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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帝有所不知,皇室有一祖傳胎記,本是不宣之秘,歷來只有中宮與皇帝知曉,今日事態緊急,哀家不得不壞了祖宗的規矩,將這秘密說出來了。”太后抓著她的手道,“女帝,請去寢宮,哀家要驗證你的胎記!”

  “這……”謝凝故作猶豫。

  “女帝還猶豫什麼?”太后皺眉道,“哀家身為太后,自然要維護皇室,絕不容許有人混淆皇室血脈,更不能容許皇室血脈遭人誣陷!先帝屍骨未寒,竟有人敢對新帝無禮,哀家不得不出面做主了!”

  語罷不由分說,將謝凝拉著走了。

  第70章胎記

  不僅是謝凝自己,連近身服侍她的人,包括從前永定侯府的丫鬟們,都知道她身上有個胎記,但是謝凝自己是看不見的,因為這個胎記就在背心的脊骨上。根據陸離的說法,這胎記像是一條盤踞的蛇,某些時候,陸離還曾不要臉地說她是蛇妖,只會纏人。

  直到今日,在這紫宸殿的寢殿裡,謝凝藉助好幾面鏡子,才看到自己背脊上果然有個胎記,只是這個胎記說是蛇,實在勉強得很,只能說是一條扭曲盤踞的不知是什麼的花紋罷了。

  但太后看了卻非常滿意,點頭道:“果真與先帝背上的胎記相似得很,真龍形狀,是皇室的血脈。”

  謝凝一邊將褻衣穿上,一邊疑惑地問道:“相似?”

  太后揮手讓左右退下了,親自將她的齊胸襦裙給繫上,在她耳邊說:“還有件事,只能陛下與哀家知道。這胎記呀,有靈性的,雖然皇室血脈都是龍形,但為男子,則是角龍,若似你這般的女子,便是無角的螭龍。女帝,方才哀家瞧你神色十分不以為然,是否以為哀家同你說笑呢?”

  謝凝心中一動,問道:“太后此言果真不騙我?”

  她如今已經驗證了身份,卻還在太后面前自稱“我”,惹得太后十分開心。她將大袖衫給謝凝穿上,笑道:“騙你做什麼?哀家如今能指望的不過就一個你而已,何苦害了女帝呢?難道哀家想去見先帝麼?”

  這話里的意思已經十分清楚了,謝凝想起從前容華長公主來紫宸殿鬧事,還有禮部尚書杜瑞氣哭她,兩件事裡都是太后出面護著她的。看來,太后早有結盟之意。

  謝凝趁機將太后的手握住,鄭重道:“今日若非太后出手相助,僅憑福海的一番話只能壓下群臣的懷疑,卻斷斷不能消除,太后此恩,朕絕不忘記。”

  太后順了順她的發,嘆道:“女帝,你不知道,哀家一直希望有個孩子,哪怕是個公主也好,可惜,哀家沒有福分。”

  “太后不必傷懷。”謝凝乖巧道,“今日之恩,如同再造,若是太后不嫌棄,朕願盡半子之孝。”

  太后不禁笑了:“什么半子之孝?當真是胡說八道,哀家不求別的,你可千萬別叫大梁朝在咱們手上丟了,哀家到了九泉之下,也能安心見裕安帝與先帝了。行了,女帝不必多說,天下之責都擔在你一人身上了,你往後只會遇到更兇險的事,哀家能幫一點是一點。女帝呀,哀家看著你呢,去吧,該收拾的都收拾乾淨,”

  “是。”謝凝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又道:“太后,朕還有一事想請太后幫忙。”

  太后點頭:“女帝請講。”

  謝凝道:“這角龍、螭龍之別,朕相信除了朕與太后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太后懂得話里的意思,點頭道:“哀家當然會保守秘密,只是女帝想做什麼呢?”

  謝凝一笑:“將來自有用處。對了,太后,先帝的嬪妃中,可有人見過先帝的胎記?”

