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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芽看得面紅耳赤,她再也無法忍耐地用盡力氣推開了他。

  "公子,請別這樣,我只是替您拿了被褥來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拿起掉落在地上的被褥,緊緊地護衛在胸前。他這是在做什麼?調戲她嗎?

  若芽的雙腳虛軟,差點無法支撐她走到木床邊,若不是他擋在面前,她說不定已經奪門而出。

  被褥展開,上面繡著幾株折花,雖然有些陳舊,但總比直接躺臥在木床上來得舒適。她匆促地鋪著被褥,只想著要快些結束眼前的工作,儘速離開這裡。

  縱然她很努力地在說服自己,他應該是個好人,但她心中還是有些忐忑,不知該怎麼面對他,他如今的言行讓她好不安。這個神秘的男人,與她先前知道的所有男人都不同,不像是她那些叔伯溫和地保護她;也不像是那些心懷不軌的歹徒,強橫地想欺凌她。

  他的舉止徐緩,持續而極有耐心地逗弄她,像是有著許多時間,但卻也像是懷抱著某種她看不穿的意圖。

  溫熱的氣息緩但靠近,教她所有的神經都繃緊了,不用回頭就可以察覺到他的接近。他的每一個步伐,都像是踏在她的胸口,她的心跳得好猛烈,幾乎要以為就連他都會聽見她如雷似的心跳聲。

  "多謝你為我鋪了床,只是漫漫長夜,孤枕難眠,你說我該如何是好?"他的聲音很低,卻靠在她敏感的頸項後方,吹拂著最細緻的肌膚。在看見她繃緊了纖細的肩膀時,他露出一抹邪笑。

  他先前救過了她,在她單純的心裡,該是對他有著好感的。這些猜測,從她嫣紅的臉龐上就可以得到證實。

  "你……你可以找描奴,讓他陪你談心。"她匆促地說道,連忙躲開他,嬌小的身軀在鋪了被褥的木床上移動,一臉的驚慌無助,那模樣卻更引人遐思。

  他的雙眼發著光,不懷好意地靠上前來,用視線逼迫著她。

  "但是,我不想與他談心,不如你好人做到底,夜裡就來這兒陪著我談心?"他的語氣極為誘哄,正在欺騙著單純的她。

  荊世遺久歷江湖,雖然多年來醉心於復仇,但是女人們總愛糾纏著他,不乏投懷送抱的暖床女子。論起風月手腕,他自然嫻熟,如今抱定主意要誘惑她,更是刻意進逼。而她自幼生長在鑄劍谷,又被仔細保護著,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公子,請您讓開,不要再靠近了,這會引人非議的。"若芽轉開視線,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熱能,包裹了她的四周。

  那種溫度與平時所感受到的悶熱不同,帶著某種奇異的氣息,有著屬於他的強烈氛圍。她從不曾與哪個男人靠得這麼近,近到能察覺他的呼吸徐緩地吹拂著她。

  世遺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拭起她的一綹黑髮,那柔軟的觸感幾乎要讓他嘆息。他心神一凜,黑眸中眸光轉濃,如此的反應,倒是與他心中深沉的算計無關。

  "我不在乎會惹來什麼非議,若芽,你呢?"他將那綹黑髮撩起,緩慢放到唇邊,之後張口咬住,盯著她澄澈的眸子,一寸一寸緩慢地啃咬著。

  她連忙扯回黑髮,在匆忙之間,柔軟的髮帶散落,黑色的長髮如浪般滾下,襯托著她雪白的肌膚,以及柔軟的被褥。她往後躲去,膽怯地望著他,一瞬之間她的模樣,竟像是怯怯承歡的女奴。

  他的身軀驀地一繃,洶湧的欲望襲來,讓他難以克制地又靠近了她,幾乎就要吻上她。他所設計的一切,對他而言將是很有趣的一項挑戰,畢竟她是如此的美麗,就算是與那些復仇大計無關,他說不定也真的會對她動心。

