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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問道:“女帝有哪裡不明白的,儘管問哀家。”

  謝凝問道:“朕此去江南,聽說了一個太醫的事。那位太醫叫穆杏林,據說他曾為貴妃醫治,還因為八皇子之事觸怒龍顏,被廢了雙手?”

  “原來是這事麼?”太后點頭,“確有其事,女帝怎麼會忽然問起這個?”

  謝凝笑道:“太后久在深宮,只怕沒人告訴您,朕在江南時,已與太尉和好如初。朕聽太尉說,當年朕沒了第二個孩子時,他是以冒犯皇室之罪殺了害死朕孩子之人的,哦,就是太尉的兄長陸震。朕一直以為太尉這理由是瞎編的,卻聽說陸震曾經——想去盜竊貴妃墓?這卻是為何?”

  太后聞言眼神一震,好一會兒沒說話。

  謝凝見狀便道:“太后,朕不過是好奇罷了,這幾日朕都不能露面,安排的事都在鑾駕那邊呢,所以想問問從前的事,免得朕與太尉之間還有心結。若是牽扯到先帝後宮中的舊事,朕也不敢勉強太后。”

  “女帝說的哪裡話?你現在已經是天下之主,什麼人不能問呢?哀家知道陛下是顧惜老人家,但哀家何嘗又不顧惜著陛下呢?”太后拍了拍謝凝的手,道:“你說那惡賊,哀家也記得,當年確是有人妄圖進入貴妃墓的,只是守墓的士兵沒能抓住,為這,先帝還曾將那一隊士兵都殺了。”

  謝凝問道:“這貴妃墓到底有什麼特異之處?為何一個侯府的公子竟然要去盜竊?朕實在想不明白。”

  “那惡賊怕是聽說了那個謠言。”太后嘆息道,“二十五年前,貴妃生下八皇子便死了,先帝十分寵愛貴妃,哀痛不已,追封她為皇貴妃,加以厚葬。但宮中一直有傳言,說貴妃捨不得八皇子,死後魂魄在皇宮中遊蕩。這哀家是不信的,八皇子雖然不是哀家照顧的,但哀家也曾數次探望八皇子,貴妃生前與哀家也並未交惡,為何別人都見到了貴妃,哀家卻沒見到呢?”

  謝凝心中千思百回,問道:“太后,不知這位貴妃出身如何?”

  太后道:“貴妃出身江南越州楚家,三十年前,她本是同她的孿生妹妹一起進宮的,只是入宮一年後,她那妹妹便死了。說來,當年她的妹妹比她還要受寵得多,若是她妹妹不死,必定會封皇貴妃的。”

  “是麼……”謝凝沉吟,又復笑道:“看來朕今晚要在宮城裡鬧個鬼是再合適不過了,明日,還請太后這般……”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搞錯了,嚴倫是蘇州刺史,所以女帝去解毒的也應該是蘇州,我一腦抽給寫成揚州了。

  第159章

  皇宮鬧鬼了。

  起因是幾個守夜的宮女看到了白色的長髮女子在屋頂飛來飛去,接著還有巡夜的羽林衛看到白色的身影在走廊里迴蕩,仿佛在尋找著什麼。這本只是幾個人看到,也只在宮裡小聲議論罷了,但不小心被長樂宮的桂棹女官聽了之後,她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桂棹女官匆匆去稟告太后,那身影落在老宮女們的眼中,老宮女的臉色也變了。“難道是……二十五年前那件事又來了麼?”

  小宮女們好奇:“嬤嬤,二十五年前發生何事了?”

  老宮女道:“二十五年前,宮裡也鬧過鬼,都說是貴妃死後記掛著八皇子,要回來看看八皇子才甘心。當時還人心惶惶呢,不想這麼多年後,竟然又來了一次。”

  “難道因為陛下不在宮中,宮裡少了真龍之氣,鬼祟都出來了?”小宮女憂愁道,“竟然鬧鬼,好嚇人,希望陛下早點回來。”

  正說著,卻傳來消息,太后竟然要召見鎮南王世子。隨後,又傳來消息,鎮南王世子奉太后懿旨離宮。

  “世子去幹什麼了?”小宮女不明白。

  小太監道:“我在外邊悄悄地聽,說是太后擔心宮中不乾淨,要先想辦法給宮裡做幾場法事,等鬧鬼之事過去了,陛下再回來。當然,對外邊的說法是太后想念燕山行宮的蓮花,陛下能為太后摘些回來。”

  這就是確定宮裡鬧鬼了,小宮女不禁害怕起來,問道:“太后……真的要做法事?”

  “不止呢,我剛剛還聽說,太后要請人寫青詞,所以要將貴妃的記檔仔仔細細地查一遍。我方才就看到桂棹女官往尚宮局去了。”

  尚宮局的司薄司是掌管宮人和已故嬪妃記錄的,桂棹去了司薄司不久就將先帝貴妃的卷宗都帶了回來。

  謝凝就住在太后的寢殿裡,太后歷來不習慣太多人服侍,因此不許人進寢殿也沒人覺得奇怪。桂棹將卷宗拿來了,謝凝便仔仔細細地看。

  先帝貴妃姓楚,單名一個婉字,她的孿生妹妹叫楚妍,兩人都是隆昌元年,也就是先帝登基次年進的宮。按照卷宗記載,兩人實在榮寵非常,一進宮便封了昭儀,半年後雙雙封妃,姐姐封柔妃,妹妹封貞妃。只是這兩姐妹仿佛都不是多福之相,封妃後不到三個月,貞妃便病逝了。貞妃死後不到一月,柔妃便被查出身懷有孕,先帝晉升她為貴妃,只是貴妃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終於在臨盆當晚而死,就算是穆杏林出手也沒能活下去。而貴妃生下的八皇子,也在三歲時夭折了。

  “嗯?”謝凝發現了不對,抬頭問道:“太后,這貴妃是葬在帝陵附近了,那麼貞妃呢?為何朕未曾聽說貞妃葬在何處?”