  太后搖頭道:“這胎記生得十分細小,需等長大之後才能看出是條龍。太1祖擔心胎記遭人模仿,在登基之時便立下了規矩,皇族的孩子十五歲之後便用特殊的易容材質將自身胎記隱藏起來,非正妻不得知曉,是以後宮嬪妃並不知曉胎記之事。女帝出身以來波折不斷,是以不曾知曉這個規矩。唉……都是哀家當時沒盡到中宮之責。”

  “太后不必擔憂,朕還要好好地感謝太后呢。”謝凝抿著嘴笑了,眼中仿佛有光,一閃一閃的,若是陸離在,必定知道她又在算計什麼了。她挽著太后的手說:“太后,咱們出去再見群臣吧,待會兒,請太后這般說辭……”

  在謝凝與太后前往寢殿驗身時,太醫院正也將太醫院的存檔取來了。

  存檔的原件給當朝幾位大員看了,上邊清楚地寫著診斷薛氏懷孕、女醫接生兩處診斷的經過。事實確實如太后的話,薛氏懷孕的日子沒有異常,最後的診斷是未足月早產下公主一名。最重要的是,女醫接生的存檔顯示的也是十一月初一,與婚書、宗正寺丞記憶里的日子一樣。

  這一下,太醫院存檔、福海所攜聖旨、太后的話,三者合一,終於完美地證明了謝凝的血統。

  緊接著,太后也與謝凝走了出來,太后道:“哀家已經驗證了女帝身上的胎記,與先帝的形狀一模一樣,哀家已令擅長丹青的女官將形狀繪出,也已令羽林衛請長寧侯府的容華大長公主入宮。”

  話音才落,祿升便報導:“啟稟陛下、太后,容華大長公主到。”

  謝凝點頭:“宣。”

  容華大長公主走上殿來,福身行禮:“容華拜見陛下、太后,不知陛下與太后急召臣入宮,所為何事?”

  太后用眼神示意,桂棹便將畫卷捧了上來,太后道:“容華,你且看看,這畫中的形狀,可與你的胎記相差分毫?”

  容華大長公主心中疑惑,還是將畫卷仔細看了,點頭道:“這畫卷中的形狀與臣的胎記確實一模一樣,乃是皇族血脈的象徵,只是太后為何要驗證這個胎記?難道是十七回來了?”

  太后揮手讓桂棹下去了,冷聲道:“十七沒回來,是有人懷疑女帝的出身,大鬧紫宸殿,哀家不得不將這鐵證甩出來而已!行了,容華,這裡沒咱們兩個婦道人家什麼事了,你難得進宮一趟,到哀家的長樂宮坐坐吧。女帝,接下來要如何處理,你自己看著辦,可不能心慈手軟,否則如何威震天下?”

  語罷步出大殿,上了鳳輦,與容華大長公主離開了。

  紫宸殿上有寂靜了下來,群臣這會兒連說什麼都不知道了,鬧了一場,女帝還是女帝,他們這些既不曾支持女帝又不敢站在寧秋霖一派的人,要如何收場呢?

  謝凝看著群臣惴惴不安的表情,不由得笑了:“諸位愛卿為何如此戰戰惶惶?此事之中,諸位愛卿並無過錯之處,有人懷疑朕的血脈,並且拿出了證據,諸位愛卿有所懷疑那是人之常情。諸位愛卿並未聽信一面之詞,而是等朕拿出證據來,最後還是選擇相信了朕,這般冷靜,這般不偏頗,朕心中開心得很。”

  吏部尚書是當朝第一會溜須拍馬的,聞言立刻就跪下了,高呼道:“吾皇聖明!謝陛下體恤臣下,為臣等做主,臣等必定竭忠盡力,為吾皇分憂解難!”