  口中的黑髮有著她的幽香,竄進他的鼻端。

  若芽顧不得掉落在木床上的髮帶,身子一彎,就從他的身側鑽了出去,避開了他強大的威脅。只是她的速度仍舊不夠快,她尚未離開木床,身後的衣衫就被他輕易踩住,她沒有膽量回頭,縮在床邊,瞪著近在咫尺的門,心裡慌得只想快些逃開。

  "這麼快就想離開了?你不多陪陪我?"他靠了上來,身軀仍舊沒有接觸到她。他正在戲弄著她,讓她緊張不已,知道這樣的情緒,會讓她更加地不安。

  若芽頻頻深呼吸,想要扯回衣衫,而他卻不動如山。她急了,眼睛裡浮現水霧,幾乎就要哭出來。她未滿二十,仍是少女芳華,還不曾跟男人有過什麼接觸,誰知道他竟這麼惡毒地嚇她,將她困在木床上!

  他不是曾經救過她嗎?這樣的舉動又是什麼意思?

  "公……公子,今天就請您先……歇息,明日……明日我再讓描奴來教導您關於鑄劍的種種。"她的聲音頗抖,到了後來甚至有些接近哀求。她纖細的肩膀抖動著,水霧凝成了淚水。她好慌好怕,不知道該拿這些情緒怎麼辦。"公子,求你放過我。"她的聲音細不可聞。

  他挑起濃眉,沒有再靠近,只是附在她耳邊,一字一句緩慢地說著,聲音像是在誘哄著她。

  "放過你?我做了什麼嗎?"他明知故問,知道她沒有膽量回答。他輕笑幾聲,笑意沒有到達眼中。"我可以答應你,今日就只是如此。只是,我要你明日過來,親自教導我關於鑄劍的一切,我要你親自教我,不能假旁人之手。"他提出條件,玩著欲擒故縱的把戲。

  若芽明白,他的口氣意味著,她現下若是不答應,大概就無法順利地離開。他虎視眈眈地瞧著她,像是在暗示,他會在她身上奪去某些東西。

  "好……好的……"她連聲音都在發抖,沒有選擇的餘地。

  "那麼,明早卯時,我在這裡等你,"他終於鬆開手,不再箝制她,鬆開了掌下的藍紗。

  她如獲大赦,幾乎是滾下了木床,迫不及待地推開了門,就急忙逃了出去,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即使沒有回頭,她仍可以感受到他灼熱的視線,始終追隨著她的動作,他用那雙黑眸就足以吞噬她。

  世遺坐在木床上,緩慢地拾起她遺留下來的髮帶。望著她纖細的背影,他勾起居邪笑著,深這黑眸里,聚攏了太多的覬覦。

  今日只是個開端,她絕不可能逃出他的掌心。

  第三章

  卯時,天際曙光褪去。

  若芽忐忑不安地來到通天爐附近,澄澈的眸子因為沉思而顯得有些朦朧。她注視著"通天爐內日夜不熄的火,跳躍的火焰在眼前形成幻影,她承受著灼熱溫度的包圍,想起了前一日的傍晚,曾有另一種溫熱的氣息,繚繞在她的四周。

  她走過通天爐旁的小徑,投人了大量的木炭,看見燒熔的鐵汁,閃爍著火焰與光芒,緩慢流淌了出來,那樣的高溫,不是她所能想像的。

  就如同他的行為舉止,也不是她所能臆測的。

  "若芽小姐。"描奴氣喘吁吁地奔了來,手裡還拿了個簍子。"這是燒鐵要用的,七分煤炭三分木炭,我全給您準備好了。"他盡責地把簍子交給若芽,然後朝荊世遺居住的地方看了看,有幾分欲言又止。

  若芽走了幾步,回頭發現描奴沒有動作,仍是站在原處。她看出他神色有異,開口問道:"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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