  太后道:“貞妃是在夏天病死的,死狀十分難看,先帝覺得未免不妥,便將將貞妃停靈在景山的行宮偏殿中,一直未曾下葬。唉……哀家也曾幾次提醒先帝將貞妃安葬,但先帝每每提到貞妃便要大怒,哀家便不敢提了。如今啊,貞妃還在行宮裡放著呢。”

  謝凝問道:“除了貞妃與貴妃,先帝宮中可還有哪個妃子曾經懷孕生子,隨後又不見的?”

  “只有鸝妃一個,但鸝妃也是在宮中呆了三年,等十七皇子三歲了才將十七皇子帶走的。如今其他妃子都在帝陵的廟裡守著呢,女帝可是要查其他人?”

  謝凝搖頭,隆昌帝雖然好色,但他身體一向不好,一聲甚少離開京城,而按照琴半夏的說法,當年那個男人應當與她差不多大,否則的話,不會將她騙得神魂顛倒的。那麼如今算來,這男子也不過二十四五至二十七八歲,這個時間點剛好是隆昌帝登基的幾年,不可能與什麼民間女子有了孩子。若是他當真與宮外的女子有了骨肉,依照隆昌帝那個性格,又怎麼會不去查一查?最後的皇位,肯定輪不到她……

  “太后。”謝凝換了個問題,問道:“那麼,您可清楚汝陽王府?汝陽王景淵,先代汝陽王景曇,又是怎樣的人?”

  “景淵這孩子哀家只見過幾次,淡泊名利,一心向佛,確實是個好孩子。至於景曇麼……”太后想了想,道:“景曇一生碌碌無為,不過生前與他的王妃十分恩愛,家中並無其他妃子,所以如今汝陽王府只剩下景淵這一個血脈而已。而他那位王妃呀,當真是……唉!”

  謝凝立刻問道:“太后為何嘆氣?”

  太后道:“景曇先前並不喜歡這個王妃,成親最初那四年,鎮日花天酒地,姬妾無數。那時裕安帝還在,還曾經說了他幾次,然而景曇並不悔改。但後來汝陽王妃生了一場大病,差點便死了,景曇才緊張不已,鎮日守在王府里,將府里的姬妾都遣散了。後來王王妃的命雖然保住了,但臉與嗓子都毀了,只能用面紗遮擋著。哀家也見過一次汝陽王妃的臉,十分悽慘,唉……原本那樣柔美的一個人。而且,病好之後,她的身形都嬌小了許多。”

  謝凝又問道:“那性子呢?”

  太后道:“汝陽王妃本是個極為隱忍之人,但她病好之後,性子確實變了許多,冷冰冰的,不愛說話。”

  “朕明白了。”謝凝點頭,又問道:“太后,您可知道汝陽王妃出身何處?”

  “哀家知道,當年挑選王妃時,哀家在孝敬皇后宮殿裡住著呢。”太后道,“汝陽王妃是江南餘杭南邊……對了,是台州的。”

  謝凝暗自記下,又問道:“那麼,景淵確實是汝陽王妃生的?是她生病前還是生病後?”

  “是生病之後,要不然怎麼說景曇與王妃恩愛呢?”太后的語氣里不覺透出一點羨慕,“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當真是千金難買郎回頭,自王妃生病後,景曇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整日圍著王妃轉,有人靠近王妃他便要生氣。王妃病好沒多久就就壞了孩子,後來便生下了景淵。只是她身體不好,往後再也沒有生過孩子。至於何時沒了的……哀家沒記錯的話,應當是十年前。”

  謝凝差點站了起來,眼神沉了沉,她問道:“太后還記得是十年前什麼時候麼?”

  “十年前……”太后回憶。

  “回陛下、太后,汝陽王妃是十年前初春沒了的。”桂棹輕聲道,“但是汝陽王如瘋如狂,還要進宮與先帝拼命呢。”

  “對對對。”太后點頭,“哀家也記起來了,當日當真兇險,景曇不知為何衝進宮來,手裡揣著刀子,竟然要在殿前動刀子,幸虧當日淳兒攔下了。”

  淳兒?謝凝想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羽林將軍夏侯淳,聽起來夏侯淳與太后關係匪淺,只是現在謝冰也顧不得這麼多。她站了起來,道:“太后,朕要與太尉商議謝事情,請太后勿怪。”

  太后自然點頭,將寢殿留給她,自己到外間坐著。

  不多時,陸離便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謝凝伸手給他,被他握住,皺眉道:“你聽到了?”

  “嗯。”陸離點頭道,“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陛下,臣以為,您想的很對。因為臣剛收到消息,當日那人說去江南掃墓,除了汝陽王妃的墳墓被掃了之外,越州楚家的墓也有人祭拜。十二衛問過當地人,當地人都道楚家早已沒了後人。”

  “如此一來,事情差不多都能對上了。”謝凝皺眉,抬手要去揉太陽穴,卻被人先一步抱在懷裡,輕輕地按著。

  陸離的聲音低沉,帶著淡淡的笑:“陛下,您忘了?如今金吾衛、驍衛、羽林衛、監門衛、驍騎營都在您手中,對方能有多少能耐?”

  “說起這個……”謝凝猛地想到了,抬頭看著他,戳了戳他的臉,不滿地問道:“朕的太尉大人,早先朕叫你那驍騎營長史調查的私兵之事,這都幾個月了?怎麼還沒結果?是想叫朕當真御賜一個‘當真沒用’的牌匾給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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