  有他帶頭,群臣全都呼啦啦跪下了,拜倒齊聲道:“吾皇聖明!臣等必定竭忠盡力,為吾皇分憂解難!”

  群臣中唯有陸離一人是不跪的,畢竟自始至終他都站在謝凝這邊,他在群臣山呼完了才道:“陛下,請回寶座,為此事善後。”

  謝凝點頭,轉身上了丹墀,再一次踩過滴在地上的鮮血,在龍椅上坐下。她並未叫群臣平身,而是用平和又冷漠的口氣說:“朕雖心存憐憫,不忍殺生,但帝王之事就是天下之事,帝王之位就是關乎天下安穩之命脈,今日竟然有人膽敢動搖國之根本,朕若是不處置,恐怕無顏執掌這一方傳國玉璽!大理寺丞何在?”

  於承泰抬頭應道:“微臣在。”

  “寧秋霖一案交由你主審,刑部尚書、御史大夫監察。眼看著就是過年了,朕要你在半個月之內,將事情給朕調查清楚,那倪冬兒、黑白先生之事暫且押下,但朕要知道,寧秋霖布置在宮闈中的眼線是誰,誰將宗正寺的秘密泄露出去,官銀如何從國庫飛到沐恩伯府中,寧秋霖藏的那些私兵在何處鑄造、經由何處運回沐恩伯府。”

  這一連串的任務,是要調查戶部、工部、衛府、宗正寺等幾大官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衛府的金吾衛與監門衛。畢竟金吾衛負責巡夜,監門衛負責守住京城各大城門,寧秋霖將兵器運回來,必定有這兩個衛府軍的協助。

  這是極其艱難的事情,大理寺丞於承泰卻絲毫不懼,挺起腰板抱拳堅定道:“是,微臣遵旨,微臣絕不辜負陛下所託!”

  “很好。”謝凝點頭,喚道:“青瓷何在?”

  青瓷自一旁走出,跪地道:“屬下在!”

  “朕今日敕封你為紫宸衛,賜尚方寶劍一柄,協助於承泰破案。”謝凝道:“自今日起到案子結束,朕給你們最大的權限,當朝正二品以下務必任你們調查,若有反抗不從者,持尚方寶劍可格殺勿論。”

  蘭橈立刻捧著一把長劍出來交給青瓷,那長劍劍身雕龍,含光微吐,分明是絕世寶劍。

  青瓷雙手接過尚方寶劍,與於承泰一齊道:“是,微臣遵旨!”

  謝凝這才點頭,緩了語氣道:“諸位愛卿,非是朕不顧君臣之情,實在是害朕之人先將朕的一片真心踐踏了。朕相信諸位愛卿的清白,也相信於承泰會秉公執法,絕不會冤枉任何一人。所以,諸位愛卿都會配合於承泰的調查,對吧?”

  這話里的意思分明在說,清白的請配合調查,不配合調查的都是做賊心虛,尚方寶劍可殺無赦,誰敢說一個不字?

  群臣只能再拜道:“臣等自當遵旨。”

  謝凝十分滿意地點頭了,站起道:“那今日就到此為止吧,退朝了。”

  祿升高聲道:“退——朝——”

  第71章接人

  散朝了,該查案的去查案了,該拉著大長公主閒扯的太后也拉著容華大長公主不放了。唯一苦命的大約只有謝凝這個皇帝,剛打了一場硬仗,回到寢宮朝服還沒換下呢,外邊就報告說:“啟稟陛下,宋明璋宋大人與鎮南王世子求見。”

  謝凝一拍腦袋:對了,這兩個為她擔驚受怕的男人她還沒安慰呢!

  於是只能嘆氣道:“傳。”

  宋明璋與段昀是在紫宸殿外邊遇到的,兩人相互只聽過名字,這會兒才對上人。他們還以為女帝會分開召見,不想竟是兩人一起傳了。走進紫宸殿西暖閣,兩人又是一愣,女帝身上的朝服還沒換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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