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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鍾銘之揉著手腕哀聲道,“虎口都麻了。”

  在這時候,寧綰雲卻笑了,轉頭對孔惟道說:“孔小子,咱們來比一比,若是我能一箭射下這梅花,無論今天的結果如何,晚上你需請我在天香樓喝酒,如何?”

  “好啊。”孔惟道還未開口,旁邊的衛煜便笑道:“寧姑娘若是能射下,在下願輸一桌酒席。”

  寧綰雲挑眉笑了,揚了揚下巴,問道:“你們呢?”

  鍾銘之第一個忍不住道:“小丫頭若是能一箭射下,哪怕你落選了是個小老百姓,本世子見你時也要叫一聲‘雲姐姐’!”

  “我等年長,便不叫姐姐了,便賭個要求吧,你贏了我們每人答應你一件事。”陶允嵐較穩重,笑著道:“寧姑娘,請。”

  “我知道你們都看不起我,覺得我是個女人。”寧綰雲將一塊被樹枝劃得七零八落的裙擺扯下,慢慢地纏在手掌上,綁住了。再將凌亂的長髮解開,編成了個辮子,道:“今日我便給你們看看,女子能做到什麼地步,這天下既然有女主,便也會有女將!”

  她說完將編好的辮子往嘴裡一咬,抓起硬弓搭起羽箭,沉喝一聲,將辮子咬得死緊,竟然將那硬弓慢慢地拉開了。然而硬弓能拉開是一回事,能拉到什麼程度卻是另一回事。方才鍾銘之已經證明了,這硬弓必須拉得如同滿月般,才能使箭射中令旗。但寧綰雲才將弓拉到一半,已經雙手顫抖,好幾次都仿佛要將弓弦彈回去了!

  “你別逞強!”孔惟道看得心驚膽戰的,恨不得將她的雙手給扯開,著急道:“快放下!傷到筋骨不是好玩的!”

  他越是這樣說,越是將寧綰雲心裡的傲氣給激發出來,只聽一聲低沉的叫喊,寧綰雲將那硬弓拉得圓滿!

  然而意外突生,便在她要射出羽箭之時,忽然一隻蒼鷹從遠處飛來,逕自撲向鮮紅的令旗。

  “該死!”在場的幾個男子同時叫道,若是此時旗幟被老鷹啄去,寧綰雲的努力豈非白費?孔惟道來不及多想,立刻張弓搭箭。只聽弓弦嗡鳴,兩支箭同時射了出去,一支先一步將蒼鷹射穿釘在懸掛旗幟的柱子上,另一支將旗幟射落。

  “好!”在場的武將不禁都拊掌大叫起來。

  “完了,要輸給小丫頭了。”鍾銘之摸摸鼻子苦笑道。

  “世子可不能氣餒啊。”孟季衡大笑道,與陶衛兩人一起張弓搭箭,沉喝同起,三支箭同時射出,終於也將旗幟射落。

  便在此時“當——”一聲鳴金,傳令官高聲道:“上午的比試結束!”

  寧綰雲登時大驚失色,大叫道:“等等!”

  第82章狀元

  在場的武將都是前幾日的考官,見到寧綰雲叫等等便覺得頭疼,問道:“寧綰雲,你又要做什麼?”

  “大人!”寧綰雲著急地說,“孔惟道他的箭……”

  “他的箭已經射出了,那便是比試的結果。”高台上一個聲音冰冷如鐵,“規則之所以是規則,就是因為不可更改。難道你在戰場上還會有誰給你多一次的機會?生死一念,便是將士!”

  寧綰雲的心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孔惟道,嘴唇顫動幾下,哽咽地踹了孔惟道一拳,罵道:“你這個蠢貨!你幹嘛將那箭射出去啊?”

  孔惟道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衝動,但事已至此,他心中縱然失落,卻不願在寧綰雲面前露出來,只怕叫她更傷心,只能笑笑道:“你少了個強勁對手,下午的比試可不能輸啊!”

  “呸!”寧綰雲笑罵道,“自吹自擂,你算什麼強勁對手?衛煜他們認了麼?”

  孟衛陶三家公子見狀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鍾銘之卻忍不住高聲道:“喂!陸離,這又不是戰場,這麼認真幹嘛?”

  寧綰雲的心又是一驚,這冰冷的聲音,便是那傳說中戰無不勝的太尉永定侯麼?她還驚疑著,高台上那冷如鐵的聲音又道:“都愣著幹什麼?傳令兵已鳴金,還不領牌?”

  手持弓箭的幾人對望一眼,只好走到最後一個位置將代表順序的木牌給領了。寧綰雲臉上淚痕未乾,一邊擦著一邊要去拿第一的牌子,不料卻被人按住了。

  “寧姑娘,你是第二。”

  寧綰雲一呆,立刻轉頭望向孔惟道。

  那傳令官的聲音也便響起:“長垛一場在於測試膂力與箭法,你與孔惟道同時射箭,孔惟道的箭卻先一步將蒼鷹射死並且釘死在木樁上,足見孔惟道膂力更強、箭法更准,因此吾等合議之後決定,孔惟道為長垛第一人。這第一的木牌,應屬孔惟道。”

  這一下大出眾人所料,孔惟道更是又驚又喜,孟衛陶三人已走過來拿住自己的木牌,對孔惟道抱拳道:“孔校尉,恭喜!”

  寧綰雲更是歡喜,她將第二的木牌拿了,隨後一掌拍在告示欄上,將第一的木牌震到孔惟道懷裡,叉著腰說:“等著,姑奶奶下午必定打得你滿地找牙!你若是再讓我,我便與你絕交了!”

