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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人鬆開瞭望月劍,輕推了一陣風,楊亭堅便被這股柔力震出,蹌踉著飛回到懸崖邊上。

  幾人皆敗下陣來,只餘下無求和尚依舊仗劍凝立,在楊亭堅被震退之後,他錚然出劍,幾招之內,仍是落敗與這白衣人。

  五人一同罷手,飛回到亭子前,只聽回鞘的聲音接連幾下,五人同時抬頭,彼此審視一回,皆輕輕地笑起。

  周梨忽道:“重雪,我——”

  她沒有往下說,只用眼睛看著他。

  江重雪領會了她的意思。

  兩人上前幾步,忽然在那五人面前跪下,那五人皆看向他們。

  江重雪把金錯刀擱在地上,拱了雙手鄭重其事地道:“晚輩有一事相求,求幾位前輩能夠出手為天下除惡。”

  花素素道:“是何惡人?”

  江重雪答了兩個字:“秦檜。”

  這個名字讓那五人全部沉默,臉上浮過萬般複雜的神色。

  江重雪繼續說了下去:“秦檜與金國勾結,如今正叛逃在外,如果真的讓他去了金國,後果不堪設想。”

  楊亭堅頗為奇怪:“秦檜乃一介文臣,要殺他很容易。”

  “要殺秦檜自然容易,但秦檜身邊有八名轎夫,皆是一等一的好手,武林中無人能敵。”

  “高手?有多高?”

  “這,”江重雪沉思一下,乾脆握刀起身,“我和阿梨與那八人交過一回手,約莫記得一些他們使過的招式,我使來給前輩們看。”

  周梨便配合接招,江重雪使的是刀,那八人中,他記得最年老的那人是無兵器的,余者,有五人用劍,兩人用刀。

  江重雪用金錯刀揮舞了幾下那人使出的刀法。

  五人仔細看了片刻,直到第五十招時,那白衣人突然道:“慢。”

  江重雪停下。

  那白衣人微微蹙眉,面容拂過嘆息之色,就連身後那四人,也沉默不語。

  江重雪知道他們已看出這刀法出自哪裡,卻不知為何,似乎不太願意說。

  終於,白衣人輕聲道:“這是我武當派的游龍刀法。”

  江重雪微微恍然:“原來這是武當游龍刀。游龍刀法我聽聞已久,只無緣一見。”

  武當游龍刀是非常渾厚樸實的刀法,行刀矯若游龍,使來大氣開闊,天下刀法中,它是獨具一格的存在。

  花素素看向那白衣人:“游龍刀是武當絕技之一,普通弟子修習不得,也不太可能是偷師。宋大哥,你可知你派門下是否有過忤逆之輩?”

  白衣人點了下頭:“我有一親授徒弟,十年前曾叛離武當,他資質極佳,尤其是刀法上的造詣,可謂出類拔萃。”

  周梨問:“他為何叛離武當?”

  白衣人低下頭,很久,他才開口:“此人的父親曾是朝廷的一員武將,當時,因他受邀參加了朝中另一員武將的生宴,便被當今聖上定為結黨營私,全家抄沒,死刑者一半,發配充軍者一半。”

  江重雪忖度著問了一句:“那是何時節。”

  白衣人記得很清楚:“紹興十一年。”

  紹興十年起,趙構開始打壓朝中武官,三四年間,許多武將都受了不白之冤。

  “當時那名弟子求我襄助,但因我曾得罪過當今聖上,未免武當派再受牽連,便關閉了武當派的山門。那時武當派已半為隱居,我亦愛莫能助。之後,那名弟子便憤而離山,從此不知去處。”

  他慢慢說完,臉上起了些風波,約莫是記起了當年的人事:“游龍刀是我親自傳授給他的,我派弟子中,習得游龍刀精髓者,少之又少,他是其中之一,只是沒有想到,他投靠了秦檜。”

  周梨更加疑惑了:“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若說是趙構害了他全家上下,他本該去殺了趙構才是,為什麼要跟隨秦檜?

  楊亭堅臉色較之方才凝重了很多,問江重雪:“還有嗎?”

  周梨挺身:“我還有。我也與其中二人交過手,皆是使劍的,我記性沒有那麼好,但我儘量使出來。”

  周梨揮起卻邪劍,偶爾停下來思考一下,再繼續下去。

  因此她的劍法使的斷斷續續的,沒有幾分眼力的當真看不出來。

  畢竟過去了那麼久,她已忘了大半,能使出幾招已算極好。

  沒想到使完之後,其中某個招式當真被認了出來。

  “是名劍山莊的劍法,”哥舒辭道:“當年名劍山莊得罪了朝廷,朝廷出兵鎮壓。名劍山莊弟子武功不俗,血戰了幾天之後,朝廷無力將其拿下,最終推出了一門紅衣大炮,這才把名劍山莊終結。”

  周梨齒冷:“名劍山莊究竟怎麼得罪朝廷了。”

  哥舒辭道:“不過就是給岳元帥憑弔了一番而已。”

  周梨張了張嘴,楊亭堅告訴她:“當時岳元帥死於風波亭,天下譁然,尤其是許多江湖門派,都義憤填膺,大有造反之勢。聖上為以儆效尤,便拿名劍山莊開刀,想要殺雞儆猴。”

  周梨的眉頭皺得無法舒展:“可是,既然名劍山莊是因為祭奠岳元帥而死,為何門下弟子,還會追隨秦檜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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