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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掀開被子,下親戚,看到自己仍包紮著的左腳,眼淚又落了下來,心被硬生生地扒開了,疼得撕心裂肺,疼得痛徹心扉,君……

  放深沉,一痂一拐地走了出去,每一步走地都很艱難,每一步走的都很堅定,亦、每一步走得很絕望。

  木屋左邊,道長摸著鬍鬚,看著她離去,嘆息了一聲,轉身離去了。

  這,都是命!命由人,不由天。

  ……

  從月家堡出來的安月君往西邊奔去,明明病才剛好要好轉不適宜使用內力,明明身子不舒服,快沒了力氣,可是,一想到馬上就要見到娘子了,身體,就再也沒了不適,心激烈地跳動,仿若要炸開了般,依舊好疼,可是,這次疼得好幸福,幸福地讓人想落淚。

  本合身的長衫此刻已經顯得過於寬大,輕功飛躍,衣袂飄飄、未束著的髮絲輕揚飛先舞。腳上的步子越來越急,喉嚨腥甜,卻強忍的抑制住了。

  眉尖的喜悅,明亮妖魅的眼眸深處,是深深的開心,以及期盼,唇畔揚起甜甜的笑容,很啥傻、很痴,只為他快要見到娘子了。

  拼了命的趕路,終於到了,已經是深夜,臉蛋更憔悴的不像樣,灰暗暗,舔了舔乾裂的唇畔,感覺,很疲憊,可是,眼睛卻出奇的亮,因為,有一種信念在支撐著。

  一路上山, 眼不斷的看著周圍,就怕看漏掉了,眼裡,心裡, 念念不忘的不過是那一個名字,一抹倩影。

  山路很崎嶇,很危險,如果是平常,他肯定輕而易舉,但、現在他的體力已到了極限,好幾次,摔倒差點滾落掉下去,但、千鈞一髮之際緊緊地握儀表一旁的樹木。

  愈走愈艱難,卻愈走愈興奮,愈走愈開心,嫣紅的唇瓣揚起純真的笑容,如孩子般。無邪單純,就快要到了呢。就要,見到娘子了。

  終於、到了兩人初遇的地方,卻失望了。

  娘子、在哪?

  娘子、我好想你。

  娘子、為何不見你的人影?

  娘子、全身好疼,快要撐不下去了……

  月光下,涓涓流水的湖中,波光粼粼,斑駁的樹影,沙沙作響,一個如仙般絕色的男子痴痴地站著,呆滯的眼神無了氣息,慘白的唇瓣微微顫抖,一股絕望的死寂漸漸地蔓延開,周圍,似乎很靜,再也聽不到其它。

  娘子呢?

  妖魅的哞子裡閃著深深的絕望,痴痴的大笑了起來,像是不要命 了般,手狠狠的一揮,瘋狂而又瘋狂,一旁的樹木如被砍斷了,倒下,發出了巨大的響聲,卻感覺,依舊很靜。

  “噗!”

  血噴涌而出,落到地上,開出一朵妖嬈美艷的花朵, 血從嘴角一滴滴地逸出,韻紅了蒼白的唇瓣,變得嬌艷欲滴,卻如鬼魅般駭人。

  身子仿若承受不住了,血不斷的噴出,撒落在長衫上,才一會兒,白衣長衫竟變成了血衣,絕麗的臉蛋上亦是鮮血淋漓,從指尖滴落的是血,從口中噴出的是血,此刻,已是渾身浴血。

  但、血像是止不住,依舊在滴,依舊在落。

  如索命厲鬼,如妖孽霍亂,恐怖,駭人。

  終於、承受不住了。

  “砰!”

  跌倒在地上了,閉眼的瞬間,渴望看到的依舊是那抹倩影。

  好靜,好靜, 風仿若靜止了,不再吹了,湖水好似凍結了,不再流了。

  ……

  葉溪倩一步一步走出去,斑駁的樹影在月光下,如鬼魅般在作亂,很駭人,身子不斷地哆嗦著,心裡很害怕,卻只能蹣跚著前行。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前幾天瘋狂的殺掉了司徒謙,此刻是不是還在。於是,不放心有回頭,往那走去,路上留下的是她深深淺淺的腳印。

  像是過了很久,終於,到了。可是、她看到了什麼?

  天地之中,樹林之間,河岸旁邊,躺著一個禍國傾城的男子,全身是血,被染紅了,眼睛緊緊的閉上詭異,卻又好美!

  全身不停的顫抖,絕望,害怕,再也抑制不住了,不顧疼痛不堪的左腳,跑到他面前,抱走他的頭。恐懼的叫著:“君,君,你醒醒,醒醒,君,醒來啊……”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喊,痛到了極點,淚如雨下。

  “君,醒來,好不好?君,不要睡了,不要再睡了,我回來了,我們一輩子在一起,不、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我們一直在一起,好不好?醒來……”葉溪倩顫巍巍的手就要撫上他的臉,可是,卻又退縮了,她不敢觸碰,怕、怕他不再醒來了。

  “君、夫君、相公、醒來啊!”

  一直哭喊,可是卻越來越的聲音,如哀求,更絕望了。眼神空洞了,心被挖了一個大洞,沒了感覺,斧頭看著睡著的安月君,輕輕的笑了起來,淚卻依舊如雨下,痴痴的說:“君,你又不乖了,又不聽我的話了,看我追上你,不打你,你要等我,要讓我欺負。”

  呆呆的看著他,許久,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很溫柔,笑得很刻骨銘心,像是誓言:“君,下輩子。我們一定要在一起!下輩子,換我去找你,下輩子。換我來愛你。”

  說完,緊緊地抱著他,就要奮力咬舌,即使死,也要在一起。

  這時!

