,最後還是楚蕭然將剛冒出的火苗撲滅,但牌位前已一片凌亂。

  風吟忍著手指上的絲絲疼痛,低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請殿下恕罪!”

  楚蕭然的臉色極為難看,似是在忍著滿腔怒火,默不作聲的收拾著供桌上的殘局。守院的婢女生怕太子殿下會怪罪,心驚膽戰的將供桌上的東西全換了新的,而後便跪在院內連大氣也不敢出。

  楚蕭然掏出懷中的帕巾愛撫的擦拭著雲夙鳶的牌位,仿佛在撫著心愛之人的臉龐那般小心翼翼,眼眶微微有些泛紅,背對著風吟的身影落寞而孤寂。待將牌位擦拭的一塵不染,他收起帕巾,一言不發的便要到院中去懲罰守院婢女。

  風吟攔了他,望了一眼院中瑟瑟發抖的婢女,求情道:“不要責罰她們了,是我自己闖進來驚擾了太子妃娘娘,殿下責罰我一人好了。”

  楚蕭然極力隱忍著一觸即發的情緒,深深的看著有些倔強的風吟,半晌才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這裡不是你該來的!”他不知自己為何會生氣,但他知自己本不願對她生氣,可是這裡是他的禁地,是他一個人懷念鳶兒的地方,他不希望有任何人過來打擾,尤其是她!

  風吟點頭,捏緊袖中的玉佩,轉身出了院子。楚蕭然望著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握緊的拳總算有了些鬆懈,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

  待楚蕭然整理好情緒去尋風吟時,只見著樂瑤從房中走出來,見著他,樂瑤道:“殿下可以回臥房住了,風吟妹妹已回了花滿樓。”

  他一驚:“走了?何時?”他突然覺得心裡一空,風吟的不辭而別,仿佛帶走了於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這會應該已經到花滿樓了。”樂瑤仔細探究著楚蕭然的神色,小心的問:“殿下,你們是不是吵架了,風吟走的時候很是匆忙,臉色也煞白煞白的不太好。”

  楚蕭然並未應她,只表情微有些落寞的回了房中,並嚴令禁止欲跟進來的樂瑤不許進來!

  樂瑤才不在意他的命令,狡猾一笑,偷偷隱身進了房中,見他坐在床邊發呆,想要現身安慰幾句,又怕真的惹惱他,只能隱身在旁邊陪著,直陪到了深夜,她實在困了,便直接歪倒在他床上睡了。也不知楚蕭然是何時睡的,反正她醒來現身時,楚蕭然已不在房中,看樣子是一夜沒睡。

  她盤腿坐在床沿,沉思半晌得出一個結論,冥界太子玄蒼,如今的凡間太子楚蕭然,怕是動了真情了!她搖頭,唉,這可如何是好,憑楚蕭然那個執拗勁,心中藏著一個雲夙鳶,又對像雲夙鳶的風吟動了情,那他豈不是會折磨死自己。

  樂瑤覺得,她為了玄蒼,也快折磨死自己了,果然這凡人不好當!

  第90章 愈漸情深

  風吟從太子府回來之後心情一直不太好,於如畫問了幾次,風吟終是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雲夙鳶牌位的事,楚蕭然對她的態度不是那麼友善了。且自那日後楚蕭然便沒有到花滿樓來過,她為他買的那塊玉佩,在他生辰那日便著旋日送到了太子府,旋日回來說,她並未見到太子殿下,是一位自稱樂瑤的姑娘替太子殿下收下的。既是樂瑤收的,風吟自是放了心。

  然於如畫聽了風吟的訴說卻不以為然,真心覺得風吟實在是自尋煩惱,便勸道:“傻姑娘,你實在沒必要為太子妃牌位的事與太子殿下置氣,難不成你還吃太子妃的醋不成,別人不知你還不知麼,如此做豈不是傻了嗎?”

  風吟搖頭:“我並未生氣,我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本以為已離他近了些,可如今想想,我風吟又何曾離他近過,不過痴心妄想罷了。”

  於如畫嘆息:“如此也好,皇家的人沒一個好東西,素來風流成性,何必為他們為難了自己,不值得!”

  “於媽媽,他不是的,你知道的。”

  於如畫還想說什麼,守在外頭的旋日提醒她們孟公子來了,她們便停了談話,於如畫笑容滿面的走出去迎接,笑著說孟公子可是許久沒來了,也不知道想風吟姑娘。

  她們口中的孟公子便是北璃國三皇子孟至北,自小便被送到南月國做質子,與風吟相識五年有餘,是風吟很談得來的一位異性之友。孟至北長相清秀,一副儒雅書生的模樣,因與風吟相識,便成了花滿樓的座上客,與花滿樓里的人都很熟悉。上月得了南月國皇帝允許回北璃國探親,前些日子才回來。

  他這幾日擔心風吟擔心的要緊,如今見風吟好端端的坐在那,仍是不能放心,又仔細詢問了一番,這才將心真正放下。

  風吟將熱茶遞與他,淡笑道:“公子莫不是將風吟看成紙做的了,一點小傷而已,何至於要了命。”

  孟至北清秀的臉龐上微有慍色,無奈道:“你還能笑的出來,我初聽說可是嚇死了,若是當日我在場,便是拼了命,也不會讓你受半點傷害!”

  風吟微微一怔,孟至北對她的情意她自是看得出來,可看得出來又能如何,她只將他看作摯友,他未挑明,她更不會主動捅破這層窗戶紙。如今孟至北的這番說辭,難免令她心中微微一動,她竟突然想知道,若是當時雲夙鳶在場,楚蕭然是否會拼了命的護住雲夙鳶,不讓她受半點傷害?大抵,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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