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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氣冷,我們快點回去吧!」石敢當開口,還挪動龐大的身子擋在亭口,替她阻去刺骨的寒風。

  茵茵看了他半晌,非要用盡全力,才沒讓手心的那股暖流,瀰漫進她的心口。她轉開小腦袋,不去看他的表情,先把水晶餅塞進包袱里,接著轉身就走出十里亭。

  石敢當閃身擋在她面前。

  「娘子,你走錯方向了,城門在另一邊。」

  「要回去,你就自個兒回去吧!我不奉陪了。」

  黝黑的臉上閃過困惑。

  「你不回家嗎?」

  「回家?那裡又不是我的家,我根本就沒有家!」她是個騙子,怎麼能夠在一個地方久待?

  「可我們已經成親了,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啊,龍姑娘說了,夫妻就該住在一塊。我現在住龍門客棧,你當然也該住那兒。」

  「你想把那邪門客棧當家,我可不想!」她看了他一眼,一股奇怪的感覺,咕嚕嚕的從心底湧出來,讓她愈來愈不舒服,她騙人騙了這麼多年,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那是什麼?是罪惡感嗎?

  老天,她是聽過這三個字,卻從來不曾體會過!為什麼這個笨男人,竟有能耐讓她的心裡這麼不舒服?她甚至無法直視他的眼睛!

  「你別再跟著我,我說了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她扭開臉兒,用怒氣遮蓋那陣令她不知所措的罪惡感,還伸出雙手,用盡力氣去推他,想逼他讓路。「你走啦走啦!走開——我叫你走開啊!」

  黑眸里的光芒轉為幽深,任憑她亂推亂罵,他卻仍然注視著她,杵在原地不動如山。

  茵茵推得手兒酸疼,卻還是推不開他。

  好,山不轉路轉!這傢伙不想讓路也行,頂多她多走幾步路就是了!

  她轉了個方向,離開小徑,踩進陰暗的雪地里,執意要離開,遠遠的避開石敢當。雖然還不知道大哥的行蹤,她卻急著要走,就怕心裡那陣不舒服的感覺,會因為他的口氣、他的眼神、他的表情,變得愈來愈濃烈——

  石敢當亦步亦趨,也跟著踩進雪地里。

  「但是,你不是說了,只要救了你,你就是我的人了。」

  「那是騙你的。」

  「可是,你已經嫁給我了。」他固執的提醒。「兩次。」

  「你——一她忍無可忍的回頭,氣得猛跺腳,鞋兒在雪地上亂踏。「你到現在還不懂嗎?眼我拜堂成親的男人,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那對我來說,根本是家常便飯。我從頭到尾都是在騙你啊!」她重重踩進雪地,聽到樹枝被踏斷的聲音,腿窩處還隱約的一疼,像是被樹枝掃著。

  還來不及察看,寂靜的曠野卻轟出一聲巨吼。

  「不要動!」石敢當然擰眉暴喊。

  這句話可是茵茵的罩門。

  長年的詐騙經驗,讓她一聽見這句話,本能的就開始拔足狂奔。

  沉重的腳步聲轟隆隆的逼近,她回眸一望,卻被他的表情嚇得魂飛魄散。

  也不知道是她說的哪句話,終於把石敢當刺激得凶性大發,那張黝黑的面容上,再也不見半分溫和,反倒變得獰猛嚇人,撲向她時的模樣,簡直像是要吃人的惡鬼。

  「站住!」

  他吼道,探手要抓她。

  「想都別想!」茵茵跑得更快。

  對!生氣吧生氣吧,愈生氣愈好!這才是她熟悉的反應,這麼一來,她心上那股不舒服的感覺,也能沖淡不少,她可以說服自己,石敢當跟其他男人沒什麼兩樣。

  前方有處梅花林,她想也不想,矮身就竄了進去,在梅樹之間靈巧的閃動。

  她的輕功雖然勝不了他,但是嬌小的身形,在這狹窄的樹林裡多少占了些上風,接連幾次都差點被他抓住,卻還能驚險的避開,像是在餓虎撲擊下竄逃的小狐狸。

  兩人在梅花林間,你追我躲的繞繞繞,沒一會兒,就讓內力不足的茵茵累得氣喘吁吁。

  見她氣力漸弱,石敢當沒有面露喜色,表情反倒更難看。

  「停下來!」

  她繞過一株梅樹,拒絕聽話。

  「別妄想了,你要是有本事,就來——啊!」咦,他何時繞到她前頭來了?!

