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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時終於來了梁府,又恢復了那個冷靜肅重的梁閣老。他的確對她很心急,但並不想逼迫,來日方長,他和她之間還有一輩子可以慢慢蹉跎。

  *

  楚翹想去一趟相國寺,她去了隔壁楚家陪了一會梁老太太摘石榴,便想了一個藉口離開了恆順胡同。

  她如今還在禁足當中,闔府上下皆知,故此她只得帶了貼身的兩個丫鬟溜了出來。

  相國寺是本.朝的國寺,聽聞十分靈驗,楚翹上輩子經常跟母親過來燒香祈福。

  宣府那邊也不知道什麼狀況,不管是梁時,蕭湛,還是楚遠似乎都沒有十分的篤定。而且梁時話中有話,他怎麼好像對宣府之事了如指掌?

  楚翹沒有繼續想下去,她已經不是皇太后了,朝中局勢如何與她毫無干係。

  然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即便她想知道,她也無從可查。有些人天生就是不具備翻雲覆雨的能力,她也曾短暫的痛恨過自己的無能,但很快就釋然了,她又不想掌控朝堂,要那麼強大作甚吶?

  楚翹只想安安靜靜守在家人身邊過著小日子,要是能順道報了上輩子的仇,那就更好不過了。

  楚翹認得方丈法師,可惜他已經不知道她是誰了,從廟堂出來,楚翹迎面撞見了一人,只見這人玉冠束髮,眉目森冷,力挺葳蕤的五官立在一片秋光之下,竟有一絲絲的和善。

  他看著小婦人憂心忡忡的從廟堂中走來,蕭湛淺淺一笑,“這麼巧?顏姑娘也來燒香?”

  顏姑娘?他此前不是喚她“梁夫人”麼?

  楚翹沒有心情揣測蕭湛的心思,她上前幾步便微微止了步子,福了一福,“妾身給王爺請安。”

  楚翹還未彎下身,隔胳膊肘已經被人握住,蕭湛輕輕一拉,就將她給提了起來,二人身高懸殊頗大,蕭湛低垂著眼眸,溫和道:“顏姑娘不必在意虛禮。”

  人可以掩飾愉悅,但是悲傷卻遮掩不住,尤其是像楚翹這樣的人,不高興就是不高興。

  更何況是聽聞父親出事之後,她不可能當做如若無事。

  蕭湛欲言又止,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救國公爺回京。”

  楚翹一怔,他這是什麼意思?他自稱“我”?而不是“本王”。

  楚翹知道自己不夠城府,梁時與蕭湛又都是虎狼之輩的人精,她感覺自己的處境很不安全了。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楚翹任誰都不信任的。

  其實,蕭湛一切只是猜測,他沒有揭穿,但幾乎已經可以篤定。而且即便被小婦人給騙了,他也心甘情願的被她騙一次。這了無希翼的漫長一輩子太過難受。

  他道:“我聽聞顏姑娘與楚家交好,那日顏姑娘聽聞國公爺遇害一事,恐怕也擔心壞了吧。”

  楚翹神色赧然,她太清楚蕭湛與梁時的手段了,這世上很少有人能瞞得了他們的眼睛。

  但楚翹仍舊僥倖的想:我都已經不是我了,他們如何能猜到?即便猜到了,又如何能篤定?

  楚翹只是淡淡一笑,清媚的面容略顯蒼白,像搖曳在晨曦之中的玉簪花,柔弱,卻也是致命的招惹人。

  “妾身出來的時辰久了,要回去了,王爺請自便。”

  楚翹帶著兩個小丫鬟趕緊離開,她上輩子任性時,也經常外出,但二哥都會派人跟著她。

  此前梁時沒有回京,她身為一個寡婦,雖是經常惹麻煩,但也不至於招惹上不該招惹的人。

  但如今不一樣了,她是梁夫人,自是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外男獨處,尤其這人還是蕭湛。

  蕭湛沒有制止她離開,而是站在寺廟露天台上目送著她,他看著小婦人疾步走遠,眉頭越皺越深。

  這般提防他?她知道了些什麼?

  少頃,小黑上前一步,附耳道:“王爺,附近有梁府的暗衛,看來梁大人很在意他夫人。”

  蕭湛寬闊的胸膛起伏,他眼神微眯,吩咐了一聲,“不惜任何代價,給本王將國公爺帶回京!”

  小黑一愣,疑惑道:“王爺,國公爺若是真的回不來,對咱們不是有利而無害麼?”

  “閉嘴!”

  小黑話音未落,蕭湛當即爆喝出聲,他嗓音醇厚,帶著不可言喻的威懾。

  小黑已經很少見到自家王爺如此動怒了,王爺這兩年基本都是在修身養性。他記得還是在兩年前那日,王爺從皇宮回來,突然提著劍去了蕭府,砍傷了蕭家大爺的臂膀。次日,蕭家大爺就死了。

  小黑知道,王爺想讓誰死,他便不能活。

  *

  楚翹匆忙回到了楚家,這時候梁老太太還在楚夫人院子裡打葉子牌。

  說來也怪,梁老太太雖然糊塗了,卻是打了一手的好牌。而且楚夫人和楚家大奶奶很難贏了她。

  楚翹很多時候都疑惑,老太太這病……到底是怎的回事?

  楚翹安靜的坐下,看著梁老太太,母親,長嫂等人打葉子牌,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還剩多久多久,她曾經從來都沒有如此這般舍不下。

  梁溫見楚翹出神,她覺得奇怪,弟妹一向是個不會輕易被困擾的人,她今個兒這是怎的了?

  梁溫拉著楚翹從花廳出來,問道:“如玉,可是梁時欺你了?不對啊,你二人今晨不是還好好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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