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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明璋問道:“此話何解?”

  陶允嵐道:“我在坊間聽說,幾日前曾有個男子抱著個滿身被裹在斗篷里的女子在杏林谷外求醫,那人自稱太尉陸離,說懷中人是他的妻子。但是杏林穀穀主下令不許醫治,那男子便帶著個杏林谷的小弟子去了揚州刺史府。當日杏林穀穀主琴半夏還親自帶著弟子們圍住了刺史府,要討個說法,後來裡邊傳出個紙條,將琴半夏嚇得臉色蒼白,被叫去了刺史府。隨後再出來,便是滿臉淚痕,一句話不多說,將弟子們都帶走了。”

  一連串的消息,真假難辨。幾人一時默然無語,片刻後,段昀站了起來,道:“既然表弟受傷了,作為兄長的我,也該去慰問慰問了。”

  宋明璋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非常抱歉,昨天出了點事,沒能更新,爭取在中秋之前補上~

  第158章

  容華大長公主穿過迴廊到了房門前,拍門叫道:“銘兒啊……”

  “娘!我睡覺呢!”鍾銘之悶悶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滿是不高興。“您別問了,且讓我休息幾天吧!有什麼事等陛下回來,您問陛下去!”

  容華大長公主對兒子極為寵溺,聞言便轉頭道:“昀兒,你看,銘兒正不舒服呢,你來探望的心,咱們長寧侯府都記著,但是你看……日後若是有機會,我讓銘兒去雲南看看大皇姐,他還沒見過姨母呢。”

  段昀便笑道:“姨母言重了,昀兒不過是擔心表弟,才來探望的,既然表弟身子不適,昀兒又怎好勉強?少不得改日再來。”

  容華大長公主點頭,正要與段昀離開,忽然身後的門嘩啦一下開了,鍾銘之抓著段昀的手道:“你進來!”

  “哎?銘兒?”容華大長公主臉色沉了下來,“快放手!這是你雲南來的鎮南王世子表哥,你怎能如此無禮?”

  段昀卻笑道:“姨母,不礙事,想來表弟有話同我說。”

  鍾銘之哼了一下,點頭說:“娘,你別管了,我們男人間的事,讓我們男人間解決。”

  容華大長公主不禁失笑,只怕他們要說什麼少年人之間的話題,便叮囑了下去,叫院子裡的人都走了個乾淨。

  段昀被拉進屋子裡,只見鍾銘之左手不好抬起,便問道:“表弟原來真的受傷了?”

  “這還有假的啊?”鍾銘之在椅子上坐下,表情悶悶的,似乎煩惱不已,又似乎難以開口。

  段昀便自己在桌邊坐下,問道:“表弟,願意說說看,你怎麼受傷的麼?”

  鍾銘之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神色很是掙扎。

  段昀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微笑道:“表弟,你當明白,於陛下而言,我敢斷言,太尉也未必有我這麼信任。所以,你有什麼話不能問旁人的,不妨直接對我說。”

  鍾銘之猶豫再三,站了起來,說:“你看看我的背上。”

  他說著便將袍子給脫了,露出那屬於少年的結實的背部,還有背上那小小的角龍胎記。

  “你這……”段昀吃驚。

  鍾銘之將衣服穿了起來,在他旁邊坐下,苦惱地說:“那天陛下中了毒……”

  “你說什麼?”段昀一下子站了起來,壓低聲音顫抖道:“坊間傳言是真的?陛下……陛下他……真的中毒了?去杏林谷求醫了?”

  鍾銘之點頭,安慰道:“你放心,有陸離在,陛下不會有事的,我在路上也聽到了消息,陛下既然去了揚州府,那應該就是解毒了,只是不知她想做什麼,一直沒有露面,我現在也不知道那北上的鑾駕里坐著的人是蘭橈姑娘還是陛下。唉……”

  段昀聽了這話才鎮定下來,重新坐下,問道:“你繼續說,那天陛下中了毒,然後呢?”

  “陛下中毒很突然,我們都慌了,是陛下下令讓蘭橈假扮她北上,我與陸離兩人帶著陛下南下求醫。到了徐州附近,陸離收到了孟季衡的飛鴿傳書,說陛下中的毒是放在玉如意上的。那玉如意確實是我放在廳堂里的,但我自己也碰過,並未中毒,我確實不知那毒是怎麼來的,看到陛下中毒,我都慌死了好麼?”

  “我同陸離爭辯,陸離便提到了我背上的胎記,還說我的胎記是假冒的,叫我回來問我娘,若是不願問我娘,就去問為我做胎記的人。”鍾銘之越說越苦惱,“我自然是不能問我的娘的,可我也不清楚背上的胎記是從哪裡來的,簡直要愁死我了!”

  段昀疑惑道:“你不知道自己背上的胎記哪來的?”

  鍾銘之點頭,“有次我同一大群人喝酒,就是京城裡那群紈絝子弟,你現在大約也聽說過有些。回來之後覺得背上有點疼,便自己對著鏡子看了一下,便發現了這個胎記。我當時並不在意,後來聽說三哥在山裡那個寺廟有溫泉,我便拉著三哥陪我去泡,趁機說了這事。當時我還沒認識陛下呢,身邊就三哥一個無所不知的,三哥告訴了我這事皇族的胎記,我也沒在意。去年冬天,言寸心忽然出現在京城裡,我同人喝酒時發現了言寸心的胎記,告訴了三哥,隨後言寸心就被陛下發現了。”

  他越回憶越是慌張,問道:“我……我一直以為這個真的是胎記,難道……竟然不是麼?”

