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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淺惜不忍心看這麼一個好看的男孩子太過於文弱,便奪了他看的那些厚厚的書,非要教他一些功夫,可他卻說自己對做生意什麼的都沒有興趣,只想做一名學堂的夫子,教書育人。但他又不想違背父親的意願,父親將他養大不易,他不能傷了父親的心,所以便跟著父親學經商。因了他的懂事孝順,此後淺惜便更加心疼他,沒事也會幫著他看一些帳本,做些好吃的給他送去,並計劃著再過兩年便給他娶個媳婦,也好做他的賢內助。

  第66章 再不負你

  淺惜對林念惜,與在鬼都對冉冉時一樣上心,林念惜也願意親近她。

  一次林念惜吃了淺惜做的肉包子,忽然感慨道:“小姨,你要是我的娘親該有多好!”

  淺惜正要為他遞湯的手一頓,碗裡的湯灑了些,林念惜倒沒注意,接過來咕咚咕咚便喝了個光,喝完了又自己盛了一碗,直夸淺惜燉的湯好喝。

  淺惜看著他,小心得問:“你娘親不在了嗎?”林望從不在她面前提林念惜的母親,也未曾將他母親接來,突然聽林念惜如此說,她只想到了這一個可能。

  林念惜輕輕搖了搖頭,放下手中的碗,臉上雖有遺憾卻未有一絲一毫的悲痛,只道:“爹爹沒有和小姨說過我的身世嗎?”

  淺惜搖頭,林望從不跟她提有關於他夫人孩子的事,她以為林望是怕她尷尬故意不提,卻不曾想這其中竟還有別的深意。她一直以為自己夠了解林望,也一直以為時間是治療傷痛的最好良藥,然而她卻不知,林望的執著無人能及!

  從林念惜口中她知道了一切,知道了林望為何給兒子取名林念惜,知道了林望為何從不在她面前提他的夫人,知道了自己竟真的辜負一個人不止一次,而是一生!她欠林望的,比在鬼都欠鬼帝的還要讓她愧疚,只怕她拼了命也還不清了。

  林望在離開江南的三十年裡,從未娶妻!他曾說過,今生既已認定是她,便只能是她!在京都的那幾十年,皇族的一位公主對他愛慕至極,甚至甘願嫁他為妾,他冒著被殺頭的危險硬是拒絕了。這些年,他每每夜半驚醒,都會不自覺的想到淺惜,幾十年如一日,從未忘卻,蝕骨的思念不僅沒被歲月磨滅,反而在心中瘋狂的滋長,根深蒂固的扎在他的身體裡,他只能用忙碌來麻痹自己,只能拼命的在生意場上開疆拓土,以此來緩解心中的相思。

  即便是因為太過辛勞和對京都氣候的不適應而染了一身重病,他仍不敢回到江南,他希望她幸福,卻又怕看到她的幸福里沒有他。在這樣痛苦的矛盾下他撐過了一年又一年,終於在生命將要燃盡之時選擇了回來見她,哪怕只能遠遠的看著。

  這些年人人都只看到他身為皇族的座上客風光無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過的有多苦,只有他知道初到京都的那兩年過的有多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後來,他與人合作,生意越做越大,短短几年內便名聲大噪,直到後來的富可敵國,連皇帝都邀他成了座上客。可他仍覺得心裡空虛,即便身邊護衛成群,即便人人敬仰家財萬貫,他卻從不覺得滿足,因為他最想要的從來就不是這些,他缺的只是一個她而已,他願意用這所有的一切換回一個她!

  曾有多少女子在他的白衣下“英勇壯烈”,他不是沒想過隨便找一個,卻覺得哪一個都不如淺惜。不能為林家延續香火,他痛苦自責,夜夜難寐!或許是上天知道了他的心意,那一年,他出門談生意,在雪地里看到了一個哇哇哭的小娃娃,那個小娃娃便是如今的林念惜。林念惜,既是他的相思之情,亦是他的養育之意,從那時起他便認定了這個孩子!

  他從未刻意隱瞞林念惜的身世,並表示只要林念惜想,他可以動用一切關係幫他找到生身父母,他每次說這話時林念惜都靜靜地站在他身後,幫他揉肩或許是輕拍著背部順氣,且每一次答的都是同樣的話,“爹爹,他們既已拋棄了念惜,念惜再去找他們又有何益,念惜姓林,在念惜心中只有爹爹您一個親人,念惜只想和爹爹在一起,永遠照顧爹爹。”林念惜說的次數多了,他便不再舊事重提,心中卻是更看重了念惜。無論將來如何,林家總算是有後了。

  他也知道林念惜志不在商,如他當初一樣不喜歡做商人,可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只能將林家大業交給林念惜。

  末了,林念惜看向已經震驚到近乎痴呆的淺惜,問:“小姨,你說爹爹心中的女子到底是誰,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子,竟能讓爹爹終生不娶,我真想知道那個耽誤了爹爹一生的女子是誰!”

  淺惜想說,那個耽誤你爹爹一生的女子便是你眼前的該死的我!

  “你知道京都有多少女子要死要活的愛慕著爹爹嗎?可是爹爹連看都不看一眼,委實有些冷情!”

  何止京都,哪一個見了林望的女子不是對他念念不忘,即便冷情遲鈍如淺惜,末了末了,還是雙手捧上了自己的真心,誰又能逃得過那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可是林望,你怎能終生不娶!整整三十年,如此多個日日夜夜,你都是在怎樣的孤獨中度過?如此深情,她該如何回報?

  淺惜的臉上不知何時落下了淚水,她伸手抹去,不顧林念惜疑惑的目光,嘶啞著聲音道:“我去看看你爹。”

  淺惜尋到林望時他正在亭子裡捧著魚食餵魚,身上蓋了一件貂皮大衣,自入冬後他便穿的比常人都要厚些,那件貂皮大衣更是從不離身。他一邊餵著池中的魚一邊對影護衛吩咐著什麼,咳嗽的緊了便停下來緩一緩,影護衛一直躬身聽著,只在他咳的緊時幫他順順氣。

  淺惜只等他吩咐完了影領命而去,這才走過去,將他身上的大衣掖了掖,蹲在他腿邊仰著頭道:“天這樣冷,為何不在屋裡躺著?”

  他笑笑,見池中的小魚互相爭搶著吃食,稍有些喘的說:“我都躺了好些天了,沒來餵它們,它們都瘦了。”

  “你現在要照顧好的是你自己!”淺惜搶過他手中的魚食,指尖在碰到他冰涼的手時心下一緊,當即握了他的手哈著氣,微帶心疼的道:“回屋吧。”淺惜很後悔為他建了這個魚池,聽影護衛說他這些年最大的興趣便是養魚,她便央人在林府建了這處亭子和魚池,如今看來倒是建錯了。

  兩人相攜回了屋子,淺惜生了爐子,又為他倒了熱茶,這才放下心。江南城中沒有人會在冬日裡生爐子,因江南的冬日本就不冷,可林望不同,他身子弱,又有咳喘的舊疾,一不小心便會病上加病,所以淺惜和林念惜平日裡都是小心照顧,沒成想今日淺惜只和林念惜聊了一會,他便出來吹這麼久的風。

  “以後不許你再坐在風口,也不許你去亭子裡餵魚!”淺惜接了他遞來的茶盞,語氣略帶不悅的喝斥他。

  林望笑著點頭,輕輕地握了她的手,語氣輕柔道:“答應你便是,你不用如此緊張,我的身子好多了,多虧了有你在身邊照顧。”

  “我早說過,你身邊的護衛雖多,可都是大男人,都快成和尚窩了,哪懂得照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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