  孔惟道訥訥地看著她,不知何故嘴角的笑就是忍不住。他想說些什麼,但部官員過來要統計他們手中的木牌點數了,孔惟道只好忍下涌到喉頭的話,先將木牌給了官員。一轉身還想叫住寧綰雲,不料一道聲音更快。

  “寧姑娘。”

  寧綰雲轉頭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紅色大袖衫梳著高髻的女子站在旁邊,身後跟了兩個丫鬟,她登時喜上眉梢,跑過去握住女子的手開心地叫道:“寧姐姐!你怎會在此?”

  謝凝淡淡看了一眼寧綰雲背後那群目瞪口呆的男子,無聲威脅著,又對寧綰雲溫柔地笑了,道:“我隨嫡母來看武舉的比試。”

  “真的呀?寧姐姐,你好厲害,你說我們會再見到就真的再見到了!”寧綰雲歡喜又期待地問道:“姐姐,你看到我方才的比試了麼?我有無給你丟臉?”

  “沒有,你的表現甚佳,我看著很是滿意。”謝凝按住她的肩膀,笑道:“看到你臉上的傷,我也十分心疼,先別跳了,上藥吧。”

  “嗯!”寧綰雲由著謝凝身邊的人給她擦了臉上了藥,果然不動了,只是嘴巴不肯閒下來,問道:“寧姐姐,我一定能當武狀元的!你下午還會來看麼?”

  “會呀,所以你可得更努力才行。”謝凝笑得意味深長,“我一直看著呢。”

  寧綰雲眨了眨眼睛,覺得這話里似乎有別的意思,張口想問,謝凝卻道:“我不能久留,雲兒,你不可急躁,當更沉穩以對。還有,孔校尉,你也需更努力。”

  孔惟道正垂首聽訓,不料忽然被點名,嚇得差點跪下了。誰知一抬頭卻看到了寧綰雲憤怒又吃驚的表情,登時腦袋一頓,想什麼也不知道了。

  謝凝將一切都收在眼底,笑道:“行了,結果快出來了,你們都去看看吧,我不能久留。”

  “嗯!”寧綰雲揮手道,“寧姐姐,下午也要去崇安門看我比武哦!一定哦!”

  謝凝背對著她揮了揮手,帶著丫鬟們走了。

  寧綰雲戀戀不捨地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回身,誰知道一回頭就被嚇了一跳。“你們幹嘛這樣看著我?”

  “你……”鍾銘之的表情可謂慘不忍睹,“你剛剛叫她什麼?”

  “寧姐姐啊!”寧綰雲奇怪地問道,“怎麼了?你們都認識她?她到底是誰?”

  鍾銘之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你不知道她是誰還叫人……叫人姐姐?”

  “我們在街上認識的,她比我年長,又比我漂亮聰明,不叫姐姐叫什麼?”寧綰雲歡歡喜喜地說,“等我當上金吾將軍了,我一定帶著寧姐姐騎馬滿京城跑,嘿嘿嘿!”

  她一邊幻想著那時的情景,一邊跳著去看點數的統計,留下一地表情各個不同的男人。

  “這到底……”鍾銘之一巴掌捂住了臉,哀叫著:“咱們這位陛下可真是太喜歡給人驚喜了!好好地她為何不勾搭個美少年,偏偏去騙這種傻丫頭?現在好了,一看就是芳心暗許還不自知呢!陛下,作孽啊!”

  衛煜也是一臉無奈地拍著他的肩膀,嘆氣道:“我們三個才叫慘好麼?行了,去看結果吧。”

  四人勾肩搭背、唉聲嘆氣地走了,誰也沒有留意到孔惟道那蒼白的臉——女帝她……看上了寧綰雲?

  寧綰雲對一切毫無知覺,甚至沒有看到身邊的男子神色不對,她拿到了上午的最終成績,皺著眉嘀咕道:“怎麼才第三……”

  “你就知足吧!”鍾銘之看著成績道,“對我和衛煜說才第三?”

  寧綰雲一愣,輕聲問道:“你和衛公子……”

  “沒能進殿試。”衛煜倒是很灑脫,“傻丫頭,替我們倆也加油了!”

  寧綰雲也笑了,揮了揮拳頭說:“我的目標可是金吾將軍呢!”

  與此同時,謝凝也接到了最終的成績,是寧綰雲、孔惟道、陶允嵐、孟季衡四人進入了最終的殿試。為此,謝凝還特意問了太后什麼意見,結果蘭橈回來說:“陛下,長樂宮的人說,太后憂愁得很,中午只喝了一碗碧粳粥就安歇了。”

  瓊葉這時候也終於想起來了,“陛下,這……這孟衛陶三家,難道是……是鎮國、定國、輔國三位將軍的後人?不是說犯官之後不許參加武舉麼?”

  “可這三位將軍並非犯罪被貶謫,而是先帝直接撤消了三大將軍之職,造成三位將軍無官職而已。”蘭橈將茶點放在桌上,眉頭皺起,“陛下,太后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

  謝凝倒是不擔憂:“且看下午的比賽就好。”

  正月十四下午,崇安門,萬眾矚目的武狀元之比開始了。比試是先抽籤決定兩場,最後勝出者爭奪狀元,敗落者爭奪探花。抽籤之後,孔惟道對陶允嵐用,寧綰雲對孟季衡,恰好是銀槍對銀槍,長劍對長劍。

  謝凝沒話找話地問道:“依諸位愛卿看,誰會贏呢?”

  陸離的回答意味深長:“自然是陛下希望誰贏,誰就贏了。”

  “——”一聲鑼響,比試開始,台上瞬間刀光劍影,惹得台下的百姓紛紛叫好。兩場下來,竟然是孔惟道與寧綰雲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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