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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弋聽著這些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心中越來越驚,難道自己還是來晚了一步?
☆、第二十三章
採桑津上,晨風習習,朝陽斜照,一江赤水映成萬頃金濤。
韓弋耳邊忽然傳來陣陣馬蹄交鳴,不久韓禺率領一支人馬趕了過來,他極目遠眺就見同行的還有雲珧與蘇廉主僕二人。
韓禺騎馬來到採桑津渡口,就見他右手一揮,士兵持槍而上,將所有的難民全都圍住。
“你這是幹嘛!”韓弋怒道。
韓禺剛剛輸給了他,心中怒氣未消,冷哼了一聲道:“這是你家雲公子的主意,你不是什麼都聽他的嗎?”
韓弋一怔,看向雲珧道:“雲兄,這……”
雲珧從馬上下來,溫聲說道:“這也是無奈之舉,小侯爺且問問這些人怎麼逃回來。”
韓弋從人群中抓了一人,問道:“你說,你怎麼逃回來的?”
那人被韓弋一嚇,結巴道:“我……我是趁著守衛鬆懈才逃回來的。”
“你呢?”韓弋又問了一人。
“我也是,今天看守我們村的守衛喝多了,我便與我娘一起逃了出來。”
韓弋又追問了幾人,給出的答覆都是今天守衛鬆懈。
翟戎軍隊向來由諸多部落組成,這些人大都是從其中幾部逃出來的,而且都是趁守衛鬆懈卻,韓弋心中一凜,望向雲珧。
雲珧點了點頭,“那些翟戎故意放這些人回來,想藉此製造混亂,派人渡過赤江打開密道。”
“那我們就將這些人都囚在這裡?”韓弋沉聲道,“江對面還有更多要渡江的人。”
雲珧道:“我們必須在這些人裡面排查出奸細,採桑津渡口今天也要封起來。”
周圍的難民聽著雲珧這話頓時鬧了起來,雲珧只是皺了皺眉頭,示意韓禺派人趕緊將採桑津渡口關閉。
韓弋道:“這樣只怕不妥,他們說對岸已經被翟戎占領了。”
“這些人魚龍混雜,即便沒有密道,他們中只要混雜了幾個奸細,便會將我們這邊的消息泄露出去。”雲珧說著湊到韓弋身邊細聲道,“我們大軍未到,要是翟戎強攻長陵關,即便長陵關險峻,我們也守不住。”
韓弋疑道:“我們不是還有太子的赤練軍?”
“我信不過他們。”雲珧盯著韓弋的眼睛沉道,“北晉王未嘗不想重換天日。”
韓弋一震,難道說太子領兵來此並非為了守衛長陵?他自然不會懷疑公孫重峻,但是北晉王的心思難以揣測,要是他另有計劃,一面假裝拒絕出兵,一邊讓翟戎借路攻取落日別宮,到時候他們去東齊國打的兩敗俱傷,北晉便可坐收漁翁之利。
韓弋越想越是心驚膽戰,翟戎攻取了赤江以北,他們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隱情呢?
“大人,求求你了。”
忽然有一中年漢子跪倒韓禺面前哭道:“大人,我女兒還有婆娘都在關外,你讓我去接她們回這吧。”
韓禺冷麵道:“等我們檢查完你們這些人,然後才能放你走。”
“快來不及了。”那人哭道,“我從屏山渡那裡逃出來的,翟戎這次派出了十幾萬大軍,其中過半已經渡江,要是他們打下來,我女兒就……就完蛋啦。”他說著號號大哭了起來。
他一哭,人群中又有許多人哭了起來,有的是家在關外的,有的是妻子女兒被翟戎俘獲的。
“我大女兒和女婿已經死在他們手裡了,求求大人派人求求我的孫女吧。”韓弋第一個問的老漢突然跪倒地上道,“他們不是人啊,大人,他們不是人啊,我可憐的女兒……被……被他們……”他說的大哭起來,聲音淒涼無比,幾近癲狂。
“她這麼了?”韓弋見這老漢哭的極慘,不禁問道,但那老漢去死活不說。
“你別問了……”一旁那壯漢一臉怒目含淚,在韓弋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怎麼……怎麼能這樣!”韓弋大驚失色。
那壯漢搖了搖頭,“翟戎野蠻兇殘,什麼事情干不出來……”他說到這裡實在說不下去了。
“好了!”韓禺揚聲道,“我們會儘快檢查的,你們稍安勿躁。”
韓弋望著眼前哭成一片的難民,想到翟戎的所作所為,心中的怒火翻騰,如果不是天子與這些惡鬼勾結,這些百姓又豈能落到這樣的地步,一想到長陵關外無數百姓即將落人這些蠻族手中,韓弋心中又恨又急。
“堂兄!”韓弋向著韓禺拱手道,“你可能借我一千人馬?”
韓禺一愣,旋即又笑道:“怎麼?你想渡江救人?”
“不是。”韓弋咬牙道,“江北已成煉獄,我知道區區千人無法挽救,只是想堂兄讓我帶人將長陵關外的百姓接回來。”
他剛一說完,下面的難民中爆發出一陣躁動。
韓禺冷冷的看了眼四周,沉聲道:“小侯爺,你千萬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們韓氏世子的命可經不起你這樣糟蹋。”
他說罷便騎馬離開,無論韓弋如何呼叫都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