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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望看著她的後背,點頭道:“嗯,這些事確實不該你做,林府也確實該添點人氣了,這兩日我便派影將丫鬟調過來。”

  淺惜默了默,轉身問:“那你何時將夫人接來。”

  林望望了她一眼,低低道:“她在。”

  她在?淺惜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可是卻有些懵了,他說他的夫人在,難不成他早已將夫人接來,只是還沒有到林府來,所以他才會這般不急不躁?想來也只有這種可能,淺惜卻有些不太自在,如今自己算什麼呢?

  早飯後,林望去林家祖墳祭拜,邀了淺惜一同前去。這些年淺惜每感寂寞時便會來這裡,有時會坐上很久,今日同林望一起來,她覺得很開心,總算不再是她一個人了。她靜靜的看著林望的側臉,心裡有著滿滿的感慨,許是經歷的多了,林望改變了很多,不改的卻只是那一張容顏。

  她多希望時光能倒回,如若早在來凡間之前便知道自己是他的情劫,她願用一切換回他的一世安頓!

  從林家祖墳回來後林望連著幾日都沒再咳血,精神頭也比之前好了許多,沒事了便會在池邊喂喂魚逗逗蝦,閒時也會牽著淺惜去聽書樓坐上半日,不過更多時候他都喜歡和佑佑待在一起,從不嫌棄佑佑太過吵鬧,總是儘量滿足佑佑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要求,佑佑說喜歡坐他的馬車,他便陪著佑佑坐著馬車在郊外轉了整整一日,因此還染了風寒。有一次淺惜見佑佑將他當馬騎,便呵斥佑佑,他反倒替佑佑說話,與佑佑站到一起反擊她,氣的她火大的想將他們二人丟到池中餵魚。

  後來淺惜想,他許是想念自己的孩子,所以才會如此喜歡佑佑,淺惜便再一次催他將夫人與孩子接來,一家人也好享天倫之樂。他將剝好的葡萄塞進佑佑嘴裡,見佑佑吃的開心便也跟著笑了,而後才掃了淺惜一眼,並未搭話,也不知將沒將淺惜的話聽進去。

  一晃到了八月十五,一早城北的慕容珏便央人送來了請帖,誠摯的邀請林望和淺惜到府□□度團圓節。淺惜站在門口舉著請帖看了許久,隨後又跑進去找林望。彼時林望剛喝完藥,正緊皺眉頭瞪著貼身護衛影,無奈道:“影啊,這藥太苦了,你去跟大夫說一說,能否換一些不苦的。”

  “良藥苦口,不能換!”淺惜打斷他,見影也贊同的點頭,他終是沒說什麼。淺惜很滿意他的聽話,舉著請帖道:“你說慕容珏是不是哪根筋不對了,他真的是邀請我們去他府上過節?”

  “如你所見,千真萬確!”林望輕笑,不管曾經如何,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能找回失了的一切,他也不枉白走這一遭,又怎會不赴約。

  晚上,林望帶著厚禮和淺惜如約來到慕容府,柳依依一家都在,如此淺惜也少了許多尷尬。往事無需再提,他們第一次敞開心扉痛痛快快的說笑暢飲,似多年的老友般毫無芥蒂。

  席間淺惜幫林望擋了許多酒,雖是喝了許多酒,她卻沒有醉意,只覺得心間甜甜蜜蜜,好似喝進嘴裡的不是酒而是蜜。她看著每張笑臉,覺得這一刻是她這三十年來從未有過的圓滿!

  一切都很美好,她也該笑著送走林望,笑著迎接帝君!

  離開慕容府時慕容珏將林望叫到一旁單獨敘話,淺惜便去馬車前等他,順便問了影一些林望派人去京都接夫人的事,影繃著一張臉,半晌只回了句:“大少爺兩日後便到。”

  淺惜點頭,抬眸時正見著林望走出來,卻發現林望的臉色有些不太好。淺惜以為他和慕容珏聊的不愉快,但想著他們二人在席上聊的還算歡快,又覺得不太可能,便迎上去問:“怎麼了?”