  龐然大物迎面撲過來,她本能的伸手去擋,軟嫩的小手卻撐不住他那偉岸的身軀,他的重量直接把她壓進雪堆里。

  包袱從她懷裡飛出去,滾了幾圈後,停在一棵紅梅樹下。

  茵茵喘個不停,吸進幾口冷冽的空氣,張嘴正想罵人,下半身卻突然覺得冷颼颼的,她直覺的垂眼察看——

  老天,他在作什麼?!

  漂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裡頭寫滿不敢置信,直盯著那隻掀開自個兒襖裙的大手。

  那個被她瞧著就會臉紅、連她的手都不敢碰一下的石敢當,現在居然在掀她的裙子!

  「啊,你、你——放手!」驚嚇之餘,茵茵也不知哪來的力量,扭身掙脫他的箝制,翻身掙扎,嬌喘吁吁的爬向包袱,急著要逃開。

  這個男人竟然說變就變,先前的逆來順受、溫柔憨直,跟這會兒的粗魯急色相比,簡直像是換了個人似的。是因為她的欺騙,刺激了他潛藏的火氣,讓他理智全失,才讓他有如火山爆發般,突然間獸性大發嗎?

  情況危急,她手腳並用,爬得更快。只是,指尖還沒碰著包袱,她的腳踝就一緊,厲聲咆哮在耳邊響起,轟得她胸口一窒,耳朵都快聾了。

  「別動!」

  巨掌箝住她的腳踝,再度把她拖回來。

  石敢當長年持鍋握勺,臂力驚人,再重的鐵鍋要在他手中,都輕如鴻毛,被他這麼一握,她根本掙脫不了,只能絕望的被拖回他的身下。

  「你——你這個該死的——該死的——」她喘個不停,一時也想不出該罵他什麼,另一腳卻沒閒著,施展悍婦連環踢,用盡全力猛踹他胸口,打定主意,就算是不能踹得他鬆手,最起碼也要踹得他重傷。

  偏偏石敢當皮粗肉厚,她的踢踹根本沒用。那高大的身軀半跪起來,壓在她另一隻腳上,把她結結實實的壓住。

  可惡!

  仗著洶湧的怒氣,茵茵扭起纖腰,勉強抬起上身,狠狠的賞他一巴掌——

  痛!

  好痛好痛!

  打得太用力,第一個倒楣的,是她自個兒的手,而挨打的石敢當絲毫不受影響,繼續逞凶,舉高她雪白的腳踝,分開她的雙腿,龐大的身軀擠進她的雙腿之間,粗糙的布料,摩擦過她腿間嬌嫩的肌膚。

  嬌小的身子陡然凍結,她全身僵硬,躺在雪地上,緊張得連呼吸都停了。

  噢,石敢當是不是氣昏了頭,準備用最惡劣、最直接的方式懲罰她,對它——對她——

  茵茵嚇壞了。

  看似豪放的她,在男女情慾上,其實還是個不折不扣的生手。這些年來,她四處拐騙男人,把那些男人要著團團轉,從未遇過治得了她的對手。

  再說,以往還有長空配合,兩人合作無間,雖然偶爾需要犧牲一點色相,卻還不曾真的吃過什麼虧。可這一回,長空不知死到哪裡去了,而石敢當又抓住她的腿兒,掀撩她的衣裙。她的下半身光溜溜的,只剩一件絲綢褻褲,根本阻擋不了成年男人的獸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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