  “你說的陛下見到言寸心,應該就是除夕夜吧?”段昀道,“那天半夜,陛下忽然與太尉兩人到了我的房間,要看我的背部。我一直不明白是什麼回事,現在才知道,原來那天陛下在驗證我的身上是否有胎記。”

  鍾銘之明白了:“結果,是沒有?”

  段昀點頭。

  他的母親與鍾銘之的母親都是大長公主,若鍾銘之身上的胎記是從容華大長公主身上遺傳來的,段昀身上沒道理不遺傳。所以,陸離說得對,鍾銘之身上的胎記是假冒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怎會如此……”鍾銘之跌坐在椅子上,眼圈泛紅,“凝姐姐,她,她早就知道我身上的胎記是假的,在珠語樓就知道了,為何不告訴我?”

  “陛下自然有她的苦衷,我想這次將太尉將你刺傷,也是另有目的的。”段昀安慰道,“例如,告訴我與宋先生一些事情。”

  鍾銘之疑惑道:“什麼事情?”

  段昀搖頭笑道:“這個你卻不必知道了,總之我現在明白陛下為何要你護送她去求醫,也明白太尉為何刺你一劍了。表弟,京城即將有一場風波,為了長寧侯府的安危著想,你還是安安分分地在侯府里養傷,誰也不要見,什麼也不要說。至於你背上這個,我讓孫員外郎家那位小娘子來看看,若是能去掉,儘早去掉的好。”

  鍾銘之蔫蔫地說道:“你們都拿我當小孩子!”

  “不是拿你當小孩子,只是如今陛下皇位未穩,還不是教你勾心鬥角的時候,你要長大,等一段時間再說吧。”段昀笑了,站起來拍拍鍾銘之的頭,翩然離去了。

  他先是到了宋府,將事情同宋明璋說了一遍。

  “以我看,這事與那人少不得關係,陛下只怕也早已察覺,只是礙於種種事情,未能及時處理。如今看來,陛下是打算好好地與那位說個清楚了。”段昀沉吟道,“只是不知陛下叫鍾銘之傳回這個消息是為了什麼?”

  話音才落,一個聲音便笑道:“本來是想叫表哥幫盯著那人的,現在卻有更重要的事交給表哥了。”

  段昀和宋明璋皆是一驚,慌忙站起打開窗子,卻見窗外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那女子滿臉病容,用的卻是謝凝的聲音。

  “怎麼?表哥可是聽不出朕的聲音了麼?”

  段昀與宋明璋皆是驚訝,慌忙要行禮,卻被謝凝叫住了。“免禮吧,朕這個樣子,可不好受禮。”

  “陛下。”宋明璋可算是嚇得不輕,“您這是要嚇死老臣與世子啊!”

  謝凝一笑:“朕可就怕嚇著先生與表哥,才露面的,否則,朕就直接回宮去了。表哥,今晚皇宮裡要鬧鬼了,你不如去安慰安慰‘陛下’,叫她晚些回宮?朕看燕山行宮的荷花不錯。”

  段昀明白了,攏袖行禮道:“是,臣遵旨。”

  “往後之事,等朕將事情弄清楚了,再向先生說明。”謝凝道,“現在,朕要蹭表哥的馬車回宮了。”

  段昀如今依舊住在皇宮裡,聞言便將謝凝藏在馬車裡,一路帶到了皇宮裡。自從女帝離宮之後,整個皇宮的守備便不再那麼森嚴,段昀的馬車更是沒人敢查,沒費什麼功夫就將謝凝給帶到了宮裡。謝凝一到皇宮便將臉上的易容給洗了,與陸離悄悄地去了長樂宮,當時太后正坐在攬月軒里乘涼呢,周圍只有桂棹一個女官。謝凝看準時機便輕聲叫道:“太后,朕回來了。”

  太后不經意間轉頭,剛好看到她的身影又聽到她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叫起來,捂住嘴巴好一會兒才問道:“女帝,你這是打什麼主意呢?可要嚇死哀家了!”

  謝凝微微一笑,對桂棹使了個眼色。桂棹也被嚇了個半死,好在她也在後宮沉浮許久,大風大浪地過來了,見此情形便知道女帝不欲人知她的行蹤,便到了外邊守著。

  太后忙站起來,幾步上前將謝凝的手握住,問道:“女帝,近來可好?江南一行可順利?你怎麼穿著這一身打扮?其他人呢?”

  “鑾駕還在易州,朕先回來查些事情。”謝凝握著太后的手拍了拍,微笑道:“太后放心,朕好得很,江南也一切順利,朕還將小十七找回來了,確認那是小十七,絕不作假的。”

  太后聽得前一半還舒了口氣,後一半又將眉頭皺了起來,問道:“果真是先帝的十七皇子麼?”

  謝凝點頭:“千真萬確。”

  太后憂慮道:“女帝,先前朝臣們願意你登基,是因為朝中沒別的皇子,現在小十七回來了,他們少不得要拿男女之別做文章,陛下可要早作打算才是。”

  謝凝吃驚:“太后的意思是……”

  太后微笑,握著她的手說:“陛下,哀家膝下並無子女,只能指望你一個了,不偏心你還能偏心誰呢?”

  “那就多謝太后了。”謝凝也笑了,道:“說起來,朕此次回來,也要請教太后一些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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