  月光下,她的臉上蒙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即便添了些許皺紋,可她的輪廓卻在林望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記,永不會磨滅!林望深深的看著她,輕柔的將她被風吹亂的髮絲撩在耳後,牽起她的手,淡淡一笑:“我們去街上走走可好?”

  “好。”淺惜望著他,笑著點頭。

  因是過節,街上很是熱鬧,三三兩兩並肩而行的人隨處可見。淺惜興致頗高的買了兩串糖葫蘆,領著林望爬到了觀景樓的最頂層,遙遙望著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將手中的糖葫蘆遞給他一串,笑著道:“許久沒有這般看過風景了,真好!”她更想說,許久沒有與你這般看過風景了,真好!

  “惜惜!”林望突然叫了她,她笑著回頭,一邊咬著糖葫蘆一邊等著他繼續說,“剛才慕容珏都告訴我了,奶奶去世時是我誤解了你,對不起!還有,他讓我替他對你道歉,當年五姨太的孩子,確實不是你害的。”

  淺惜停了咀嚼的動作,微微道:“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已經不介意了,他有何必耿耿於懷,我不怪他。”這是真話,在凡間幾十年,她也早已變了,變的看淡了那些是是非非。

  “惜惜,你能原諒我嗎?這些年我像一個膽小鬼般躲著不敢來見你,你怪我嗎?”

  淺惜不由自主的摸向脖子上的曼陀羅華,淺淺一笑,輕輕搖了搖頭。她從未怪過他,她在林府獨居的這些年只是覺得漫漫人生中能有一個讓自己時時惦念的人實屬不易,她沒有多餘的心情去怪他,想的最多的最懷念的,便是和他在一起的那段無憂無慮逍遙自在的短暫時光。

  如今,物是人非,心境變了,便也再回不去當年的肆意妄為,林望是,她也是。這便是時間最大的耐力,將所有人和事慢慢打磨,直至歸於平靜。

  再到那片曼陀羅華園的時候,那裡早已光禿禿的什麼也不剩,只有山裡的清風在肆意的狂嘯。淺惜本想替他看護好這一片花田,無奈她沒有本事,那些曼陀羅華仿佛有靈性般只認定林望一個主人,他離開江南的第一年,這些花便全部枯萎,即便淺惜使用術法也救不回來。如今唯一剩下的只有淺惜房裡當年慕容珏從這裡移走的那一株,她每天用真氣養著,生長的很好。

  林望道:“當時我不知道慕容珏怎會找到這裡,便讓他移了去。如今想想,許是知道你喜歡,想必也是費了一番功夫。”

  淺惜道:“我知道是你的曼陀羅華,所以才會好好養著。”那時她還沒有開竅,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小心的養著那朵花,如今想來,那便是自己對林望的感情啊!

  只因她從未想過會愛上他,所以才會將這份感情轉投在曼陀羅華上,她對曼陀羅華的執著,便是自己對他的執著。只可惜,她在凡間混了幾十年後,才終於了悟!

  以前她從未問過林望為何總是一襲白衣,好似林望的眼裡只這麼一種顏色,如今她才知道,他是想讓自己與曼陀羅華更相似一些,淺惜問他為什麼要和曼陀羅華相似,他說:“因為這樣才能吸引你!”只是造化弄人,總不能達成所願。

  入冬後,林望的身子仿佛也要陷入了冬眠,咳血的次數日漸增多,生意上的事再無精力打理,全權交給了他才剛滿十八歲的兒子林念惜。林念惜長得白白淨淨,雖沒遺傳到林望傾城的容顏,倒也算是人中龍鳳,且對林望言聽計從,孝敬有加,只是性子太不像林望,做事慢吞吞的,溫文爾雅的沒有一絲商人該有的狡詐,見了女子還會害羞。初來林府那會,他經常一個人躲在屋子裡看書,只淺惜做了好吃的才會跑出來,淺惜覺得他不僅名字像女孩子,連性子也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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