  “娘……娘子,不……不要……”微弱的聲音響起。

  葉溪倩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呆住了,緩緩地低頭看著他,是幻覺嗎?

  像是過了很久,緊閉的雙眼才費力的睜開,輕輕的叫著:“娘子……”

  這一聲,喚醒了她,葉溪倩不敢罷信地撫上他的臉,顫抖的說:“君,你終於醒了。你沒死。 終於醒來了。”

  她,等了好久!

  安月君呆住了。像是不相信般,眨了眨眼,脆弱的表情,唇瓣在顫抖,如夢幻地說:“娘……娘子,是你嗎?真……真的是你嗎?我,我不是在夢中?”輕微的聲音充滿了渴求,支離破碎。

  是夢嗎?是夢也好……

  說著,染血的手緊緊地握她的,不放開,輕嘆了一聲,甜甜地笑了起來,臉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卻讓人心酸,痴痴地說:“娘子,終於碰到你了,這個夢,真好,不像以前娘子都不給我碰,娘子好壞。”

  眼神緊緊地纏住她,貪婪的眼神如火般,吞噬著她,眼不眨,想要這個樣子一輩子。

  “笨蛋!”葉溪倩哭罵了一聲,說:“這不是夢,我真的回來了,君,我真的回來了。”

  可是,安月君卻笑了,笑得好開心,笑得好幸福,突然眸光暗了下去,說:“娘子,你又說了,雖然是夢,但,每次聽到都好幸福。”

  可是,夢醒了,卻好疼,好疼!

  葉溪倩搖著頭,泣不成聲,這個笨蛋!看著他蒼白的唇瓣,猛的親了上去,這次,換她主動,舔吻著,啃咬著,纏綿著。

  安月君呆楞著,沒反應,直到她狠狠地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他吃痛的叫了一聲,:“好疼……”

  葉溪倩才鬆開,看著他,說:“這下相信不是夢了吧,如果是夢,就不會疼了。”

  可是,他依舊呆楞著,沒動作,像是過了很久,傻傻地笑了起來,像是渴求,小心翼翼地說:“娘子,你這次出現的時間,好長,也好像不一樣,我好喜歡,好開心,好磅,娘子, 一直不要走,好不好?”話語裡滿是乞求。他要一輩子活在夢中!

  這笨蛋,還認為是夢!算了,就當是夢吧。

  葉溪倩笑了起來,輕輕地說:“笨蛋,我們該回家了。”

  “好。”安月君甜甜地笑了起來,乖乖地說道。

  說著,葉溪倩就要攙扶著他,可是卻停住了,楞楞地看著自己的左腳,她不會走路了,左腳已經廢了,這樣的她,她不要讓君看到。

  似乎,很快,她立刻放下安月君,爬了起來,就要逃開,現在,不要讓他看到。

  “不,娘子,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安月君立即掙扎著要站起來,可是,卻又跌倒在地上了,似乎使不上力氣了,站不起來了,害怕的叫了起來。

  可是,腳步停了停,又繼續前行,不,不要回頭。

  “娘子,不要離開我,不要走,不要走啊,求你了……”

  叫的好慘,乞求,脆弱,葉溪倩忍不住回過了頭,卻完全呆住了,無法言語了。

  他,竟在爬,彎彎扭扭地爬前行,一步一步,手上已經破了皮,出血了,可是,卻不理會,嘴裡不念著依舊是那兩句話:“娘子,不要走,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充滿了乞求,充滿了絕望。

  爬過的路,竟成了一條血中,紅得好可憐。

  安月君,如此驕傲的一個人,天之驕之,沒給一個人低過頭,沒給一個人下過跪,沒對一個人笑過,可是,此刻,他竟在爬,而這,只為追他認為是夢中的那抹倩影。

  眼淚一滴滴地落下,晶瑩剔透,令人心疼,不是為他全身在疼,而為了他的娘子離他越來越遠,他就快要追不到了。

  葉溪倩突然跌坐在了地上,說不出一句話來,許久,才大聲地哭了出來,她,都做了什麼?她怎麼會這麼殘忍。

  這時,這種瘋狂的執著硬撐著他爬到了她的身邊,用著鮮血淋漓的手緊緊地抱住她,緊的不留一絲fèng隙,緊得像是要嵌入他骨血中,喘著氣,痴狂的說:“娘子,不准……准你離開,你……是我的,是我的,不准離開。”

  好疼,好累,可是,不能放手,好不容易才能觸碰到她,放手了,娘子就會離開了,不放開!

  葉溪倩依舊哭著,她到底做了什麼,他這樣都是她害的,她真的好殘忍!好厭惡自己,好討厭自己!

  許久,感覺到他開始顫抖的身體,立即回抱住他,在他耳邊誓言:“我是你的,一直都是你的。不離開,一直都不離開,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緊抱的手未鬆開,小心翼翼地問:“真的?”

  “恩。我們要一起在一起。”葉溪倩點點頭,看著他的眼睛,鄭重地說。眼淚依舊流,卻是笑著流淚,幸福著流淚。

  “好。”膩人的聲音,很甜,很好聽,小臉蛋兒揚起了開心的笑容,臉上有著乾涸的血跡,一塊一塊,削瘦的厲害的臉皮包骨,合該笑起來如鬼魅,駭人至極!

  可是,葉溪倩卻覺得好美,美得令人心悸。

  “娘子,我……”剛要說話,卻斷了聲音,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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