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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曠想到自己在茅房裡自作聰明的那些小動作,頓時更覺得生惱怒。

  那感覺好比自己在別人碗裡偷偷扔了個蒼蠅,正高興著,卻從自己嘴裡吐有出來一個異物……

  旁邊的垃圾桶小心的向他支招的:“劉曠,劉曠,你試試看能不能把樹給砍斷。”

  劉曠咬牙切齒道:“我怎麼敢呢?鬼煞那廝肯定是在上面睡了,他武功又高,我敢發出一點點的動靜,保準會被他抓住的……況且這桃花木,樹幹雖然細,但定然是不好弄斷的,這也沒有什麼斧子刀子什麼東西的,難道要徒手劈不成!”

  劉曠說到此處,又看了看自己這副模樣,好比一隻拴在大門口的看家狗……他幽幽的嘆了口氣,耷拉下腦袋。

  這片林子很是隱蔽,而林子的正中間樹卻不是很茂密。恰恰能看見被些許霧氣籠罩的濃暗天空。朦朧月光下,幾聲鴉叫愈加把林子襯得寂靜。

  是個殺人的好地方。

  鬼煞到的時候,花離顏看起來並不那麼容易死。

  他對面只有六個人。即使這六個人,武功都不低,但依舊不是花離顏的對手。沒有意外的話,花離顏會把這六個人處理的乾淨。

  然而,那個穿藍色衣服的男人,可能就是這個意外。

  鬼煞漫不經心的靠在隱蔽的樹幹旁,不動聲色的看著這一切。

  花離顏,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只見花離顏露出一抹笑意,他低笑了一聲,對那藍衣人說:“林夜城,你真是越來越膽小了,竟然還帶了人過來。我有這麼可怕嗎”

  那林夜城也不覺得不好意思,臉上的笑容甚至可以稱得上風度翩翩:“瞧你說的,這不是給你當熱身的嗎。”

  話音剛落,那五個人便同時出擊,圍著花離顏打了起來。

  有使用大刀的,有使用長劍的,有使用匕首的,有使用鉤子的。

  花離顏被多人圍攻也不見急色,右手倏爾翻轉,月華鞭閃著冷冷光芒呼嘯而出!

  一鞭子就打在一個持匕首的手上,精緻的匕首靈躍到空中——

  就在這時,身後劍氣襲來,左側更有大刀正當頭砍下!

  危險十分,四周都避無可避!

  花離顏眉頭一皺,一個凌空躍起,腳尖踢著空中的匕首,那匕首竟直直插入到左側那人的腦袋上!

  他也沒看那人鮮血噴涌,就手執鞭子直直的甩到了後人身上,那長劍也撲通一聲落在了地上。

  不一會兒,五個人便紛紛倒地。

  花離顏身上濺了點點滴滴的斑駁血跡,但神色卻十分淡然自若。

  但鬼煞知道,他的後腰被劍氣所傷,有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當然,這點小傷,對付那個趙夜城那個自以為是的草包,還是綽綽有餘。

  林夜城見花離顏輕鬆的便搞定了五人,腳步猶疑了一下,拿了一柄長劍,猛地向花離顏刺過來!

  花離顏的長鞭在空中挽了一個漂亮的光影,與長劍糾纏起來。兩人約莫過了幾十招後,那林夜城明顯有些力不從心。花離顏一到月華鞭,直直地朝著趙夜城的脖子甩過來——

  趙夜城臉色倏爾變得慘白:這一鞭下去,必定是鮮血飛濺,人首分離!

  可花離顏的瞳孔猛地放大,心中一陣空涼,連稍加思索都來不及,那幾乎是要觸及脖頸的鞭子卻是猛的打了個急轉,避開了林夜城的脖頸,花離顏腳步踉蹌了一下,猛地嘔出一口血來!

  逃過一死的的林夜城就在這一瞬間看準時機,一劍刺到了花離顏的左肩上,他面色一喜,正要乘勝追擊,第二箭就朝花離顏的脖子上砍去——

  “噔——”

  一塊石子打在劍身上,那把劍竟然直接碎成了兩半,落在地上!

  兩人都大驚,只見鬼煞緩緩從陰影處走出來,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那如惡鬼一樣的面龐,此時在月光下更猶如鬼魅一樣恐怖!

  林夜城一見鬼煞,便真的如同見了鬼一樣,嚇得坐在地上,又趕快爬起來,倉皇的跑了。

  鬼煞看都沒看他一眼,走到花離顏面前,眼眸在黑夜中更加幽深,夾雜著不屑與怒氣,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花離顏,嗤笑了一聲:“愚蠢!”

  那聲音極冷,寒氣逼人。

  花離顏扭頭看向那人倉皇逃竄的方向,苦笑了一聲,許久才低聲問道:“……門主,為什麼放他走”

  鬼煞看他的表情猶如看一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自然是為了讓你親手把他殺掉。”

  花離顏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才聲音沙啞道:“……門主,是潰屍粉。”

  潰屍粉,中毒之後,先是身體發麻,然後開始潰爛,潰爛時全身如萬蟲噬咬,等全身爛成一灘黃水,人才會死。他們這齣門,沒有帶太多的解藥。

  雖然與鬼煞所制之毒差的還很遠,但已經是林家堡能拿出來的最狠辣的毒了。林夜城這人,真是……盡力了想讓他死。

  看來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樣愚蠢吶。

  那鬼煞似乎越想越怒,他眉毛擰在了一起,從花離顏手上一把奪下月華鞭,右臂狠狠一甩,那鞭子疾速韃在花離顏身上,一瞬之間,血沫紛飛!

  “唔!”花離顏忍不住悶哼了一聲,一下被抽倒在了地上。

  鬼煞扔下鞭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花離顏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因為疼痛而倒抽了一口冷氣。左肩傷口的血滴滴嗒嗒的淌了一地,已經有些麻了。

  他看了看鬼煞已經走的快要看不見的身影——那個方向,不是客棧。

  低低的說了聲什麼。

  他聲音很低,連自己都聽得不太清楚,甚至都不能分辨這一聲是說出來了,還是只在心裡壓抑著戰慄著喊了一聲。

  謝門主。

  還未放棄他這個廢物。

  鬼煞回來時,天已經亮了。只見劉曠蜷縮在樹下。清冽的晨風挾雜著火紅色的合歡花飄飄然的落在了劉曠的身上,恰逢此時,陽光正好。

  鬼煞怔怔地看了片刻,心中升起一股奇異的念頭:“……原來人睡起來是這副模樣。”

  鬼煞忽然發現自己見過有人暈死在床上,也見過有人死透了,躺在床上,就是沒有見人安靜的睡覺。而這人甚至睡的還不是床。而是茅房邊的又髒又臭又硬又冷的地上。

  那劉曠翻了個身子,唇畔還帶著一抹微笑,口中夢囈了一句什麼,然後他唇角的笑容又加深了一分。

  鬼煞聽的清楚,他說:

  “鬼煞,我艹你媽。”

  鬼煞:“……”

  他雙手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用腳尖踢了踢劉曠的臉。

  劉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面前的人,道:“嗯,我不是讓你跪下……”

  然後一切發生的,那麼理所當然,順其自然。

  一聲尖叫聲傳來,叫聲之慘烈,讓客棧一樓無數筷子被紛紛驚落,無處鍋碗盆瓢被紛紛打破。

  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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