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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是來賠罪的,上次不小心誤傷王爺,還請王爺恕罪。”說著他雙手抱懷,行了一個大禮。

  “區區小傷,是本王技不如人,與你何干?”

  “王爺大氣,某今日來見王爺,實則是想與王爺聯手。空口無憑,事實為證。王爺怕是猜出來了,那國師要娶的夫人正是某送進宮的。”

  元翼聞言眉色微動,心道果然,這男子不僅對國師府的地形了如指掌,對國師的喜好也比別人知道的多一些。天下美人何其多,偏他送進宮的能得到國師的另眼相看,必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原因。

  “本王如何相信你,那女子貌美,極為罕見,被國師看中沒什麼出奇的。本王怎麼知道不是你想巴結國師,藉由美人探路,意在圖謀富貴。”

  對面的男人桀桀地笑起來,像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某與那廝有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生啖其肉,怎麼會投靠他來謀前程?七王爺怕是還不相信某,也罷,既是要攜手,某索性開誠布公。”

  “願聞其詳。”

  “七王爺可知為何某送進去的女子能入國師的眼,那是因為她長得像一個人,一個國師一直在找的人。那女子失蹤時身懷六甲,國師算著時辰,想著若是那孩子出生,應是在十七年前的九月至十一月,故才有選秀找福星一事。”

  “這麼說來,你見過那女子?那麼,你是誰?為何藏頭露尾,連名字都不肯相告?”

  “名字?”那人的聲音低下去,無限的淒涼,“某哪有名字?要是王爺想叫著方便,不如喚某一聲老五吧。”

  老五?這不像是什么正常的名字,一般人哪能沒姓沒名,除非是奴才。但他身手了得,不像是一般的奴才,而像是隱衛之類的。

  “七王爺,想必你應該能猜出某是什麼人,某曾是國師的近身之人,否則怎麼知道這些秘辛。某知道,憑你我二人單獨一人,都不是國師的對手,王爺不想你們元氏皇族一直受國師的擺布吧?”

  元翼在心裡肯定了自己的猜測,這人之前必是國師的近身侍衛。

  陛下與他,沒有兄弟之情,宮裡那些皇子公主們,與他更沒什麼關係。國師要殺要屠,他不會起半點惻隱之心。

  “你錯了,這天下本就是國師的,若不是國師,哪裡來的先帝?無論是先帝還是當今聖上,都是傀儡。一個傀儡的子孫,不應該有什麼不滿。”

  “七王爺果然是信佛信久了,真當自己是方外之人。也罷,你不想插手,自是有自己的理由,但某籌謀了十幾年,將來勢必要和那人一決生死。今日來尋王爺,本就是為了請罪而來,索性再賣一個好,王爺可知,最近有人在窺探你的王府?”

  那人說著,觀察著元翼的反應。

  元翼依舊神色未動,哦了一聲,“可是唐家的二公子。”

  來人大笑起來,“七王爺果然是元氏皇族中最明白的人,不像那個昏君。某今日沒有白來,雖然王爺不願與某聯手,但某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結成同盟,對付同一個敵人,但願王爺不會讓某等得太久。”

  說完,那人的身子一縮,隱在暗處,只看得黑影一晃,消失在元翼的面前。

  一刻鐘後,元翼身形一動,飛快地閃出王府。他的動作很快,不曾有一絲猶疑,直奔向王府外的一棵大樹。

  樹下,一個黑衣男子來不及躲避,被逮了個正著。

  “唐二公子,別來無恙。”

  唐昀見被認出來,桃花眼一挑,扯下了臉上的黑色面巾,露出慣有的戲笑,“七王爺真是好眼力,蒙著面都能被您認出來,在下真是佩服至極。”

  “唐二公子夜裡不睡覺,跑到本王的王府門前做什麼?你可別告訴本王,你是走錯了地方?”最後那句,帶著森寒。

  “七王爺,要是在下說是呢?”

  “上個月二、十、十三、十六日你都丑正時分出現在這裡,要說是夜遊症本王還相信。若是走錯了路,本王少不得替唐二公子斷了兩條不聽使喚的腿!”

  “別…王爺,有話好說。”唐昀的心一緊,覺得腿真的疼一般,忙退後了三步,“在下確實是故意來的,這不是家裡的長輩們逼得緊,命人四處尋大哥的下落,說是懷疑與王爺您有關。可憐在下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只能是苦巴巴地守在這裡,心裡委實老大的不願意,還請王爺見諒。”

  他冷冷一笑,“你可不可憐和本王有關又如何?那唐大公子若真在本王的王府,唐二公子莫不是要把人領回去?”

  “王爺,明人面前不說二話,其實在下那大哥定然已經死了,但是家中長輩不信。王爺您是何等身份,怎麼會做出那樣的事情,在下不過是來走個過場,這就走…這就走…”

  他人未走出兩步,被一隻長臂扯了回來,硬著頭皮看著面無表情的男子,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王爺…”

  “走也可以,不過你切要記住,再有下一次,本王直接打斷你的兩條腿。”

  “一定,一定…”

  衣領被人鬆開,唐昀撒丫子跑起來,一溜煙跑離了巷子。

  元翼的眼眯起,環顧一下王府的四周,死寂一片。

  王府的朱漆大門在夜裡顯得十分的詭異,上面的銅獅鎖頭猙獰著,看著它的主人一腳踢開了門。

  男子修長的腿邁進去,一路直奔玄機院。整個王府之中,唯有那院子裡還有微弱的暖光。

  他徑直進了屋,先是脫下外袍,在熏籠那裡烤著火。待身上的寒氣散了,再脫掉中衣,躺進被子裡。

  睡在裡面的女子紅唇嘟著,睡得香甜。她躺著,雙手規矩地放在胸口處,一整夜下來,都沒有換姿勢。

  原本明艷的五官平和安寧,憑添一份嫻靜之美。

  她是誰,是不是那個女人的孩子?為何生辰年月被改小了差不多半歲,是誰的主意?

  他的手慢慢地撫過她的眉眼,她的鼻子,她的唇。

  或許,是時候見一見傅府的二夫人,揭開這個謎團。

  第59章 驚濤

  十天後,國師大婚。

  在這十天之內,宮裡死了一位小皇子,說是高熱不退,醫治無效,夭折了。

  宮中妃嬪們諱莫如深,不敢私下猜議。

  連德妃都在自己的宮裡裝起了病,更別說是淑妃惠妃賢妃等,都不出來走動,各自窩在自己的宮裡,吃齋念佛。

  陛下自大婚後一直蔫蔫地呆在自己的寢宮。不知是真的噁心到了,還是嚇到了,連帶著對後宮的其他女人都提不起興致。

  連著十多天都沒有召幸任何妃子,妃子們心中慶幸,這個時候被陛下臨幸的人,有可能就是皇后下手的對象。她們從來都沒有像這樣期盼過陛下不要記起她們,翻她們的牌子。

  皇后是國師親證的福星,她打著生嫡皇子的名號,堂而皇之地住進了陛下的寢宮。

  陛下至始至終,一個不字都不敢講。看到陛下如此懼怕自己,皇后越發的猖狂,逮誰不順眼,就拖出來打一頓。連德妃因為生病,沒有按時去請安,都被罰跪三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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